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辰點點的鼻子,笑著說:“安然,你這護短護得可是沒邊了,若你只護我一個人,也就罷了,怎麼我瞧著你更護四叔呢?”
“切!還不是因為你們都打我四叔的主意!”
“你可別說,我哪有?”夜非辰辯解道。
魏安然撇撇,復又抱住他,半晌才抬起頭來,低聲說:“那我趕明兒找人再打聽打聽,若那位馮四小姐人品是個好的,我便同意了。”
——
這件事對魏安然來說是頂頂重要的大事,所以便派了段東去替打探。
段東不愧是行走江湖的,不多時就把這馮四小姐的所有信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沒發現什麼大的病,容貌舉止都是好的,除了脾氣了點,其他方面都是出眾的。
的生母雖說是個妾室,但不是那些個低賤之,反而是有名的儒學大家,不過家道中落,才進侯府做了妾室,教養也是一等一的好。
魏安然這才準了。
這頭剛說準許,楚四爺那邊就得了信兒,著手辦起來。
他派了段廷去齊侯府請了人來換庚帖,又去了永寧寺合帖,算得沒有相克相沖,這便是兩廂滿意地回了府,開始辦六禮事宜了。
夜非辰知道了,就讓王府上的老管家去了楚府,幫著楚四爺行六禮。
齊侯一直留心著王府的靜,一瞧,竟是王府的老管家在持,不敢大意,只能把夫人到跟前叮囑一番。
楚懷行這些年省吃儉用,就是為了給侄賺嫁妝,給自己娶媳婦,誰知這婚事都訂好了,拿出自己攢的銀子一瞧,滿打滿算都算不到兩萬兩,他要娶的可是侯府的小姐,這點銀子哪夠?
這些年他的錢都收在魏安然那兒,魏安然自然清楚他如今的窘境,所以早早就給他準備好了娶親的銀子,統統給段廷,讓他替楚四爺辦婚禮。
段廷拿著銀子,心里五味雜陳,心想這小姐為何要對四爺這麼上心,先是給他買宅子,如今一個做侄的,竟要出錢給叔叔娶親。
楚探花與齊侯府結親的消息傳開,并沒有激起太大的風波,誰不知道這楚探花如今跟定親王府是姻親,又與世子爺好,娶侯府庶雖說高攀,但也差不多。
只是這消息落到楚家眾人耳朵里,就變了個滋味。
其中,尤屬楚老太爺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這三個兒子里,最后混的最好的,竟是那個小畜生。眼瞧著他出王府跟進自己家一樣,跟世子爺稱兄道弟,心里就吃味,雖說這些做不得數,也沒發給他帶來什麼實質的好,可如今算起來,老四得了戶部的差,如今又要娶齊侯府的小姐,往后可就是侯府的姑爺了,這四舍五,豈不是皇親國戚了?
楚老太爺心里忿忿,坐在妾楊氏房里,一臉不悅地喝著茶。
楊氏哪里不懂男人的心思,地靠在男人上,“老爺,咱們楚家如今是分了家,可四爺終究是你的親兒子,哪有兒子大婚不老子的,聽說那馮家最是周正不過,妾想,他是不敢得罪馮家的。”
一句話,點醒了楚老太爺,他贊同這話,面上卻不顯,只憾的道:“那小子是最有脾氣的,就怕他天不怕地不怕,給咱們楚家難堪啊!”
“他做他的不孝子那就做,老爺心里可是牽掛他的,他若不請,就是有一萬張也說不清,就是坐實了不忠不孝。”楊氏輕過他的口,“依妾看,您和四爺父子之間生了嫌隙,都怪老夫人。從一開始就是偏心,護著三房,才惹出這麼多禍事來,四爺才與老爺生分了。”
楚老太爺又聽見人提起那個惡事做盡的發妻,氣得咬牙切齒,那賤人生前就知道給他惹麻煩,一件對事都沒做過,才讓他淪落到這個地步。
“老爺,三小姐如今姓魏,咱們說不出的不是來,可四爺還姓著楚呢,他可是實打實地咱們楚家的人啊。”
楚老太爺聽到這話,登時來了氣勢,把楊氏往旁邊一推,披上大氅就往外走,最后在大房院子前停下。
楚家大爺一聽父親親自前來,立馬出門去迎接他,“父親,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楚老太爺沉著臉,一雙眼睛探究地看著他,冷刺骨,“你四弟大婚,你這個做大哥的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也不知道去問問,去幫幫忙?”
一句話,把楚家大爺說得驚掉了下。
楚家大爺也是有苦說不出,他又何嘗不想去問呢?
只是你瞧人家給過說話的機會嗎?
先前老夫人去世,他派人去楚懷行府上發喪,人家關了大門,一點理睬的意思都沒有,要知道,那可是他的嫡母啊!
大夏以孝治國,若是嫡母去世,當的要丁憂三年,為母親盡孝道,若敢瞞而不報,不得吃牢飯。
他知道這事,可他的狀書又能怎麼寫,他有臉寫嗎?
當初楚家分家,大房和三房是各分了宅子和田地的,只有老四,是父親給了他幾千兩銀子打發了,掃地出門的意思在明顯不過,老四的心又不是棉花做的,人家憑什麼不恨你楚家,憑什麼到現在拉你一把?
再說,當初是老夫人唆使,劉氏才起了賊心,差點讓老四命喪黃泉,這又該怎麼算?
還想讓人家對你恩戴德,邀你去喝一杯喜酒?
笑話!
他不恨得你牙都是愚孝了!
楚老太爺一點都沒有悔意,甚至冷笑一聲,“老四是你親弟弟,是我親兒子,哪有兒子結婚,老子沒有一席之地,喝不到一杯喜酒的?”
這話聽起來豪橫,對楚家大爺卻沒有半點威懾力,他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淌這趟渾水!
楚老太爺見大兒子不為所,似乎覺得自己臉皮確實厚了些,沒敢再提要求,悻悻離開。
“爺!”
秦氏等人走了才出來,給男人順了順氣,道:“老太爺這是要你去跟老四和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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