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你真的沒事啊。”
我安的對着媽媽笑笑:“沒事。”
下山的一路一直在追問,畢竟我那一下子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但是我也不想跟我媽說太多,畢竟不懂,說多了也只會擔心。我反而看的比較開,什麼大劫還是小劫的這些年我遇到的太多了,心裡也清楚,該是我的,我就只能面對,再加上今年是本命年,本來就坎坎坷坷的,既然我命格多舛,又不能找個先生給自己看,那還想這些勞心費力的事做什麼。
沒急着回安東,而是開着車直接帶着媽媽去了新房子,新房就是許剛幫忙給我家蓋起來的房子,紅瓦白牆,倒真的是煥然一新,但一想想這房子現在也是個形式的了。沒人住,也可惜的。
進門後許剛把鑰匙遞給我,裡絮絮的說着:“龍,你回來就好了,這你家的大門還有裡屋的門鑰匙你就自己收好了……對了,還有這個存摺,碼都是零,你給我的錢裝完修還剩了一些,我都存到折裡了,我知道你今天肯定會回來給你姥上墳,一直在上揣着呢。”
我接過鑰匙,把存摺推回到許剛的手裡:“許叔,這錢我不能要了,這房子不是說起就起的,裝修也是你給我盯着的,你千萬別跟我客氣。我這欠您的分都還不起了,要是你再把錢給我,那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許剛有些着急:“那哪行,這不是小數目啊,一碼歸一碼,我不能要你這錢的……”
“許哥,你收着吧,我們家這個房子真的多虧你了,你要是在不收下,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麼謝你了。”
“惠娟兒,不是這回事兒,是龍幫了我大忙了啊,要不是我家豔紅這人就沒了啊!”
我握了握他的手:“許叔。豔紅姨這況就是看病也得花錢啊,你收着吧啊,咱們就別這麼客氣了!”
推來推去的一陣,許叔嘆了一口氣:“龍啊,叔,叔謝謝你了。”
“許叔,是我要謝謝你!”
我強調一般的說着,上樑啊裝修一類的事宜都是我打電話指揮的,但真正的幫着忙前忙後的是許叔啊,雖然他也是幫着僱的村民,但是誰家蓋房子不心,尤其是這屋子裡現在一塵不染的,一看就是還經常有人過來打掃。一個房子也需要經常維護的啊,就衝許叔這份心,我也不能讓人家白累了:“許叔,這窗戶都得很亮,你又要照顧豔紅姨,又要幫着打掃的,你費心了。”
許剛反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哪能收拾的這麼細啊,這都是大丫乾的,沒事兒就過來窗戶抹地的,所以打好底兒了,我在收拾收拾浮灰就行了。”
許金?
說沒那是假的,我微微的點了點頭:“哦,大丫……還在家了?”
許剛搖頭:“沒,前陣子給我留了一些錢走了,說要辦出國。將來在那邊兒站穩腳了,再接我過去,以後小虎的學費生活費也管了,可是……我不太想去,雖然年輕的時候想去國啥看看的,但是現在年紀大了,還有地呢,不想走。”
要出國?看來這次跟我之間算是徹底沒什麼關係了。
聊一會兒天,覺天不早我們就準備回去了,嶄新的房子再次被鎖上大門,我回頭仔細的看了兩眼,已經看不出我小時候住的模樣了,房子太新了,新的就像是你不得不翻篇的生活一樣,那些過去的事,越發的模糊了。
豔紅姨倚在自己的家的門口看着我們傻笑,許剛說龍啊,你常回來看看啊,就重複,龍啊,你常回來看看,弄得許剛特別的無奈,臨上車前兒忍不住的出口:“龍,你能聯繫到琳琳嗎。”
“許琳琳?沒給你們來電話嗎?”
許剛嘆口氣:“之前電視上都是,我給去了兩個電話讓回來看看媽,說忙,說要去外國拍電影什麼的,別看你豔紅姨現在瘋瘋癲癲的,其實心裡還是最掛着琳琳的,沒事兒的時候就在裡唸叨,說琳琳要考試,得給做點好吃的補補腦,但是琳琳最近的電話也打不通了,電視上也看不着了,所以我就着急,是不是真的去國外了,你能不能幫着給看看,走哪了,啥前兒能回來啊。”
沒等我開口,門口的豔紅姨的就‘呵呵呵呵’的捂着笑了起來:“琳琳要回來啦,就要回來啦,會飛回來的。”
許剛無奈的看了一眼:“是,出國了可不得飛回來麼,我這不是合計讓你看看嗎,過年了你也沒看着,這孩子也太忙了。”
我倒是覺得豔紅姨說的是某種預兆,別看有些人瘋了,思維線跟常人不同,但是我們常說的第六,他們確是判斷的很準的,而且我估了一下日子,許琳琳最風的只有三個月,應該就是過年前後的那段時間,現在的確是差不多該到日子了。
“叔,況可能是不太妙,你做好心理準備。”
“啊?龍,這是啥意思啊,琳琳要出事兒啊。”
我點了一下頭:“養的那個東西不好,但是我該提醒也提醒了,你知道我跟許琳琳的關係一直就比較差的,就是走錯路了,也不會聽我的話的。”
許剛有些懵懂:“龍,那你不能幫幫嗎,雖然不是我親姑娘,但是我一直對是視如己出啊,我也不能就這麼看着出事兒啊。”
我吐出一口氣搖搖頭:“你比我瞭解,知道不會聽人勸的……我走了許叔,有事兒在打電話聯繫。”
許叔想說什麼,但可能也知道許琳琳的事兒找我也沒用了,遂擺了擺手:“唉,小心點,惠娟兒,常回來看看啊!”
豔紅姨還在一邊發笑,“常回來看看啊!”
車子越開越遠,直到倒車鏡看不到人影了,我才輕輕的嘆出一口氣,下一次等到許剛聯繫到許琳琳的時候,大概就是接到給許琳琳辦喪事兒的通知了,雖然我憎惡,甚至覺得這完全是自找的,但是死人,總是悲涼的。
兜裡的手機鈴鈴的響了起來,戴上耳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人,直接接起:“你好,韓醫生。”
“嗯,你好,我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姥爺的病程況需要跟你詳細的談談。”
“喔,這兩天我就可以回去了。”
“好,那我等你回來見面詳聊。”
“嗯,再見。”
……
三天後,醫生辦公室。
“韓醫生,你的意思是,我姥爺要是不手,他就徹底的癱在牀上了是嗎。”
韓正一臉嚴肅的看着我,微微點頭:“是的,一般骨頭只要是輕微變形,我們可以通過手修護它的承重能力,不到萬不得已的況下我們也不會考慮髖關節的置換,但是你姥爺是雙側的,一側我們可以保守治療,但是另一側,磨損的十分嚴重,如果繼續長期臥牀,考慮到你姥爺本的年紀跟恢復能力,他那側不需要置換的也會漸漸的喪失行走能力的。”
這個我懂,是有記憶力的,用土話講就是得抻筋,雖然暫時看是一條稍微好點的以及一條不能行走的,但臥牀的時間越久,那條也會變,最後兩條就都不好使了。
“龍,還有一點你一定要考慮清楚,這個人造髖關節不是永久的,我見到的病人最長也就堅持二十年,這還是在不出現落,以及一些人爲外傷的況下最好的後癒合況,但不管多年,它都是需要二次手維護的,先且不考慮病人所需要承的痛苦以及費用,就單單說你姥爺的況,雖然他現在符合手的條件了,但這不是小病,開刀,放置人工髖關節以及骨水泥,它會加重磨損你姥爺本的骨質況的,按照你姥爺的年齡分析,後功,他十年也得再次院進行修護。”
我擡着眼看着他:“韓醫生,如果不手,我姥爺就沒別的辦法嗎。”
韓正搖頭:“想站起來就必須置換單側人工髖關節,但是風險也是存在的,醫院主要還是尊重病人以及家屬的意見,所以,不管你選擇手,還是保守治療,作爲醫生,或者是朋友,兩種選擇的潛在危害,我都必須要你清楚。”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咬了咬脣,:“我不能讓我姥爺這麼癱在牀上,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會嚴重影響他的緒的。”
韓正點了點頭:“這也是我的想法,你姥爺院這麼久,調節,我們治療的目的也是希他能達到手的標準,畢竟躺在牀上,這種心裡力是非常大的,長此以往,病人肯定會出現消極的緒。”
“可是,我姥爺的阿爾茲海默症呢,會不會加重他這方面的病?”
這一點,也是我最關心的。
韓正的角微微的抿了抿,“我們會將風險降到最低,但是傷害的程度,現在誰都不敢保證,不過你放心,不管是前麻醉還是後的用藥,我都會嚴格把關,儘量避免你所擔心的事發生,你姥爺的綜合況目前來看還是不錯的,但要選擇不手的話,這種疼痛會讓病患漸漸的依賴上止痛藥,長期服用止痛藥的危害你心裡肯定也是清楚的,所以兩方權衡,我認爲你要仔細的考慮清楚。”
我想韓正是很清楚我的顧慮的,點點頭:“那我姥爺住院的這段期間,他自己有什麼想法嗎。”我想知道,我姥爺跟醫生是怎麼說的。
“他不手。”
韓正簡明扼要的看着我:“你姥爺說不想給你的經濟造負擔,但是你姥爺也一直在嘗試自己拄拐走路,他想站起來,換句話說,我所見過的病患,不是萬不得已,沒有想躺在病牀上的。”
我心裡有數了,咬咬牙:“我同意手!”
韓正點頭:“好,這也是我的意見,不手,只會讓他的病加劇,他右的骨頭是不適合保守治療的。”
我曉得韓正是說的委婉,但這麼一通下來我知道這兩個選擇哪個都有風險,按照姥爺的格他肯定不會甘心就這麼躺着的,可不做手,就徹底的殘了,做手,也有風險,但我選擇,讓我姥爺站起來,我本在家的時間就,他再躺在家裡不能走,那不是間接的要他的命嗎!
“我這幾天會據你姥爺的況敲定手日程,這個決定,你可以做嗎,用不用徵詢一下你家裡其它親人的意見,例如,你母親?”
我搖搖頭:“不用,我媽現在還在安東老家了,很早就跟我商量過這件事兒的,這個主意,我定就好。”
“那就可以了,不過,你得做做你姥爺的工作,讓他別有思想力,我作爲主刀醫生,對這個手,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我起,:“謝謝你了韓醫生。”
他這個人氣質略微讓人覺有些疏離,語氣也一直淡淡的,這也可能是他本的格原因,不過卻讓我有一種很放心把姥爺給他的覺,也暗自的篤定,這個手一定會功的。
“別這麼客氣,拋開你是丹楓的朋友不講,救治病患也是我作爲醫生的責任跟義務。”
我輕輕的笑了笑:“不管怎麼說,我姥爺住了這麼久的院,也麻煩你了,我也算是走了丹楓的後門……不過,最近沒怎麼跟我聯繫,我回來打的電話也打不通,現在忙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