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娘咬牙切齒地想著。
誰知道魏氏邊竟然能有這麼個不怕死的忠心丫鬟,把找來的人都給殺了;
魏氏也夠豁得出去,為了救個丫鬟,敢把自己的命都賭上,鬧個滿城風雨也在所不惜;
更是沒算到們恰好見葉世子,直接把這事捅到世子跟前……
真是作孽啊!
劉姨娘捂著被打腫的臉,心中翻涌著恨意,爬到楚三爺跟前,面容狠厲地說:
“三爺,我做這種事時,已經想好了,就是搭上我這條命也在所不惜的。三爺要打要罵,我都無悔。只是有幾句話我想在死前跟三爺說明白。”
楚三爺看著這副故作姿態樣子,恨得牙,“你用不著在這做什麼大義凌然的樣子,平日哪個不是由著你胡來,每每作下一堆爛攤子,等著人來給你收拾。自己就會做些哭哭啼啼的姿態,你做給誰看!”
“做給你看!”
劉姨娘淚如泉涌,“三爺,表哥,咱們兩個自相識,早就是青梅竹馬,私定終了的。那些你說的想娶我為妻,只我一人的話,都是騙我的嗎?我等啊等,等啊等,終于長大了,我就盼著有一日能冠霞帔,八抬大轎的嫁給你,做你的正妻,可最后,你給了我什麼!”
楚懷進怔住。
“你把魏氏娶了回來,我信了你迫于無奈,被父母婚的假話,我癡癡地等,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值,我也知道魏家給你帶來的是什麼,我就想著,只要表哥好,要我做什麼都甘愿。”
劉姨娘素凈著一張小臉,本就長得弱柳扶風,如今這淚珠一滾,更顯得我見猶憐,怯多。
如今提到舊事,其中的深和可憐,更是讓人于心不忍,只想把抱在懷里好好的哄一哄,楚懷進心里的怒氣都消了半分。
劉姨娘聲淚俱下,“終于,我盼到了。魏家出事,表哥休了魏氏,天知道我收到表哥聘書時有多麼開心,我等了這麼些年的愿終于真了,真是老天有眼。嫁個表哥以后,我持宅,生兒育,沒有一天不慶幸佛祖保佑,讓我能與表哥白頭偕老。可……可是表哥你,是怎麼對我的?”
劉姨娘失聲痛哭,傷心絕,“表哥,你想想,這些年,你是怎麼對待我的?”
“都是些過去的事兒了,你又為何拿出來惹自己不痛快。”楚懷進眼神躲閃。
劉姨娘悔恨加,“你四尋找魏氏的蹤跡,要把接回來,我認了;你要把以正妻之禮抬回來,要我尊敬,伏小做低,我也認了……可是,你又何嘗問過我愿不愿意?這些年來,你有關心過我一句不曾?表哥,不瞞你說,這些年來,我的心沒有一日是安寧的,若不是因為兩個孩子,若不是因為你,我早就一頭撞死在這里了。”
“我也是不由己,你當我愿意被姓魏的威脅嗎?”
楚懷進咬牙切齒的說:“我不過強撐著,你以為我不狠嗎?我又何曾虧待過你,我待你不薄,心里也裝著你,不然進京時為何只帶你一人?”
劉姨娘嚎哭了一陣,干臉上的淚,語氣哀切的說:“我又何曾不明白表哥待我的好,不然我也不會忍耐至今。表哥的苦我也都看在眼里,所以我學著懂事,學著不去計較,每每與覓塵軒起了沖突,我都甘愿忍著委屈去哄,去順從。可是我忍就忍了,但我那一雙兒不能忍!”
說完這句話,突然悲從心來,潸然淚下。
“多次,萱兒被那賤丫頭指著鼻子罵嫡庶有別,要事事忍讓。你當愿意頂著庶的名頭嗎?自就是被咱們捧在手心的楚家小姐,怎的魏氏一來,自己就變和丫鬟差不了多的庶了,表哥你不為我想想,也得為萱兒想想啊!”
“可府上從沒虧待過四丫頭……”楚懷進駁斥道。
“是,托老夫人的福,萱兒在府上尚能做的小姐,可出了府呢?被貴們著脊梁骨罵的時候你不知道,被來提親的人明褒暗貶的時候你不知道。三爺,你可知道他們給萱兒說得都是什麼人家的親事?都是些低廉家族的妾室!萱兒也是你的兒,不該被人這麼踩在腳底下啊!”
楚懷進聽完,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憋出一句話:“,命該如此。”
“誰說的!”
劉姨娘目狠厲了一瞬,又伏在男人膝頭哭了起來,“他們憑什麼要認命!”
這邊哀哀切切,楚懷進心里也憋悶,沉著臉沒說話。
“不兒委屈,還有兒子,本就被大房了一頭,如今又頂著個庶出的名頭,誰敢結,誰敢接近。表哥,我能認命,他們不啊!”
劉姨娘抬起頭,雙目含地看著楚懷進,臉上的脆弱看得他心里一陣,“表哥,大夫人都能為了給自己兒子謀好,得罪老四,我又何嘗豁不出去為我這一雙兒尋個出路呢?我已經夠了做妾室的苦,夠了不被人重視的罪,又為什麼放我一雙兒去這個苦這個罪呢?”
“你,你只想著這一雙兒,又何曾想過咱們楚家?”
楚懷進痛心疾首地說:“你姑且當為了楚家,忍忍不行嗎?那魏氏是什麼份,你難道不清楚嗎?我向來能避則避,都不敢與有沖突,你竟然就這麼大喇喇地去害,你可有想過后果?”
“就是因為表哥不敢,我才豁出去,替表哥做了這個惡人。”
劉姨娘淚如雨下,失聲痛哭了一陣,又哽咽著說:“表哥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里,便是為表哥碎骨,我也不會有憾。若是能給表哥分憂,能給那一雙兒搏個前程,那我死的心甘愿。我不怕死后遭人唾罵,只求表哥心里記掛著我,我便能瞑目了。”
說完,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不由分說地就往桌角上撞去。
楚懷進被說得心中悲痛萬分,見這樣,急忙一把抱住,斥道:“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