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小姑大姑都在ICU病房門口，小姑看見我來直接愣了一下：“喬喬，你哭了啊，怎麼眼睛這麼腫啊。”

我張張，剛要應聲，一旁的大姑卻的開口：“這還用問啊，知道自己有病嚇得唄。”

小姑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大姐，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這喬喬也是你侄兒，大哥大嫂還在呢，注意點兒！”

我知道大姑這是把大旗徹底跟我拉開了，就是變著法給我添堵，誰在這兒也阻擋不了給我上眼藥這個勁兒了。

“我倒是想注意了，關鍵也不把我當長輩啊，媽都看見了，拐著彎兒的咒我不得好死呢。”

大姑哼了一聲，看著ICU病房的門：“有些人就是捂不熱乎，你看這小寶咋就跟我親呢，哎呀，我也就剩個大侄子親近了，侄還是省省吧。”

“哎……你……”小姑還想說著什麼，爸爸直接打斷的話：“算了，大姐就這脾氣。”說著，又看向我：“喬喬，你現在得休息啊，上這來多上火啊。”

我現在也沒心跟大姑置氣，看了爸爸一眼：“什麼時候可以進去看看小寶？”

“喔，說是不讓進去，後來卓偉去說了說，算是給開了個先例，一會兒讓進去看看半小時。”爸爸說著，表有些控制不住的鬧心：“這半小時夠幹啥的啊。”

“行了，這半小時還是走的後門呢。”小姑在旁邊說著，看了看我：“喬喬，你回去休息吧，別再這兒呆著一會兒也進不去，乾著急也沒用啊。”

我搖了搖頭：“不，我想跟著一起進去看看。”

“你進去幹啥啊，人統共就讓進去三個人，你還跟著進去，那我還在這兒等啥啊，我在這兒待著還不是想著一會兒進去看看我大侄兒，你一點忙沒幫上就別跟著摻合了。”

還沒等爸媽應聲呢，大姑就在旁邊不樂意上了，爸爸隨即看了一眼：“大姐，喬喬想去看小寶也很正常，那是弟弟嘛，再說了，這事兒跟著上了不的火，這樣吧，我進去後跟護士說說，要是行的話就多讓一個人進去，不行的話你跟喬喬著進，一個人看十五分鐘。”

“憑啥啊，我還想跟我大侄子好好熱乎熱乎呢。”大姑裡不滿的唸叨著，但是看了爸爸一眼，隨即擺擺手：“哎呀，算了算了，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自從這個林喬給張羅著要換個腎，你們這就了一家人了，還沒換呢，現在就這樣，這要是真真的用的腎了，你們兩口子都得給下跪請安呢。”

“大姐，你越說越不像話了啊，現在大家都擔心小寶，我知道你也擔心，咱們就忍忍，都是爲了孩子嗎，你老跟孩子置什麼氣。”

大姑哼了一聲，看了我一眼：“不氣我就燒高香了，誰敢氣啊，那脾氣大的，都要登天了。”

我懶得搭理，看著ICU的病房大門等著進去，後腰又開始疼，雖然程白澤說了他下的是連心蠱，但並未說養的是何種蠱蟲，而且我是請仙兒的人，不屬於同一道門，但是腦子裡的有印象，大概是夢裡人給我傳授過，而且程白澤的蠱還加了咒，這種邪，應該是自行一派的，想想幸虧程白澤是正派的，要不然撞了你一下就能在裡下咒，這著實令人驚恐，且防不勝防。

但是我現在裡可以確定是有蠱蟲的，所以偏邪，後腰疼痛應該也是提醒我要稍加註意，否則很容易就撞上髒東西。

深吸了一口氣，我閉上眼想靜靜心，看小寶的時間有限，我必須得給看準了，不能在想這些雜七雜八的，但可惜一閉上眼，我仿若就能看見卓景舉著拳頭的樣子，只能再睜開，長呼出一口氣。

這一刻，我是師，兒長，我必須強迫自己放一放。

“林家寶家屬，進來看看吧，只可以三個人啊，聲音小點，穿上隔離服，鞋套都戴上，快點。”

護士一打開門代完，爸爸媽媽還有大姑都隨即湊了上來：“哎哎，我們是林家寶的家屬。”

大姑在旁邊看了我一眼：“我是小寶的大姑，我先進去，要是護士不讓多一人進去你就等著我出來的吧。“

我沒應聲，現在也沒心跟說些沒用的，待他們一進去，我就掐著點算著時間，心跳微微的有些加快，覺好似參加運會時要賽跑之前的覺，我在柳金村兒給人看的時候也從不這樣，但也許小寶是我弟弟，再加上被程白澤說的有些嚴重，這心裡就更是控制不住的張。

錢也花了，手也做了，最難得找腎源也找到了，當然，還有那句最扎我心窩子的視頻，裡面的小寶虛弱的看著視頻頭說，姐姐，我想活……

我真的沒有理由不去努力，雖然這個弟弟一直就不懂事，不是把我家給攆的驚得不會下蛋了就是拿金箍棒要代表月亮消滅我，但是小孩子，是不會讓人記仇的，他有什麼錯，人生觀是啥都不知道，只是學著大人模樣而已啊，所以，我很清楚，錯在大人，而小寶，只是淘氣，其實是沒什麼錯的。

就剩十分鐘的時候大姑才心不甘不願的出來，而且換服的速度死慢，裡還碎碎念著，“哎呀，我這還沒看夠呢。“

小姑有些無奈的在旁邊催促著：“大姐，你今天沒看夠明天再看，快點兒，這喬喬還等著呢！”

大姑白了一眼：“這不是換著呢嗎，去看頂個啥，小寶麻藥勁兒還沒過呢，整個人還是迷糊的，他又不認識人，現在心裡有他這個弟弟了，早合計啥去了。”

我真是懶得搭理，接過服趕套上就進去了，這麼一進去心裡還是驚了一下，裡面的病牀都離得不近，有的還在小玻璃房裡，大概就是那種無菌病房，病人的裡幾乎都著大大的呼吸管子，躺在那閉著眼睛一不的，除了一些急外傷像小寶這需要監控幾天的，剩下的都是年紀很大骨瘦如柴的老人，除了心臟監控儀的滴滴聲，還有氧氣管子的呼呼聲，別的啥靜都沒有，覺就是一羣掙扎在生命最後時刻的病人，看著特別的揪心。

媽媽跟爸爸圍在小寶的病牀邊上，正小聲的啜泣著，護士在旁邊小聲的提醒道，別太激，會影響病人的緒的。

我走到小寶的病牀邊上，以爲他是睡著的，誰知道，他的眼睛居然是睜開的，看著我，他著呼吸管子的嗚嗚的想發出聲音，擡起手，直接指向了我。

媽媽愣了一下，看著他：“兒子，你想說什麼啊兒子。”

護士直接遞過來了一個寫字板，把筆塞到小寶的手裡示意他往寫字板上寫字，小寶拿著筆，著輸管的手哆哆嗦嗦的在寫字板上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拼音，我看過去，眼底一溼，是漢語拼音，jie。

旁邊還寫了個x應該是還想寫謝謝的漢語拼音，但手上實在是沒力，筆直接掉了，我看著他趕張：“好了，我知道了，別寫了，好好睡一覺，睡醒了，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