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程白澤回去的時候,我站在他駕駛室的窗邊滿臉的過意不去:“從我去年要回來的時候就說你來我家我請你吃飯,但是我一直也沒真正的請過你,等你下次再來的,縣城裡的酒店飯莊。你隨便挑。”
“呦,我還以爲去你家吃飯就算你請客了呢。”
程白澤應了一聲,系完安全帶看向我:“就是現在我請你你不也沒心去嗎。”
“那不一樣,一碼歸一碼,我姥爺的事我的確是鬧心的,但是醫生也說了,既然已經得了這個病,那心態就一定要好,否則我姥爺也會跟著我上火的,再說了,這病程這麼長,我要是不樂觀一些也不行啊,只是一直麻煩你開車跑來跑去的,我卻連頓飯都沒請你吃過,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程白澤呵呵的笑了兩聲:“你知道你自己過分就好。飯先欠著。我又不急,不過姥爺的事你真的要放寬心態,記著。只要找人稍加註意他就行了,你自己啊千萬別圍著老人轉,否則,他一定又會想著給你添麻煩了,老人家表面上不會說,但是背地裡肯定會多想的,這點,你千萬要記住。”
我點點頭::“恩,我知道。”
“那行了,那等我忙完這一陣兒在過來看姥爺,順便,再看看你。”
“哎……”我住他:“我這個月底有可能要去市裡。到時候我在市裡請你吃飯,放心,這回我一定會請的。”
“你去市裡做什麼。”程白澤挑眉:“你的店不是走不開麼。”
我吐出一口氣:“哎呀,你別管了,要是我去了,興許會給你一個驚喜的,走吧。慢點開車啊。”
“哎,馬龍,你跟我賣關子是吧,到底是什麼事。”
我有些失笑的看著他,真不知道他急個什麼勁:“就是我小姑大概要找我,你以爲我能有什麼事兒啊,走吧。”
“好,我等你驚喜啊。”
程白澤這才出他那一口氣白牙,一邊啓車子一邊眼神玩味的看著我:“記得,要大驚喜,大飯店啊!”
我‘切’了一聲,擡起手衝著他擺了擺,這傢伙,肯定是覺得我小氣才一直沒請他呢,不過說真的,程白澤的業務不是一般的忙,但是隻要姥爺一開口說想他了,他也會著時間過來,有的時候甚至只能陪姥爺說一個小時的話就得趕走,真的誇張的,算起來,也只在我家吃過一頓飯,還趕上媽媽跟大姑吵架了,他就悶著頭吃,們吵得也顧不上他,一頓飯吃完走了我媽才問的我那個來咱們家吃飯的小夥子是誰是我的什麼人,弄得我相當無語。
直到他的車子已經開得看不著了,我才嘆出一口氣,程白澤的這個朋友真的很好,跟他比起來,我倒是真沒什麼誠意,連頓飯都一直沒請他,這上我家來回的油錢都得花了多了。
想著,我搖搖頭,裡唸叨著:“要是這回我去市裡了,高低得請你吃頓大餐,好好的謝謝你……”雖然我知道程白澤幫助我不是爲了我這一頓飯,指我他都得死,但是我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否則,也有點太坑了。
姥爺住了三天院就嚷著要回去了,我也沒再強迫他多住兩天,既然姥爺自己心裡都清楚病,並且願意配合治療,其實在不在醫院住,都沒什麼大用,此病最重要的心態,我希我能帶姥爺,我們都以輕鬆一些的姿態面對,畢竟,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只要姥爺能陪在我邊,我就知足了。
走的時候姥爺對醫生可算是有了笑臉,跟人家醫生不停的說:“你放心大夫,我肯定讓自己能晚幾年傻點就晚幾年傻點,按時按點按量吃飯,對,還有按時排便,我都記得呢,好心態我有,我得高興點,我還想多陪我孫兒幾年呢,放心,我沒事兒,我不不會在想別的啦,我不能讓我孫兒擔心!!”
我按照程白澤說的,沒有故意的去照顧姥爺什麼,而是拿了一些錢給媽媽在家裡特意僱了一個阿姨,表面上是讓假裝是爲了打掃家裡衛生照顧照顧爸爸,最主要的用意是讓盯著點姥爺,怕姥爺再走丟了。
生活應該算是能就此平靜下來的,但是我每晚就又開始了做夢,夢裡面的那個人又開始在耳邊飛速的說著話,我聽的很累,基本上一閉上眼他就會開始說,我雖然知道這是再教我本事,但因爲白天還要工作這麼整宿整宿的聽下來我真是吃不消,我在夢裡跟他說你先等等,我最近太累了,可不可以分開教我?
但是他好像就不聽我的話,裡還在不停的說著什麼呢,我想睜眼睛但怎麼都睜不開,等能睜開的時候,一般都是早上八點多了,沒辦法,最後就跟熬夜通宵了似得,哈欠連天的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班。
文曉妮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龍,要是你晚上睡不好,你就白天睡吧。”
我搖搖頭,本就不是白天晚上的事兒,而是你一閉眼睛,那個人就會說,好似一直就潛伏在那裡,等著你閉眼睛。
白天困,晚上困,雖然我知道睡覺也沒用,但還是覺得看見牀就等於看見了親人,心裡暗自的想著,也許是最近夢裡的這個人他要去哪旅行,所以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只能對我進行填鴨式的授課,我每天都在祈禱,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但這樣的局面居然維持了十多天。
我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以何種姿勢躺在牀上的,被子蓋在幾分之幾的位置,思維很清醒,但眼睛就是睜不開,那個人就在腦子裡,因爲累,所以我的呼吸都微微的有些發沉,就在覺自己的力已經支到極限的時候,夢裡的那個人居然以一種極其清朗的聲音說出了幾個字:“龍,你學了。”
這是我這幾年來第一次聽見他在夢裡說出的我能聽懂的話,所以激自然是不言而喻:“什麼,你說什麼。”
“你學了。”他站在那裡影仍舊約縹緲,讓人看不清,只是依稀能辨別出來應該是個男人:“以後,你的本事就不用我再教了。”
“謝謝,謝謝。”
我躺在牀上閉著眼睛回道,如果現在有人睡在我邊肯定是以爲我在說夢話呢,當我還想張問問他是誰的時候,腦子裡的這個人影‘唰’的就不見了……
“哎……”
我直接睜大了眼睛,側過臉,看了一眼過窗簾照進臥室裡的,腦子裡一瞬間特別的清醒,居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之,幾天來的疲勞好似一掃而,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自己睡了幾天的大覺,所以休息過後元氣十足。
但我確定自己沒有睡覺,只不過就是夢裡的人說我學了,眼皮毫沒有了之前的腫脹之,我拿過一旁櫃子上的鏡子照向自己的臉,自己都驚了,眼裡的紅居然一點兒都沒有了,眼仁既黑又亮,特別的神,我呼出一口氣,這覺就像是你現在讓我徒手去爬珠穆朗瑪峰我都能一口氣竄上去,滿腦子只想起一個詞來形容現在的自己——心明眼亮。
坐起,我轉了轉肩膀了一下脖子,只聽見骨骼的咯吱聲從頸椎啪啪的響到尾椎,好似一路打通任督二脈,特別的爽,興地我都想嚎兩嗓子了!
‘咚咚’~
宗寶在外面敲了兩下我臥室的門:“你起了嗎。“
“宗寶!你快進來!!”
一出聲我自己才發現,聲音都是高了幾個度,由丹田而出,底氣十足啊!
“不方便。”
宗寶大概是被我以前進我臥室被我喊過,所以心裡有影,拒絕進我的臥室,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昨晚覺渾都跟灌了鉛似得,所以奔著牀就趴下來了,連服都沒換,所以直接下地,我幾步走到臥室門口,拉開門特別激的看著門外的宗寶:“宗寶!你看我哪裡不一樣!!”
宗寶木訥的眼神裡有微微的驚詫,死死的看著我,半晌,才張了張:“烏雲散了。”
我咧著笑:“什麼烏雲,哎,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氣神特別足,黑眼圈都沒有啦!我跟你說我從來沒覺自己的神頭這麼足過,渾都是力氣啊,哎,你再跟我多說兩句啊,宗寶!!”
正說著,牀上的手機鈴鈴鈴的響了起來,奔過去抓起手機:“喂。”
“喬喬,你起來了啊。”扔引圍技。
“恩,小姑啊。”看了一眼牆上的鐘:“你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兒嗎。”
“就是之前跟你說過的啊,南先生明天要過來。”
“南先生?”
“是,他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