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努力過,試圖改寫這一世的命運。
可是有什麼用呢?
爹慘死,自己和娘回到吃人不吐骨頭的楚府,葉世子被刺……
只有細節發生了變化,這結果,卻像在嘲笑,徒勞無功。
天將明,魏安然盯著窗外亮起來的夜空,突然覺得困了。
——
第二天。
魏安然用完早膳,帶著楊嬤嬤和幾個丫鬟往東鶴居走去。
進了屋,發現往日早上齊聚一堂的景象沒有出現,隨手攔住個丫鬟。
“今日怎麼不見人來請安?”
“回三小姐,老太爺去莊子上了,老夫人昨夜著了涼,如今頭正暈,沒起來,所以吩咐下去,今天不請安了。”
魏安然挑挑眉,“怎麼沒通知我?”
“這會剛去通知呢。大爺去鋪子上,三爺去衙門之前都來了,也都沒見著老夫人。”
魏安然站在廳里,看著往來的丫鬟掃灑忙碌,笑了。
“小姐,這可……”楊嬤嬤站在一邊,滿臉犯難。
“無妨,我早就想到他們臉皮厚如城墻,果然不出我所料。偏偏趕上今兒,一個個都沒了人影。”魏安然倒是沒什麼驚訝,“這才日上三竿,咱們不著急,回去等會。”
楊嬤嬤沒這般心大,愁的眉蹙,唉聲嘆氣的。
圣旨才下來三天,宣旨的隊伍都沒走呢,楚家人就能做出這種事,往后只剩下他們覓塵軒自己撐著,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回到覓塵軒,魏安然一臉淡然地歪在貴妃榻上看醫書,很是沉得住氣。
楊嬤嬤端著水果進來,看著這幅景,心里也覺得安穩下來。
這往后的日子還沒來呢,那個心有什麼用。
就陪小姐等!
而此時東鶴居的里屋,劉氏站在楚老夫人旁,正給肩。
翠雯端來一碗藥,服侍著楚老夫人喝下。
劉氏忙捧了餞盤子,奉到楚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三小姐回了。”
楚老夫人吐出果核,拿起帕子輕拭角,“可真是個魂不散的。”
“老夫人,咱們就這麼避著,萬一……”
“你怕什麼?”
楚老夫人睨他一眼,“別苑里鬧那個樣子,吳公公哪里還有心思管這點小事?”
劉氏點點頭,皇子和世子遇刺,上頭要怪罪下來,不可能避過一同前來的吳海,他們都怕這樣,想必那吳公公,也是無暇顧及其他,一心撲在定王和葉世子上了。
再拖延幾天,等別苑里的人都走了,誰還記得魏氏嫁妝的事。
劉氏總覺得這心里不安寧,怯生生地問:“萬一,萬一吳公公想起這事怎麼辦?”
楚老夫人往門外看了看,“咱們東西都湊齊了,且給搬過去,放在庫房里,等……一走……”
“老夫人是說……”
劉氏沒想到楚老夫人打的竟是這種主意,心里覺得又忐忑又期待。
還是讓老祖宗保佑,那吳公公忘了這茬,這嫁妝都不用往覓塵軒庫房里搬才好。
寶貝,還是放在自己房里最為安全。
不過,這楚家的老祖宗,沒能聽見劉氏的祈求。
吳海的轎子已經走到楚家門口了!
聽到小廝來報,楚老夫人差點沒背過氣去,劉氏本就心神不寧,聽到這話,手里的茶盞沒拿穩,啪一聲摔在地上,濺出一地碎片。
翠雯喊了幾句老夫人,才把楚老夫人喚回神,命人去喊老太爺回來招待吳海,自己回里屋換了正裝。
魏安然也幾乎是同時知道了這個消息。
翻著醫書的手一抖,差點撕下一頁。
——賭贏了!
瑞云捧了正裝,服侍換上,魏安然也沒迎出去,只安靜的坐在覓塵軒喝茶。
這盞茶還沒喝完,楚總管就指揮著小廝,把魏氏的嫁妝一箱箱的抬了進來。
魏安然見楚總管進了門,便起去了院子里,“楊嬤嬤,你核對一下數目和樣式。”
楊嬤嬤是魏家老人,金銀珠寶見得多了,真真假假一看便知。
拿出嫁妝禮單,并院里的四個大丫鬟,挨個清點核對了,才拿朱筆畫了圈,讓人合上箱子。
楚總管走到魏安然面前,雙手奉上一沓厚厚的銀票,“三小姐,這是那十萬兩現銀。”
魏安然接過這錢,看著滿院的箱子,吩咐道:“秀秀,請三夫人出來。”
秀秀哪見過這麼多東西,早就呆愣愣的站在那兒一不,還是廚娘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忙往小佛堂跑,連請帶拽的才把魏氏勸出來。
魏氏儀態萬千地走到前院,還是那副吃齋念佛的素凈打扮,未施黛,未佩珠釵,卻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讓人忍不住仰,又怕了,只敢遠遠看著。
魏氏像是見慣了這種場面,又或是本不在意這些人的目,只靜靜站在檐下,看著原本屬于魏家的東西在下閃著溫暖的。
趙秀秀覺手臂上的手握又松開,側頭看了眼,發現了魏氏眼中的那抹悲傷。
……
“哇,這些都是給我的嗎?娘,你對我可真好。”
“傻孩子,你記住了,兒家的嫁妝就是你在夫家的底氣,爹和娘給你把這底氣撐足了,看誰敢欺負你!”
“他們楚家小門小戶,怎麼敢欺負我!真要欺負我我就回娘家!”
“都要嫁人了,怎麼還這麼小孩子脾氣。這麼遠,可不能賭氣,說回就回。”
“為什麼爹和哥哥要給我找這麼遠的親事,我想留在上京,留在娘邊。”
“他們是不會害你的,遠才能長命百歲。”
……
魏氏轉過頭,把往事激起的掩埋在心里。
魏安然見狀,明白是景生,看到魏家的東西,又想起了無憂無慮的時候。
走過去,握住了魏氏的手。
此時,吳海在楚府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了覓塵軒。
剛踏進院門,他便被檐下站著的那個影駭住了,差點喊出一聲“千歲”。
他手眼睛,又站定,仔細看了看。
這儀態,這氣質,這長相……他甚至以為是魏皇后投胎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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