蘇長思手一頓,可這回演技卻比之前好太多了,眼中的緒沒有泄半分,捂著便笑道:
“瞧你這說的是什麼傻話,你若當真想吃啊,下回我差人送些去白府也可。”
這不僅在假裝沒有聽懂,這話里話外的也在暗示著長幸沒見過世面,貪圖這些眼前的珍饈。
長幸微微一笑,神自然地給夾了一筷子的涼菜:
“那妹妹就多謝姐姐了,我記著這道菜是姐姐心頭好,不妨嘗一嘗?”
在這東宮,蘇長思為主長幸為客,便沒有客人先筷子而晾著主人的道理。于是蘇長思在瞥了一眼金碗中的涼菜時,只稍稍一頓,便夾起來吃了下去。
長幸知道這恰是蘇長思最難以下咽的菜。
笑了笑,也吃起了自己碗筷中的菜,直到蘇長思神微微一變,及時地給了旁的宮婢一個眼神,那人便悄然退了下去。
“來,妹妹你吃這道菜,我記得這是你最喜歡的……”那人下去后,蘇長思又恢復了滿臉的笑意,熱地給長幸夾菜。
長幸卻將剛剛的異樣都看在眼里,心下也知道這人要做什麼打算,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仍舊沒有表,接過的菜便吃了起來。
倒要看看這人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這宮殿里的人都各藏心思,蘇長思心里又帶著算計,故而長幸這頓飯吃得頗不自在,看見蘇長思那假笑便渾皮疙瘩都冒出來,正想著什麼時候可以結束呢,卻見蘇長思神突然間變得很是難看。
朱以眼可見的速度發黑,盯著長幸便詫異道:
“你……來,來人……”
只見捂著腹部,皺著一整張臉艱難地倒在地上,一旁的青衫宮婢看到了大驚失,趕忙上來扶起:
“太子妃!太子妃!您怎麼了?!”
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讓人措手不及,宮殿的宮婢瞬間嘩然,有人喊了一聲:
“太子妃似是中毒了!快去找醫過來!”
長幸就看著們手忙腳地圍一團,自己想多看一眼那暈倒在地的蘇長思都無法,想了想,也不慌,順勢站到一旁去,還順手掂起桌上的糕點吃了起來。
看戲似的,神淡然地看著們在那兒演。
按照曾經看過的宮斗戲的路數,這會兒醫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不一會兒還能鬧到太子那邊去,說不定啊這事兒還會越鬧越大。
長幸皺了皺眉,蘇長思這種小伎倆倒是不怕的,只是害怕耽誤了回去陪白瑾行用晚膳的時間。
果不其然,事的發展與長幸想的如出一轍,醫來了之后太子很快就過來了,那太子趙允麟在進門前先是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長幸,而后才換了一副擔憂地神掀起簾子就往蘇長思躺的榻而去。
看著昏迷不醒的太子妃,太子冷聲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醫剛剛給昏迷不醒的太子妃把了脈,又施了針,才神惶恐地跪在太子面前道:
“秉太子殿下,太子妃這怕是中了寒花之毒啊!此毒對尋常人作用并不明顯,但若是上有傷的人嗅到或到了,那便是將傷口重新催化加重的惡毒啊!”
這醫話音一落,趙允麟便看向旁邊的宮婢道:“你可知適才太子妃吃過什麼又過什麼?”
那宮婢垂頭想了一會兒,微妙地看了長幸一眼,又戰戰兢兢道:
“太子妃適才正同君夫人用膳,兩人有說有笑,可……可不知怎麼,太子妃吃了一口君夫人夾的涼菜便神不對了起來。”
這話一出來,眾人的眼瞬間就都落在站在角落的長幸上,各種不懷好意都有,宮殿一下子有些沉默。
得,這就是要栽贓給了唄。
長幸拍了拍手上的點心屑,面從容淡定,眸沉靜地回一眼太子殿下,而后緩緩上前。
先是福了福,行了個標準的禮儀,便看向那宮婢道:
“依你之見,是我夾的那涼菜害了姐姐?”
眾人心底都暗自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這君夫人怎生如此沒腦子?這事都還沒調查清楚,這一說不就是更加坐實了的嫌疑嘛?
那宮婢低著頭不敢說話,這里唯一能夠主事的太子殿下看著長幸道:
“君夫人莫要誤會,此事尚未調查清楚,莫要妄加斷言。”
長幸在心中點點頭,唔,看來這太子算是個有腦子的。
笑了笑,淡定道:“太子殿下莫要誤會,我適才瞧見姐姐那毒發模樣也嚇了一跳,當時坐在旁邊的確實只是我,如今要調查起來我自然也是要配合的。”
趙允麟眸子復雜地看了蘇長幸一眼,似是弄不懂這番到底是想做什麼。
鬧出這樣一件事,明擺著是被設計進來的,而他方才說那番話就是不想把事鬧大,不然到時他與白瑾行之間必生嫌隙,誰也不好說話。
可瞧著蘇長幸的態度,怎麼更像是要將計就計的樣子?能在這時候說出這種話的人,到底是裝糊涂還是真糊涂?
趙允麟看著那雙沉靜的眸子,眸子忽的閃過一道異,他竟下意識覺得這人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
他點了點頭,一揮手便讓醫領著人在宮殿搜查起來,眼下太子妃因為寒花之毒昏迷不醒,那宮殿必然留有寒花。
醫排查一番,拱手向太子道:
“太子殿下,這宮殿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查過了,都沒有寒花的痕跡,那必然只能是外來者攜帶進來的。”
此話一出,針對明顯,趙允麟皺了皺眉,臉有些不好。
可還是點了點頭,允許醫去向長幸詢問,而長幸這時才注意到自己腰間那個香囊,醫恭敬地接過那香囊,仔細地辨認里面的香料。
待確認到最后一味時,神猛地大變!
他指著掌心那微黃的細長條花瓣道:“這……這就是寒花啊!”
太子趙允麟大驚:“什麼?”
站在一旁的長幸也立即變了神,微微蹙起了眉,意識到事變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