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擔不起,只能說他們眼瞎,投資失敗。與我何乾?”
溫迎雪一番話,說得墨隨安臉上全無。
但墨隨安仍有話說:“在你眼裡,爸媽就是這樣的人嗎,我們當子的,只是他們的財產嗎?你就是貪慕虛榮,舍不得離開溫家罷了!”
墨隨安眼睛一下就紅了。
他站起來,怒道:“溫迎雪,你不要把事做得太絕!一旦收養你的病秧子不在了,你在溫家還能有好日子過?”
話音未落。
驀地,一隻纖細漂亮的手,掐住了他的嚨。
那一瞬間,極大的迫和窒息襲來,墨隨安瞧著跟前輕皺眉頭的溫迎雪,眼睛睜大,恐慌席卷全。
——溫迎雪會殺了他!
聯想到墨傾和溫迎雪的聊天,墨隨安頓時被死亡恐懼包裹。
渾不控抖著。
很快的,墨隨安覺得眼前發黑。
溫迎雪忽然松開了他。
新鮮空氣灌肺部,墨隨安卻被猛地一嗆,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他聽到溫迎雪用溫的語調不不慢地說:“你放心,我二叔的還行,先倒下的,肯定是你們墨家。”
“溫迎雪!”
墨隨安暴怒地喊出一句。
他額角和頸側的青筋在跳。
溫迎雪正在用手帕拭墨隨安的手,聞聲,出疑神:“怎麼,你想現在就倒下?”
“……”
墨隨安看著溫的神,冷不丁打了個寒。
他噤聲了。
也是,徹底怕了。
溫迎雪比墨傾可怕多了……
墨傾會直來直去,看你不爽就揍。
溫迎雪卻看不出喜怒,連揍人時,眉眼裡都勾著三分笑。
簡直不是人!
溫迎雪沒理會墨隨安的恐懼,微微偏過頭,瞧了眼站在不遠明正大看戲的墨傾。
墨傾一笑:“不下死手?”
溫迎雪連看墨隨安一眼都嫌煩,道:“嫌髒了手。”
“我不嫌,”墨傾緩緩走過來,“我擅長殺人的。”
“我請不起你。”
“就當還你的報了。”
溫迎雪不假思索地說:“你還是欠著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慢悠悠地走去跟社團小隊匯合了。
墨隨安看著們倆的背影,聽著們倆雲淡風輕地聊著“殺人”的事,隻覺得兩都在發,忍不住又倒在地上。
……
走遠了一些,墨傾聽到墨隨安滾地上的靜,回頭瞧了一眼。
勾,同溫迎雪調侃:“你弟不經嚇啊。”
溫迎雪避之不及:“是你弟。”
墨傾說:“你弟。”
溫迎雪說:“你們倆,也算水親。”
墨傾心想“墨隨安多有點高攀了”,但一想到基地的作,又覺得無可厚非。
當了快一個月的仇人姐弟呢。
便也沒反駁。
見不吭聲了,溫迎雪有些意外,頓了頓後,問:“你有姐弟嗎?”
墨傾說:“我,孤兒。”
溫迎雪有一瞬愕然,盯了墨傾兩秒。
“也好。”溫迎雪不知想到什麼,淡淡道,“省得被剝削。”
話裡話外,都著對親人的不信任。
墨傾想到墨家的家庭氛圍,以及墨家對利益至上、家族至上的追求,並不是無法理解。
但想了下:“也不見得完全是吧?”
“遇到一個開明、豁達的家庭,需要多大的運氣?”溫迎雪反問一句,眼眸半垂下來,
語氣了幾許溫和,“大多數家庭,都是把子當做所有對待的。墨家是,溫家也是。”墨傾聳了下肩。
沒有爸媽,對溫迎雪的話,沒有角度反駁。
不過,溫迎雪也沒跟深流的意思,說完就先走了。
*
墨傾是倒數第二個跟小隊匯合的。
因為有墨隨安這個被嚇破膽的最後墊底,社長唐明對墨傾踩點才到的事,忍了又忍,最終把牢都咽下了。
後面的路段,墨傾以為單瑩瑩會跟其他人一起。
沒想,單瑩瑩又落到後面。
“這是我們剛摘到的野果,你要試試嗎?”單瑩瑩打開一個帆布袋,從裡面拿出一個大果,“這個八月炸,野生的,已經了,都沒人摘。甜的,你試一試。”
墨傾接過。
單瑩瑩繼續說:“我們還找到一些拐棗。這玩意兒你吃過嗎,酸酸甜甜的。不管飽,但可以當零食來吃……”
依舊喋喋不休。
但不煩人。
墨傾彎了一下。
多數時候,墨傾都安靜聽著單瑩瑩說話。
後來,單瑩瑩又聊到萬人坑的事:“墨傾,關於這一段歷史,你知道多?”
斟酌片刻,墨傾才說:“……沒研究過。”
“很奇怪嘞,”單瑩瑩撓了撓頭,“這一周,我們社團的人,一有空就泡圖書館,翻閱各種資料,還有的專門去請教歷史教授,但關於梁塤山的戰爭基本沒記載,也就知道這裡有個萬人坑。”
“哦。”
墨傾波瀾不驚。
跟他們有關的重要事項都被抹去了,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單瑩瑩納悶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墨傾說:“不奇怪。”
單瑩瑩眨眨眼。
墨傾淡淡道:“近代史上那麼多戰爭,哪一場不是橫遍野、沒有萬千英烈?史書上怎麼來得及一一記載?”
“你這麼說……也是哦。”
單瑩瑩讚同地點點頭。
墨傾卻又問:“你們為什麼會想到來梁塤山?”
“這就很戲劇了。”單瑩瑩一下就來了興致,“起因是我們在圖書館翻書,想找墨以留下來的蛛馬跡。”
“結果呢,我們發現有一個人的借閱記錄,跟墨以的重合度極高。”
“我們就翻出他所有的借閱記錄,發現他最後借書是在五年前,最後一本書,正好是記載近代史的。”
“其實了容很胡扯,基本靠猜,也很冷門,本沒什麼人借閱,而且是三十年前出版的。”
“書裡提到了梁塤山百年前的戰役,他純靠猜測推演了當時的戰爭,將數以萬計的傷亡歸咎於指揮上的失誤。”
“但借書那人吧,在他的分析後面,夾了一張紙,寫了他猜測的諸多。看得出很生氣了。”
“然後我們就對梁塤山來了興致。”
“正好,我們要聚會,所以一致約定來這裡看看。”
說完後,單瑩瑩又補充道:“……哦,我們是據字跡確定,那張紙是那個借閱人寫的。”
墨傾沉半刻,問:“他什麼名字?”
“誰?”
“借閱人。”
“……”單瑩瑩想了想,一拍手,“他井時!”
墨傾一怔。
井時?
五年前,井時來過帝城大學?
墨傾即刻問:“這個井時的,借閱時間最早可以追溯到什麼時候?”
“有一二十年吧,”單瑩瑩說,“他借閱頻率不高的,一年就兩三本。他肯定不是學生,我們懷疑他是老師,但借閱頻率太低了,也不像。而且,我們查過了,學校裡就沒這麼個人。”
墨傾輕輕擰眉。
接著,眉頭又松開了。
——他本人還在跟前晃悠呢,不照樣什麼都想不起來。
——借閱記錄也沒什麼稀罕的。
但墨傾又問了:“他的那張紙,你有拍照嗎?”
“有啊,”單瑩瑩說,“我這就發給你——”
單瑩瑩掏出手機一瞧,發現信號缺失,歎了口氣:“我還是下山後再發給你吧。”
“……行。”
墨傾應了一聲。
山上的風愈發地大了,烏雲不知何時開始在上空聚攏,原本還算敞亮的視野,轉瞬間就變得昏暗了起來。
“看這況是要下雨啊!”
“都帶傘了嗎?”
“沒呢!”
“我帶了!不過是太傘。”
“放心,我準備了雨。”
“我們速度還是快一點吧,這山上路難走,有啥也不管用啊。”
……
社團小隊被這突如其來的天氣變化搞得有點慌。
他們不約而同地加快了速度。
索,雨還沒落下來,他們就找到了“萬人紀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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