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然解釋道：“那年我還見過這位馮四小姐一面，就是我們剛進京那年，四叔你帶我去廷臨江邊看龍舟賽，就上這位四小姐與楚安萱在一，瞧著關系是不錯的。”

　說罷，看著楚懷行，道：“四叔，這位馮四小姐曾是楚安萱的好友，且不說的品行比起楚安萱這種人來說如何，就是庶出的份，便是配不上你的。”

　“你這丫頭，怎麼這時候反倒注意起庶出嫡出來了，你四叔我還是庶出呢！”

　“四叔你就算是庶出，也是我唯一的四叔，咱們就是嫡親的叔侄，再說你又是探花出，別說是齊侯府庶出的小姐，就是嫡長，在我心里也是配不上你的！”

　“你……你啊！”

　夜非辰笑著道：“你侄最是護短，別說是你，就是邊的大丫鬟，也覺得人家要嫁過去做正室才對。”

　“我定親王妃的一等丫鬟，去那些沒臉的小門小戶做正室，還是被他們門楣增呢，難道還配不上嗎？”魏安然半分不讓。

　“配，肯定配！”

　夜非辰笑著應了句，眼神卻落在書房里的那棵青松盆栽上，心里想的卻是楚懷行這件事，葉秉竹知不知道？

　——

　葉秉竹當然知道了。

　他一聽說這個消息就火急火燎的往楚府去，誰知剛到楚府，就被下人告知四爺往溫泉莊子去了，他立刻調轉馬頭往京郊奔去。

　他從五城兵馬司出來的時候就急得不行，奪了下屬的馬就往外奔，這會寒風凌冽，跟在后面的秦仲、秦季苦連天，看了眼主子的臉又閉上，費勁的跟主子，可葉秉竹像是渾然不覺。

　等他趕到莊子上，整個人早就凍得麻木了，夜非辰看著他凍得青紫的手，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擺擺手讓玄若把人送到溫泉池子里泡泡。

　誰知道葉秉竹見了一旁的楚懷行，二話不說拉著他，“走，陪我一塊去泡。”

　楚懷行在書房被熏得暖融融的，如今他冰涼的手乍一上他的，冰得他打了個寒，原本拒絕的話像是被凍在嗓子眼，一句話也說不出。

　等二人離開，魏安然才皺著眉頭，對夜非辰說：“夜非辰，我看四叔對這門親事倒是有幾分意思，可我對那位小姐實在是沒好，你覺得如何是好？”

　夜非辰手里著茶盞，眼神落在某一，想了想道：“此事不急于這一時，我立馬讓人去打探一下齊侯府和那位小姐的底，等來了信咱們再定奪。你派人去收拾兩間客房，天已晚，他們怕是要住一晚才回。”

　“好。今日我聽秀秀說這里有好吃的，他們兩個倒是趕巧。”

　魏安然剛捧了手爐往外走，外頭的小廝剛打了簾子，就聽“啊”一聲，倒是把出神的夜非辰嚇了一跳，立馬放下茶盞往外走，在魏安然后站定，抬眼才看到外頭早就落了雪。

　他輕笑著把人攬到懷里，看著外頭的雪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魏安然聽他這首詩，就知道這人饞酒吃了，再一想如今歸期將至，再沒有幾日悠閑日子可過了，就拉著人站到廊下，好好欣賞這雪，低聲道：“就看在這雪的份上，今日便讓你吃個夠！”

　下人們瞧著王爺王妃這親昵的模樣，都默不作聲退了下去。

　夜非辰把拉到面前，仔細端詳的模樣，有幾片雪花飄到廊下，雪景之中，眼前的人兒越發，一雙紅艷滴，讓人忍不住就想吻上去。

　夜非辰著的發，在耳邊輕喃道：“你也飲幾杯，我喜歡你薄醉的模樣。”

　“然后就能任你這樣那樣嗎？”魏安然才不進他的圈套。

　“這樣那樣是什麼樣？”夜非辰的手拂過的脖頸，在耳后輕輕挲，“這樣嗎？”

　“輕浮！”魏安然嗔一聲。

　——

　雪天，溫泉。

　這里的氣氛卻不像外頭那般溫脈脈，反倒有幾分繃。

　葉秉竹不著痕跡地往楚懷行那邊看了一眼，又垂下視線，一副無關他的模樣，實則心跳的飛快，生怕自己了那人無意的“蠱”，忍不住靠近。

　楚懷行這會皺著眉頭，一副煩躁的模樣，也沒有心思與他侃。

　沉默很久，葉秉竹到底是忍不住，問道：“來的路上聽人說你要跟齊侯府結親了？”

　楚懷行剛拿起茶盞飲了一口，一聽這話，差點把自己嗆到池子里溺死。

　“你這人怎麼這麼笨，喝口茶都能把自己嗆死！”

　葉秉竹慢慢靠近他，把人從池子里撈出來，手拍拍他的背。

　手下比起人來多了幾分結實，卻是一樣的膩，讓葉秉竹有了幾分心猿意馬。

　楚懷行本就不開竅，又是泡在酸腐詩書中的書呆子，此時哪懂世子爺是什麼心思，只覺得他心細又溫，便生了幾分傾訴之心。

　“我這年紀也不小了，與我一般大的孩子都滿地跑了，我還沒娶妻家。按理說我是不配跟齊侯府結親的，我一個沒本事的人，想來也是沾了王爺的。如今說給安然聽，卻覺得這門親事委屈我，說那個姑娘曾跟楚安萱好，人以群分，怕是品行算不上出眾。”

　葉秉竹頓時來了神，忙說：“你侄那麼聰明一個人，要是覺得不對勁，那肯定不，這婚事依我看，就聽的拒了吧！”

　楚懷行一聽連葉秉竹都這麼說，心里的想法就更堅定了，點了點頭，“好，那趕明兒我就去婉拒了。”

　葉秉竹卻看著他，半張臉在暗，眼神晦暗難猜。

　這一回拒了，那下一回呢？

　他想了許久，到底開口問了，“懷行兄，你對自己的婚姻大事，是怎麼個打算呢？”

　“我沒什麼打算，就是想娶個溫婉居家的，人就行，也不求什麼妻妾群，齊人之福，只想跟一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行。”

　葉秉竹只覺得心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憋得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