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門來的,便是段清松和邱氏。
這段時日,段家很不太平。
先是大兒子親,那方家里咬死了要十兩銀子的彩禮,邱氏舍不得自己出銀子,聽說千蓮家買了人參得了不銀子,便急匆匆的跑來跟段氏哭窮,謊稱方要二十兩銀子的彩禮,又顛倒黑白,想要讓段氏將這筆銀錢承擔下來,結果被千蓮給嚇唬走了。
本來邱氏是不想結那門親的,可奈何大兒子就認準了那個姑娘,最后沒辦法,段清松和邱氏只得拿出家里的積蓄給了彩禮,又辦了酒席,這一下子就花出去家里近一半的積蓄。
本來邱氏還想著等大兒媳婦進了家門,就把兒媳婦的嫁妝哄騙到自己手里,這樣也能虧些,可哪知道,那大兒媳婦也不是省油的燈,嫁妝倒是帶的不,可都死死的攥在自己手里,一文錢都不出來,偏偏大兒子還向著自己媳婦,可把邱氏給氣得夠嗆,日里婆媳二人不就斗了烏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月十五那日,邱氏的小兒子又在鎮上被人打折了,為了給小兒子治,里里外外又花去了不銀錢。
這麼一來,家里就沒什麼銀錢了,段清松和邱氏日里那個愁啊,畢竟小兒子眼看著就能說親呢,可家里沒銀錢,怎麼給小兒子說親。
小兒子是個混不吝的,當初知道大兒子親花費的銀錢,一直嚷嚷著自己親絕對不能比老大寒酸。
可現在家里別說十兩銀子了,五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更何況還這麼一大家子要吃飯呢。
就在這時,千蓮家買了荒地的事,傳到了下河村。
一開始,段清松和邱氏也是存了看熱鬧的心思,因為上次邱氏被千蓮趕出了家門,這兩口子心里就暗的嫉恨上了千蓮家,不得對方倒大霉。
可眼瞅著一天天過去了,那荒地中不僅再沒有怪鬧事兒,反而越來越多的人跑去千蓮家,要求去荒地干活兒,千蓮家要建的莊子不小,干活兒的人越多,自然越快能蓋好莊子,所以,只要是真心來干活兒的,千蓮也都一一應了,都由著劉大巖統一安排,給的工錢也不低。
這麼一來,段清松和邱氏就坐不住了,暗暗的算了一筆賬,那荒地得有五六十畝地,就算按著二兩銀子一畝,買下來也得一百多兩銀子,再加上工錢,還有各種花費……
乖乖,這麼算下來,不得建一個莊子不得好幾百兩?
這中間,油水可多了去了,這樣的好事兒怎麼能落下親戚呢?
于是,段清松和邱氏就尋上門來了。
聽到院子的敲門聲,段氏忙去打開了院門,一眼就看到了邱氏,段氏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又看到邱氏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雖然十幾年沒見面,但段氏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正是自己的大哥段清松。
“你們怎麼來了?”段氏的聲音很平淡,沒有多起伏。
段清松聞言眉不由狠狠一皺,這個小妹似乎真是變了,要是以前,就算他們兄妹斷了聯系,若是見到自己的話,也不得要喊聲大哥,然后趕把他讓進院子里,好茶好水的伺候著。
可現在,就這麼一句淡淡的話,聽著就是不歡迎他們。
頓時,段清松覺得自己作為長兄的威嚴到了挑釁:“怎麼,我不能來?”
“大哥不是說沒有我這個妹子了嗎?”段氏的聲音依舊淡淡的,毫沒有讓段清松和邱氏進門的意思:“不是說大家從此以后老死不相往來嗎?”
段清松聽了段氏的話,頓時火冒三丈,就想像以前一樣好好訓斥段氏一頓。
邱氏見了,忙在段清松發火之前,熱的拉住了段氏的手:“哎呦,小妹,咱們到底是一家人,實在親戚,哪有老死不相往來的道理?當年的氣話你怎麼還記得啊?那都是老黃歷了,親兄妹哪兒有隔夜仇的?還有啊,我上次過來說的那些話惹你生氣了,是嫂子不對,當時嫂子著急你大侄子的婚事,一時腦子糊涂了,才說了那些胡話,嫂子錯了,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才是,嫂子跟你賠個禮道個歉。”
說著,邱氏就給段氏賠了個禮。
邱氏的話,讓段氏不由看了一眼,可知道,這個嫂子一向無利不起早,今日為了當初的事道歉,這不定又是要圖謀什麼別的呢。
這麼一想,段氏的心里頓時警鈴大作,也更提防起來了。
“行了,當年的事早就過去了,我也懶得與你們計較了,你們回去吧,當初說好了老死不相往來,大家就當陌生人也好的,這麼多年不也這麼過來了嗎?”段氏冷冷的說道,對于大哥和大嫂,心里早就冷了,對于他們的薄,也早就認識得一清二楚,若是以前還抹不開面子,可現在,早就不是那個懦弱的段氏了。
說罷,段氏便打算將院門關上,這會兒家里只有一個人,可不能放這兩個人進來。
“哎,小妹,小妹!”見段氏要關院門,邱氏哪里肯,忙上前一步,一腳進了門檻,不讓段氏關門:“我們好歹也是你大哥大嫂,你可不能這麼絕啊,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你心里委屈我知道,我和你大哥如今也明白過來了,咱們是親,哪能就這麼生分了?”
見邱氏擋著不讓自己關門,段氏皺眉道:“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回去吧,以后也不用來了。”
“胡鬧!”段清松氣哼哼的嚷了一句,一把就推向院門。
段氏不過一介流,哪里抵得過段清松的力氣,一時沒撐住,院門便被段清松給推開了,段氏也不由的被震得后退了兩步。
邱氏一看,忙笑嘻嘻的就進了院子,看著寬敞的大宅院,眼里閃過一嫉妒,住著這麼好的院子,還要修那麼大的莊子,這個小妹家得多有錢啊,不行,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麼回去,他們可是實在親戚,哪兒有自己吃,親戚連湯都喝不上的?
“小妹啊,你家這院子可真漂亮啊。”邱氏進了院子就四打量起來,又看了看舍和豬圈,眼里閃過一貪婪。
段氏見段清松和邱氏就這麼大喇喇的進了院子,頓時氣怒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我沒讓你們進來,出去!”
“胡鬧,我是你大哥,你就這麼對我說話的?”段清松氣惱的看著段氏,這麼多年不見,這個小妹可真是長進了,居然連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段氏冷著臉:“我沒有大哥。”
“哎呦,小妹,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你們可是嫡親的兄妹,一個爹媽生的。”邱氏大聲呼道:“你不認娘家,豈不是連爹娘都不認了?”
“你……”段氏被邱氏無恥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
段清松和邱氏來桃山村,自然被村里人看到了,剛才三人在院門口的一番爭執,也引得不人都圍上前來。
有人認出了邱氏,知道這個段氏的大嫂,便也不好上前說什麼,便只圍觀起來。
此時,聽到邱氏的話,有人便對段氏說道:“知義家的,你可不能不認爹娘啊,這可是大不孝。”
說話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婆娘,跟陶錢氏關系不錯,一直都替陶錢氏抱不平,覺得千蓮一家都是不孝順的,此時見聽了邱氏的話,便忍不住說了一句。
那婆娘話音一落,便有不人跟看傻子似的看著,心里都覺得這就是個傻的,如今這知義家可是有銀錢的,那荒地的莊子正需要人手呢,誰家不想去掙點兒工錢,討好知義家還來不及,居然還這麼說段氏,真是個拎不清的。
那婆娘還尤自覺得自己占理,看周圍人都這麼看著自己,還嚷嚷一句:“我說的有啥不對的,不認爹娘就是大不孝,要遭天打雷劈的。”
那婆娘話音剛落,就聽到千蓮的聲音說道:“我們家的事,用不著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來心。”
那婆娘被千蓮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果然是千蓮,嚇得忙后退了一步,剛才敢說話,就是仗著千蓮不在家,耍耍皮子罷了,可不敢在千蓮面前這麼說,可哪知道就好巧不巧的被聽個正著啊!
千蓮瞪了那婆娘一眼,就問邊的阿蔓:“這家人有在荒地做工的嗎?”
那婆娘一聽就慌了,家三個兒子可都在荒地上做工呢,一天的工錢就能得一百多文,要是莊子能蓋一個月,差不多能得五六兩銀子呢。
“哎呦,我說錯話了,我不說了,不說了。”那婆娘后悔了,也就耍耍皮子罷了,可沒想影響兒子們啊。
可是,晚了!
就聽阿蔓點頭道:“有呢,他們家有三個人在莊子那邊呢。”
“一會兒去把那三個人的工錢結了,讓他們回家。”千蓮冷冷的說道,敢欺負家的人,就得承擔一下后果。
“誒,好嘞。”阿蔓脆生生的就應了下來,瞪了那婆娘一眼,敢說干娘,等回頭姑娘有空了,好好去嚇嚇你。
周圍的人一見,都忙把閉得的,這可是財神爺,說什麼都不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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