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三年的殺氣,全都融在這三個字里,劉姨娘嚇得頭上布滿冷汗,上的每一汗都豎了起來。
轉過頭,目慈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期盼著能從他里說出一句不舍和勸阻的話來。
然而,懷胎十月,細心教養的孩子半句話都不敢說,只拿眼神可憐地看著,像是在說:“姨娘,你救我一命,快去死吧,你死了,我就能活了!”
魏安然居高臨下的看著母子二人,“來人,擺香案!”
鄧齊鄧久手腳麻利的擺上香案。
魏安然先點了一支香,進香爐里,又從懷里掏出三萬兩銀票,放在右手邊。
“劉姨娘,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讓你們母子好好商量一下何去何從。若你選擇赴死,你兒子拿著這三萬兩走,還清賭債,還能置房子;若你不想死,就請你們母子二人離開這府邸,該如何做,你們自行選擇吧。”
——
劉姨娘死了。
不是自愿赴死,甚至不是自己吊死的,而是被疼了二十年的兒子塞進繩套,活活勒死在槐樹上的。
像是一頭徒勞掙扎的畜生,被親生兒子按著頭,套進糲的繩索中,這是從沒想過的死法。
繩子的另一頭繞過樹枝,兒子臉上的笑更濃了,他毫不留的拉下去,繩套勒的脖子,保養得當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這下,是再好的胭脂也遮不住的青紫。
徒勞的掙扎著。
用手扯著套在脖子上的繩索,張大大口呼吸。
可這些本沒有任何意義。
賭徒如今只能看到錢,只要把這個人變一尸,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就都是他的。
他越發用力起來。
劉姨娘再也沒了掙扎的力氣,的舌頭垂在外面,怒目圓睜,像是要掉下來。
誰能想到,風了一輩子的會被自己親生兒子吊死,想,等到了曹地府,能不能問問閻王爺,把這兩個小畜生都給活活燒死。
預料中的閻王殿沒有看到,出現在眼前的人,真是“做鬼”都沒想到。
那人一襲布白,頭上戴著一支鄙的金簪子,眼含憐憫的看著。
這人正是魏氏。
劉姨娘這下真是要魂飛魄散了,自己從前做了那麼多惡事,莫非這魏氏早早等在這兒,就等著在黃泉路上找的不痛快?
魏氏輕輕合上眼,角緩緩勾出一個嘲諷,隨即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了。
劉姨娘想追上去問個究竟,誰料沒走幾步,子就被一巨大的拉力給拉回樹下。
怎麼回事,怎麼不了呢?
劉姨娘回頭一看,就瞧見自己的尸掛在那棵老槐樹上,風一吹,上的環佩還響。
叮叮當,叮叮當……
任憑打扮的再,一個吊死鬼,又能多好看呢?
失聲尖起來。
只是人鬼殊途,偌大的府邸,沒有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
一墻之隔的魏府。
段東掀了簾子進來,“小姐,那邊都清干凈了。”
“那個畜生呢?”
“拿了銀子就跑了,一點都不留,果真是個畜生!”
魏安然放下手里的醫書,臉上沒有一波瀾,“把有槐樹的那個院子封起來,重新砌一堵墻,省得有不知道的進去,再被惡鬼纏了,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那個院子半步。”
“是!”
“四叔回來了沒有?”
“還沒。”
魏安然起,“走吧,我去正門迎迎他。”
段東默然跟在后。
剛走幾步,魏安然開口低聲問:“段東,你是不是覺得我行事太過狠毒,活活死劉姨娘!”
段東搖頭,“小姐,殺死劉姨娘的是楚家二爺,是他做的決定,與小姐無關。”
魏安然看著虛空,輕嘆一聲,“若我不給他那個選擇,劉姨娘可以不用死,楚皓瑾的手不錯,可我也算是最后的兇手。只是,對于的死,我心里半點愧疚都沒有,反倒是無比的暢快。”
劉姨娘的死法,早就在三年前就想好了,只是沒想到會進行的這麼順利。
如今——
有關前世的冤仇都了結,終于可以了無牽掛的嫁進定親王府了。
——
楚懷行今日回來的晚,幾乎是天黑才回。
剛走到魏府門前,就看見魏安然等在門口,嚇了一跳,忙問:“出什麼事了,怎麼好好地要在門前等著?”
魏安然笑瞇瞇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四叔,我帶你去個地方,有些話要跟你說。”
“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楚懷行一臉疑,又見并未安排馬車,反倒是往……往楚府的門前走去……
楚懷行就這樣被拉到了楚府門前,“好好地,你這是作甚,來這門前尋晦氣來了?”
魏安然停下腳步,從懷里掏出房契地契,笑盈盈地說:“四叔,以后,這就是你的家了。”
“啊?”楚懷行沒搞明白狀況。
“走,咱們進去瞧瞧,哪些需要拆掉,哪里需要修補,哪里要換新的,還有房間的分配,哪間做書房,哪間做臥房,還得給樊老先生留一清凈又方便的小院,讓他能養老。嗯,西院好,不如就把西邊的小院留給他吧。”
楚懷行一臉驚悚,“安然,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安然輕笑一聲,“四叔,幾日不見,你腦子活絡了不嘛。”
——
兩個時辰后,微醺的楚懷行拉著葉秉竹的袖,絮絮叨叨個沒完。
“秉竹啊,你瞧瞧多有耐,足足等了三年才報仇,哪有這麼把人死的,心太狠,太狠了啊!”
葉秉竹低頭瞧了眼自己那一兩黃金一匹的布料做的裳,心想:個呆頭鵝,喝了點酒,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一晚上了,能不能換個別的話題,你侄的心要是不狠,早就見不著了,怕是剛回楚家就被那群王八蛋給設計害死了。
“但是與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心里又暖的很。這丫頭從小就會照顧人,連我上京趕考的銀子,都是給的,如今要嫁人,我……我這心里……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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