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晗冷冷地吐出這些話,一點也不留面。
楚安萱只覺得遭到當頭棒喝,穩了很久才沒有兩眼一翻地暈過去。
文晗看著失魂落魄的模樣,冷哼一聲。他認識這個人許多年,的心如何,他一清二楚。這些天里,一副安分守己,任勞任怨的樣子,哄得父母都安心了許多,可他知道,這些都是裝出來的。當初若不是母親著他留下子嗣,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的。
既然圓了房,這人就要跟他一輩子,他自然不會虧待,一應待遇與正經主子無異,但是,若想憑借著肚子里的孩子做些什麼的話……
文晗冷笑一聲,他這輩子就算是娶不到正妻,也不會扶這麼一個心機叵測,心狠手辣的人坐上他側的位置。
楚安萱失了魂似的,扶著肚子走出院子。
不讓如意?
豈不是直說這一輩子都要頂著姨娘的稱號,做一輩子的妾室?
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就要頂著庶出的名頭,跟他一輩子?
那自己這些日子里做小伏低,奴婢膝的模樣做出來又有什麼用,任憑機關算盡,這輩子與正妻之位已是無緣。
楚安萱著隆起的肚子,心里不住的想:倘若當年與那賤人好,讓記得自己的恩,那麼現在,是不是也能跟那個賤人一樣,飛上枝頭變凰?
——
魏安然送文晗離開后,回到自己房里,讓楊嬤嬤把他送的那柄玉如意給收起來。
楊嬤嬤當著小姐的面,把它放到箱子深,放完,起打量著小姐的臉。
誰知道自家小姐眼神飄忽,本沒在意把東西放在哪兒,楊嬤嬤這才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
“小姐,這一趟進宮到底所為何事?”
魏安然回過神來,想了想,“去段廷院里吧,你們一塊聽。”
一炷香后,楊嬤嬤一聲驚呼,“十月初五?那豈不是就剩四個月了,三六聘一個也沒行,這日子也太著急了!”
段廷沉道:“親王大婚,定是有他的章程,不是說由皇后和禮部持嗎,想來抓些,時間也是夠的。”
段東已經在心里盤算這了,“這件事,還是得由四爺拍板,咱們幾個也得分分任務,早些安排下去,也好準備的妥當些。我立刻派人去衙門請四爺回來!”
魏安然忙道:“沒這麼急,等他從衙門回來也是一樣的。”
段東早就大步走到門邊了,這會腳下一頓,扭過頭來說:“這怎麼能一樣,小姐嫁人這是天大的事,王爺那頭有皇后和禮部,咱們這邊就得抓著來才行。四爺是小姐唯一的長輩了,得立馬拿出章程來,才夠時間去準備,是半刻都不能等的!”
說完,他朝楊嬤嬤使了個眼,轉就走。
楊嬤嬤會意,立馬把小姐往外趕,“小姐,這子嫁人的事你不懂,放心給我們來準備,你啊,就安安心心地在房里呆著,看看書也好,繡繡花也罷,總之這一切都給我們來做,小姐待在這里,也只是給我們添的。”
嗯?
添?
魏安然一頭霧水,明明我才是新嫁娘,怎麼我卻了多余的?
段廷接話道:“就算沒事,也不許往鬼醫堂跑,一個待嫁的大姑娘家,嫁的還是定親王,可不能隨便出去拋頭面,有失皇家面,小姐還是待在房里繡嫁才好。”
所以……
往后的四個月里什麼事都不用干,連門都不能出,就悶在閨房里繡嫁了?
魏安然回到房里,朝趙秀秀扯了扯角,出一只手來,問:“秀秀,你瞧我這雙手像是繡嫁的手嗎?”
趙秀秀這會早得了楊嬤嬤的消息,正忙的腳不沾地呢,哪有功夫去瞧的手如何,敷衍道:“銀針都能拿,怎麼不能繡嫁,小姐,你快去后花園待著吧,那兒景好,最重要的是,不會在屋里礙事。”
連待在自己房里都被嫌礙事?
魏安然看著滿屋子神認真又匆忙的丫鬟,心里酸酸的,怎麼這婚事,說辦就辦起來了?
還沒消化好這一系列的事呢!
這是回京的第二日,頭一日,知道了皇帝賜婚,第二日便知道了自己的婚期,這這這……誰能給個準備時間啊!
——
楚四爺是在一個時辰后回來的。
一回府,他本沒往自己或魏安然院子里去,而是一頭扎進了段廷院子里,連晚飯都是在他房里用的。
魏安然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一個人孤零零的吃完了飯,又孤零零的賞了會月,正要回房休息,一轉,愣在原地。
不知什麼時候,夜非辰站在后,目深暗如海,“回去換件男裝,我帶你去外頭轉轉。”
“這麼晚了?”魏安然呆呆的看著他,半晌,笑著問:“萬一上個登徒子,我該怎麼辦?”
“登徒子不找你,算賬的要找你。”
“你找我算賬?”
夜非辰不置可否。
魏安然看他的神就知道,這人就是來找算賬的。
“你找我算什麼賬?”
“先去換服,換完再說。”
魏安然歪著頭,一副單純的模樣,“我如今是待嫁,豈能夜晚與其他人出門,必須跟我四叔說一聲才好。”
“他這會正忙著給你準備嫁妝呢,沒空搭理你。”
魏安然:“……”
——
上京城里,最不缺的是有權有勢的,當然,也不乏生活在底層不了人眼的。
這些人,也有他們的去。
城北寬厚坊便是上京城里普通人家甚至窮苦人家常去的地方,那里最不了能讓人填飽肚子的好吃食。
夏夜微涼,還有幾分暑氣,二人并肩而行,慢慢在街上走著。
“二位公子,要不要嘗嘗我們的湯圓,冰過的,吃一口可舒坦了!”
魏安然看了眼撒著桂花和豆的湯圓,眼前一亮,這是蜀地的做法。在五溪時嘗過,很是喜歡,沒想到上京城也有。
“你想吃?”
“嗯!”
夜非辰著的背,把人帶到了攤前,“來兩碗,一碗多加些糖。”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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