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然索合上手里的醫書,朗聲問楊嬤嬤。
“嬤嬤,秀秀可回來了?”
楊嬤嬤此時正端著今日的藥進來,把藥往手邊的小幾上一放,才說:“沒呢,五城兵馬司的衙門離咱們府上有段距離,葉世子還不一定在哪兒巡邏,這趟得費些時辰,小姐莫急。”
魏安然端起藥碗,緩緩攪著褐的藥湯,“也不知道四叔這會走到哪兒了?”
“小姐放心,四爺知道了消息,定是快馬加鞭地趕回來。”
二人正說著,雪云急匆匆地進來說道:“小姐,奴婢剛才瞧見大爺了,他只去了大夫人院里,連東鶴居都沒去,又急忙走了。”
魏安然想了一會,開口問道:“昨日是不是唐家的大夫人曾來過一趟?”
楊嬤嬤點點頭,“是,但唐家夫人只去了趟錦怡苑,也是只呆了幾句話的功夫,沒往老太爺和老夫人跟前去。”
魏安然看著楊嬤嬤,突然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唐家果真不簡單。”
“小姐,這話怎麼說?”楊嬤嬤不解的問。
“如今婚事已經定下,兩家也沒什麼要事需要商量,怎麼偏偏挑了這個府上作一團的時候來訪?”魏安然粲然一笑,“依我看,唐家這是來給大房拿主意來了。”
楊嬤嬤神一凌,“小姐是說……”
魏安然沒有立刻回答,低下頭,濃的眼睫低垂,掩住失落的神。
當初若是四叔得了唐家這門親事,有這麼個得力的岳丈幫襯,四叔的日子一定會很好。
嘆了口氣,“嬤嬤,唐家應該是來勸大房分家的。”
“分家?”
楊嬤嬤與雪云異口同聲地問道。
——
“葉總使,外面有位自稱楚家的姑娘想見您。”
葉秉竹挑挑眉,對后站著的秦季吩咐道:“快去把人請進來。算了,還是我親自去見吧。”
他大步走到府外,遠遠就看見一位穿著青翠裳的子。他走近一看,才發現是魏安然邊的丫鬟。
趙秀秀見來人穿著服,氣度不凡,嚇得跪下磕了三個頭,額頭上還沾著灰,也不敢,恭敬地爬起來。
葉秉竹看著這模樣,沒忍住,笑了,“你們小姐派你來是給我唱戲的?”
趙秀秀撇撇,把魏安然給的銀針掏出來,恭敬地遞上去,“這是小姐讓我帶給世子爺的。”
銀針?
葉秉竹接過來,仔細看過,心里便明了了。
“說吧,你家小姐想讓我做什麼?”
“嗯?”
趙秀秀怔愣住,心想,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世子爺怎麼就跟小姐想的一樣,立馬就知道了呢?
不敢耽誤,從懷里掏出那張紙遞了過去。
“世子爺,我家小姐想請您把這張紙遞到史臺。”
葉秉竹接過那張紙,打開看了一眼,愣了片刻。這不是元呈的筆跡嗎,這上面的證據還是自己參與查過的。
葉秉竹把紙折好,在手里,“你家小姐還有別的吩咐嗎?”
“沒有了。”
“行,這事我會幫辦好的,你回去吧。”
“我替我家小姐謝過世子爺了。”
葉秉竹擺擺手,把先前給的銀針又遞還回去,“用不著謝我,這銀針你拿回去,以后不用這麼麻煩,有事告訴我一聲就行。對了,你們家四爺回京了嗎?”
“還沒,但聽說了消息,應該在路上了。”
趙秀秀說完,又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轉就跑。
葉秉竹倚在秦季上,沒骨頭似的,眼睛盯著前面的虛空,笑得玩味。
秦季定定地站在那兒,只敢拿余去瞧自家爺的臉。
見世子爺笑得不懷好意,他心里咯噔一下,完蛋,不知道哪個倒霉蛋又被自家爺盯上了。
如他所料,他家爺笑了一會,直起來整理了一下衫,拍拍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笑著說:“去給定王殿下寫封信,把這幾天京中發生的事事無巨細地全寫一遍。記得,把鬧得最大的事著重寫寫,連坊間傳言也都寫清楚。”
“是。”
“對了,派個人去南城門等著,看見楚四爺回城,就說我有事找他,帶他去春風閣。”
“卑職遵命。”
秦季剛要走,又折返回來,角了,“爺,楚四爺若是不肯去呢?畢竟他府上出了事,萬一……”
“綁也得綁去!”葉秉竹踹了他一腳,“趕去!”
秦季剛走,秦仲就進了門,他屈膝行了個禮,然后抱拳回稟道:
“爺,如今楚三小姐的謠言遍布全城,所有酒樓茶肆都有人在說,說得都很……”
葉秉竹聽了,面不虞,他沉聲吩咐道:“來人,備馬!”
“爺,您上哪兒去?”
葉秉竹沒有回答他,快步走到府衙外上了馬,冷笑一聲,“去搬救兵!”
——
太醫院。
竹虛剛從宮里回來,正曬著太在院子里喝茶休息,剛端起茶杯,就見葉秉竹快步走了進來。
見他行匆匆,竹虛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葉秉竹氣都沒勻,“兩件事。”
“好事還是壞事?”
“一好一壞。”
“你先說壞事吧。”
“如今坊間都在傳言,楚家三小姐勾引家爺不,拉著人跳湖殉,還有一百零八個版本,個個生。”
“啪!”
竹虛把手中的杯子一摔,“真他媽狗娘養的東西,誰傳的?”
葉秉竹冷笑一聲,“我讓人去查過了,謠言最初是從楚家宅傳出來的。”
“定是那賤妾教養的小賤人的詭計!”竹虛狠狠地說,“好事呢?”
“好事是,三小姐差人來給我送了楚三爺的罪證,讓我遞到史臺。”
“終于下定決心了。那男人寵妾滅妻,心狠手辣,也不是個好東西。”
竹虛罵了個痛快,葉秉竹聽的也痛快。
“對了,我已經差人去通知元呈了。”
“他遠在天邊,等他拿完主意黃花菜都涼了,這事我就能做主。”
竹虛哼哼兩聲,“你現在趕去史臺送證據,等下次我去皇帝跟前請脈的時候,得好好說道說道,讓這楚老三,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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