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楚府西角門外。
魏安然正冷著臉往角門走,旁只有一個楊嬤嬤。
楊嬤嬤知道些醫理,這些年也大大小小救過不人,有跟去,魏安然的心也落到肚子里。
剛邁出門,就看見角門外停了一輛馬車,車夫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魏安然邊,一把扯下了胡子,正是四叔楚懷行。
這把魏安然和楊嬤嬤都嚇了一跳,誰能想到竟然是楚四爺親自趕車。
楚懷行粘好胡子,給魏安然使了個眼,讓趕上車。
魏安然毫不含糊,起擺就上了車。
二人剛在車里坐下,馬車就疾馳起來,往城外跑去。
魏安然哪里坐過這麼顛的馬車,被晃得坐都坐不住,被楊嬤嬤摟住。
楊嬤嬤看這樣子也十分心疼,正想起對趕車的楚懷進叮囑幾句,讓他趕得慢些,卻被魏安然搖搖頭,拒絕了。
“嬤嬤,四叔心里是有分寸的,估計是恩師病重,不得已的。咱們就不要添了。”
楊嬤嬤作罷。
誰知道這一忍就是一個時辰。
魏安然下車時,了一下,差點沒站穩給楚懷行給跪下,還好楚懷行眼疾手快,給扶住了。
“你怎麼了?”
魏安然見他一顆心都拴在房間里面,問得心不在焉,搖搖頭,“沒事,我們快進去吧。”
楚懷行瞥見臉蒼白,有些愧疚地說:“昨天他喝完藥就暈了過去,渾冰涼,我實在是擔心的,這才……”
魏安然聽了,笑著說:“我沒有那麼脆弱,快進去吧。”
他們所在之是遠離喧囂的遠郊,周圍有遠山如黛,又有小橋流水,風景秀。
楚四爺的老師住的,是一茅草小院,幾間茅草屋在寒風里飄搖,屋子周圍有一圈籬笆,圈起的空地上種了兩棵桃樹,如今禿禿的,毫無生機。
走進茅草屋,魏安然才會到什麼是家徒四壁,屋里只一張小竹桌,兩張小竹椅……
這連在南漳村時的房子都比不上。
楚懷行替掀開了廂房的簾子,魏安然躬鉆進去,一看,愣在原地。
床上躺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年紀約莫五十歲上下,看起來卻蒼老的可以。
他蜷在床上,上蓋著一床著棉絮的破被,頭發打著結,凌的散落在床上。
呼吸似有若無,眼睛閉,沒有反應,不知道是平穩睡了,還是暈過去了。
這茅草屋四風,屋里燒了炭,卻嗆人得很,連楊嬤嬤進屋都咳個不停。
“然兒,這就是我老師,樊應栢,樊先生。我請了不郎中來,每一個診完都搖搖頭,說治不好了。然兒,你瞧瞧是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魏安然坐到床邊,楚懷進把樊應栢的手從被子里出來。
魏安然輕輕搭上他的手腕,閉目凝神,診了一會,又扯開他口的服,手指按了按,聽了幾下呼吸聲。
“他這個病是風寒,不過因為拖了幾個月,如今天氣驟冷,又催生了傷寒,新舊相加,這才如此嚴重。”
魏安然說完,楚四爺呼吸一滯,眼神暗了,這他何嘗不知道呢,他請了那麼多郎中給老師治病,每次診完都是這一套話,可終究無濟于事……
“那他……還有救嗎?”
魏安然看了他一眼,又搭上他的脈,凝神又診。
楚四爺眼神亮了,既然再診,就說明有戲。不過一看的影,雖然認真,卻還是稚了些,那麼多穩重的老郎中都治不了的病,這丫頭年紀小小,能治好嗎?
片刻,魏安然啟說了句,“可以治,但需要三人參做藥引,必須要百年以上。”
三百年以上的人參?
楚懷行呆住了,他要去哪兒找這麼稀奇的東西來救老師?
“嬤嬤。”
楊嬤嬤從懷里出一個被手帕包住的什,解開后,那張牛皮紙里包的,正是一百年老參。
楚懷行見了,哆哆嗦嗦地問:“這便是嗎?”
“對。這是我娘嫁妝里帶的,一早就被楊嬤嬤藏了起來。我記得楚家的庫房里還有兩。”
“然兒……”
楚懷手里抱著那楊嬤嬤塞給他的百年老參,震驚地看著。
“雖然沒來給他診斷,但和我猜的差不多,就是傷寒積重,老參能吊命,又熱,最合適不過,便讓楊嬤嬤找出來帶上了。其他兩,只能麻煩四叔想個法子,或或騙,把它們從楚家帶出來了。嬤嬤,你去把這參并咱們帶的那劑藥一起煎了,”
“我去吧,我去吧。”人家顛簸這麼久來替老師看病,還自帶貴重藥,怎麼能讓別人替他煎藥。
“四爺,還是我來吧。這藥何時下參,何時添火都有講究,您做不了。”
“這……”楚懷行撓撓頭,悻悻止住腳步。
楊嬤嬤問了廚房在何,楚懷行給指了,末了又加了句,“廚房有些,你缺什麼就喊我一聲,我給你收拾。”
楊嬤嬤拿藥的手了一下,差點撒了。
楚家哪位爺不是生慣養的,三四十歲的都靠媳婦丫鬟伺候著,別說收拾廚房,就是茶杯倒了都沒人手扶一下。
這楚四爺,過得是什麼日子啊?
——
魏安然把床周圍的東西清理了一下,攤開自己的銀針小包,對楚四爺說:“四叔,你給他把上了。”
楚四爺立馬照做。
就是看在老參的份上,他也覺得自己這侄醫非凡。如今對言聽計從,就是讓他放都上趕著拉刀子。
魏安然一通針下來,床上躺著有進氣沒出氣的老人長長地呼了口氣,原本缺氧發紫的也緩和了點。
楚懷行這下愣住了,他請魏安然本沒報什麼希,只是死馬當活馬醫,如今一看,無論是聞問切,還是施針,這丫頭倒真有兩把刷子。
不過,是跟誰學的?
魏安然休息了一會,對端著藥進來的楊嬤嬤說:“嬤嬤,等他睜開眼,你就把藥給他喂下。四叔,你跟我出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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