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子頃刻間變了一下：“我姥爺怎麼會丟啊！！！”

音量控制不住的加大，文小妮跟宗寶同時轉過臉看著我，當時我什麼都顧不得了，覺得這事兒就不可能，我姥爺又不是小孩或者是一個件。一個大人還能丟了嗎？！

“我不知道啊……”

媽媽在那邊帶著哭腔應著：“早飯後他就說出去溜達溜達，平常不到中午就回來午睡了，這都要到晚上了，他還沒回來，我出去找了一圈兒了，周圍這些老頭都說他不知道走哪了，他又沒有手機，我也不知道咋辦了啊，喬喬啊，你可別怪媽啊……”

“你……”

我急的眼睛都紅了起來，髒話差點就破口而出：“行了，我現在就去找！是不是姥爺想姥了回農村去了啊！”

“不知道啊，喬喬啊，喬……”

“先別說別的了！咱們現在分頭去找！你在縣城裡找，我回農村！！”

“好，你別急啊。你別急。”

嘟~~

我直接掛下了手機，拿過包就準備走，因爲著急手還不好使手機掉到地上好幾次就是裝不進包裡，宗寶在旁邊看著我：“你姥爺不見了？”

“閉！”

我也不知道怎麼瞬間就怒了，拿起包擡腳就要向外面跑，當時已經完全的慌了，要是姥爺出了什麼事兒，那不等於要了我的命嗎！

宗寶在後面拉住我的手，：“你先別急，我跟文曉妮在縣城裡幫著你找，咱們電話聯繫。”

我當時腦子裡糟糟的一片，點點頭，直接攔了個出租車就上去了，我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姥爺回農村了。但是他怎麼會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自己回去啊！那不是姥爺的格啊！

剛座上出租車，包裡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我控制不住慌的把手機從包裡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陌生的號碼，心裡一：“喂。”

“請問你是馬龍嗎。”

“是，是我。”因爲著急。聲音都是哆嗦的了。

“我們是梁河派出所的，這裡有個馬玉老人請問你認識嗎。”

眼圈登時一紅：“認識！他是我姥爺，他怎麼了嗎，他怎麼會在派出所！你讓我姥爺跟我通話！！”

“你彆著急，是這樣的，老人今天一下午就在這兒附近徘徊，我們民警上前詢問他要去哪，這才知道老人走丟了，不記得回家的路了，而且戒備心裡很強，越急越想不起來，剛纔喝了點水，緒稍微的平復了一下，這纔想起你的號碼，說你是的孫……”

“我姥爺不記得路了。不可能啊，我姥爺腦子都很好啊！”

“老人年紀大了，我建議你領老人去醫院檢查一下，這種況並不稀奇。早去醫院確認一下，家裡人也好採取一些措施防止老人再次走失，現在先不說了，你現在方便來梁河派出所嗎，把老人接回去。”

“我方便方便，現在就在車上了，馬上就能過去！那我姥爺現在況還好嗎。”

“況很好，就是手裡一直拿著個化了的冰，說是給你買的，你趕過來吧，現在老人還跟我們別的民警聊天呢，流沒問題的……”

我心底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擡手了淚：“好，謝謝你們了，我現在就過去。”說著，我掛下手機，看向出租車司機：”師傅，梁河派出所，麻煩你開快點。”

梁河屬於縣城的遠郊，但是那裡跟我們老家農村並不在一個方向啊，姥爺就是想回家也不會走到那去啊！想著那個警的話，我渾一震寒涼，要是姥爺真得了什麼病，那都是我的責任，我沒照顧好他啊！

提一路上心驚膽戰，一奔進派出所，姥爺居然坐在一樓諮詢大廳的座椅上笑呵呵的跟著別的小民警聊天，我心微微的放了放，張了張：“姥爺。”

姥爺笑著轉過臉，看著我一臉驚喜的站起，揚了揚手裡的冰兒：“龍啊，看，姥爺給你買的雪糕！”

我當時就哭了，站在那裡特別委屈的看著他：“你去哪裡了嘛！你跑到梁河來幹嘛啊！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啊！”

姥爺一見我哭了，反而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兒般小心翼翼的走到我前：“龍啊，你別哭，姥爺也不知道咋得了，就想著天熱，想給你買個雪糕給你送店裡，這走著走著，就蒙圈了，咋也想不起回去的道了，天兒又熱……我這……”

“那你把雪糕吃了啊，這都化得都是湯了你還拿著！！”

我當時真的是又急又氣，一邊哭一邊看著他：“你嚇死我了啊！”

姥爺微微的低下頭，把雪糕往我的懷裡送了送：“龍，你別生氣，姥爺也不知道咋得了，給你添麻煩了……”

我都要崩潰了，一邊哭著一邊上下的檢查著他：“你沒事兒吧，沒摔到什麼的吧，啊，你沒著吧，這都幾點了，你中午飯是不是都沒吃啊……”

“我不。”姥爺說著，手裡還拿著雪糕：“給你吃，我就是怕你熱，別中暑了。”

“那你就不合計你中暑了咋辦！！”

姥爺沒聲了，站在那裡戰戰兢兢的看著我，我吸了吸鼻子，拿過也手裡的那個雪糕，撕開後直接把湯喝了，黏糊糊的特別齁嗓子，再加上哭的鼻涕都出來流進了裡，既甜又鹹的味道，姥爺看著我，終於滿意的笑了笑：“好不好吃啊，這雪糕三塊多呢，我給你買的最貴的，剛纔那個小民警跟我要我都沒給他……”

我沒說話，出手一把抱住了他：“姥爺，你下次可不能這樣了，你要是走丟了怎麼辦啊。”

“我不能丟，我就是今天犯糊塗了，我沒事兒啊，哎呦喂，別哭了，別哭了，這麼大的人了，這都看著呢，笑不笑話。”

……

跟民警各種道謝，然後給媽媽還有宗寶那邊去了電話，我帶著姥爺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縣醫院。

“去醫院幹啥啊，龍，我這沒病。”

我手拉著姥爺：“我知道你沒病，我得給你檢查檢查你這自己走了一小天兒，別累出什麼病。”

姥爺有些不悅的跟在我邊：“能有啥病啊，你看我這兒手腳靈便的，還白花那錢幹啥啊！”

“行了，你就聽我的吧，要不我好生氣了！”

各種的威利，可算是讓姥爺配合完了檢查，等檢查完事我拿著報告單去找醫生的空檔姥爺就在我旁邊直唸叨：“你說醫院靠啥掙錢，還不是靠這個，我沒病都得給我斷出點兒病，你看著吧，肯定得給我開一堆沒用的藥。”

我沒應聲，敲開值班醫生的門帶著姥爺直接走了進去。

坐在醫生對面的椅子上，姥爺就像個倔強的小學生一般氣哼哼的坐著，我站在姥爺的後，看著正在看檢查報告的醫生：“大夫，我姥爺沒事兒吧。”

放下檢查報告，看了我姥爺一眼：“大爺啊，你昨晚吃的什麼啊，跟我嘮嘮唄。”

姥爺‘嘁’了一聲：“我看病你就問我這個？”

醫生倒是好脾氣的笑了笑，又看了我：“你是他孫兒？”

我嗯了一聲：“是。”

點點頭：“那昨天的晚飯是你們一起吃的嗎。”

“是。”

應了一聲，繼續看向姥爺：“大爺啊，你就是跟我閒聊兩句，您放心，要是您沒問題我不會給您瞎開藥的，您就跟我念叨唸叨您昨晚吃啥了，就完事兒了。”

姥爺撇撇：“你們大夫的錢也太好掙了，我吃啥了，飯，菜唄！”

“什麼飯，什麼菜啊，幾道菜，有沒有湯？”

姥爺氣急，看著大夫：“你這個人，咋那麼墨跡啊，就是……就是……飯菜！”

我皺皺眉，其實昨晚吃的特別的簡單，天熱，媽媽就是弄了點土豆拌茄子，配的高粱米水飯，姥爺咋能記不住呢。

“姥爺，你跟醫生好好說，到底吃的是什麼。”

姥爺蹙著眉頭好似再想，半天才開口道：“高粱米水飯嘛！”

我點點頭，心裡鬆了一口氣，看著醫生：“是，是吃的高粱米水飯。”

“那前天呢。”醫生繼續追問。

姥爺‘啪’的一拍桌子：“我記不住啦！你就說我啥病得了！”

“大爺您沒事兒啊，就是有點小腦萎，但是老年人都會這樣得，這不算是病，這樣，您先出去坐一會兒，我跟您的孫兒聊兩句。”

“不行，啥話得讓我回避啊，我不走！咋腦袋裡面萎了啊！”

我也不知道姥爺緒怎麼這麼激，看向他：“姥爺，我看醫院裡面有個小超市，你給我買的那個冰兒好吃的，你再去給我買一兒被，買完我吃完了咱們就回家。”

姥爺擡起眼看我：“你別唬我，是不說我得重病了，癌癥啥的。”

醫生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大爺您放心，我絕對不會騙您的，這報告您可以自己看，要是您有癌癥，您還能好好的在這兒嗎。”

姥爺站起，看了我一眼：“那行，龍啊，要開藥你可別讓啊。“

我只能點頭：“姥爺你千萬別出醫院大門啊，買完就回來。

看著姥爺走了出去，我轉過臉看向醫生：“醫生，我姥爺沒事兒吧。“

醫生看向我：“建議住院觀察幾天，我懷疑他這是阿爾茲海默癥的早期徵兆。”

我皺皺眉：“什麼海默癥？”

“俗稱老年癡呆。”

“什麼？……”

“你不用張，他現在於一個很早的警示期，思維沒有障礙，只不過記憶開始退化，我建議立刻住院，早確定，早治療，以便有效延緩他這個退化的週期……”

我的耳朵裡嗡嗡直響，看著醫生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我姥爺一向很好，怎麼會老年癡呆啊！”

“這個病因目前還尚未明朗，但患者的平均年齡大部分是六十五歲以上，屬於慢疾病，當然，你也不用著急，我建議還是先住院觀察一下，再做治療預防。”

我瞬間就不上來氣兒了，呆站在那裡半天都不知道腦子裡想著什麼。扔叨扔。

“怎麼樣，是立刻住院嗎。”

“住……住院。”

……

“哎呀，不就是小腦萎嗎！我都打聽了，沒事兒，你讓我住院花這錢幹啥！！”

我笑著看著姥爺，給他掖了掖被子：“人醫生說了，你走了一天了，得補充點營養，要不不行，你就聽醫生的吧啊，我在這兒陪你住你怕啥啊。”

“這是啥好地方啊，我就說來醫院就得層皮才能出去，就得讓你花點錢！那掙點錢多難啊！”

我撇撇：“好了，你還說，讓你給我買冰你都沒我買。”

姥爺瞬間就沒了氣勢：“人關門了啊……”說著，又看向我：“明天的行不。”

我笑了：“好。”

說著，我剛要起去趟洗手間，姥爺又在後面喊我：“龍啊！”

我回頭看他：“怎麼了姥爺，我去個廁所。”

“那個，你給小白打個電話，你讓他來。”

我轉回：“找程白澤幹嘛啊，人不是上個月纔來看過你嗎，他現在忙著呢。”

“我不管我就要見他！”

姥爺瞬間脾氣就上來了：“你趕給小白打電話！就說我想他！你快點打啊！讓他來！我明天必須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