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夜非辰站在廊下,看著滿是雪白的京郊,無聲嘆了口氣。
“雖說我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但也不能做得太明顯,希我那封信能讓父皇對我起點疑心吧。”
樊老先生拱手道:“老朽以為,王爺此計妙也。如今王爺貴為親王,已是招來嫉恨,沒了先前重病的抵擋,怕是會被群起而攻之。這一招,既能探一探皇帝的意思,又能混淆無干人等的視線,同時,也能試探慶王和皇后的向。”
夜非辰點點頭,“帝心難測,我們須得萬分小心才是。”
“王爺,此舉兇險,但收獲無量,正如咱們選的這條路,若能功,便是功就,青史留名啊!”
“先生說的是。”
夜非辰呼出一口濁氣,“皇帝召本王回京的口諭怕是在路上了,先生不妨先回去收拾收拾東西。”
樊老先生拱手稱是。
夜非辰只覺得此時特別想見魏安然一面,他迎著風雪,快步走回自己院子里。
丫鬟下人們正忙著收拾行李,整個院子忙忙碌碌。
唯獨魏安然帶著斗篷,在墻角拿著小鏟子堆雪人。
這丫頭,倒是自在……
夜非辰噙著笑走上前去,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當然。”魏安然頭都沒抬。
“你給我挑些東西,來做雪人的眼睛和鼻子。”
過了會,魏安然抬起凍得通紅的小臉,道:“算了,想來你也沒玩過這些,恐怕挑來的都不好看,我自己去挑吧。”
夜非辰笑出聲,“不是啊,我覺得我自己挑的王妃還好看的。”
說完,他抓了一把雪,團團,朝魏安然后背擲了上去。
雪球并不實,又有斗篷擋了一下,砸在上并不疼。
不過魏安然卻是被砸出了勝負,站起來墊著腳就把凍得通紅的手往夜非辰脖子里塞。
二人笑鬧聲驚了屋里的楊嬤嬤,出來一瞧,竟真是王爺和王妃在雪里玩鬧,心道:做主子的沒了主子模樣,可著實不統了。
楊嬤嬤正要上前勸勸,又看到小姐在下的笑臉,已是多年不見小姐這麼輕松的笑著了。
想到不日便要歸京,楊嬤嬤笑了笑,隨他們去了。
歸京的口諭是在傍晚到達的莊子。
夜非辰夫婦在正堂接了旨,磕頭謝恩后,命眾人收拾車架,明日回京。
轉眼到了第二日。
天亮后,定親王的馬車從莊子出發,一路平穩地往京城走去,直到中午才到王府。
二人在王府用過午膳,換了裳,這才匆匆往皇宮趕去,不多時,二人就跪在了皇帝面前。
弘順帝沒有立刻讓人起來,只是悠悠地喝了幾口茶,才不不慢地讓人平。
夜非辰知道,皇帝的大部分目都落在自己上。
他此刻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連都尚為青紫,臉更是難看,慘白如紙,一看就氣不好。
弘順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來人,給定親王診脈。”
來的并不是趙太醫,更不是竹虛。
而是太醫院最德高重的王太醫。
王太醫上前給他診了脈,然后跪在皇帝面前,“回陛下,王爺的脈象一切安好,只是子虛了些,這沉穩有力的脈象,是常人之相啊!”
弘順帝擺擺手,有小公公忙扶起王太醫,把人送了出去。
弘順帝這才把目落到了魏安然上,
“定親王妃?”
魏安然對此刻早有準備,落落大方地福了福子,道了聲:“父皇。”
比起慌無措,弘順帝覺得這副波瀾不驚反而更惹他不喜。
弘順帝皺了皺眉,倒也沒說什麼,只道:“上前來,給朕診脈。”
魏安然心中驚詫,忙跪下去。
“父皇貴為天子,安然醫卑劣,不敢在父皇面前賣弄。”
弘順帝冷哼一聲。
“你連七煞這種難解的毒都解了,何來不敢?”
此話一出,不魏安然冒了冷汗,連一旁的夜非辰,垂在袖中的手都張的攥了起來。
魏安然深呼一口氣,脈脈深地看著夜非辰,道:“王爺去塞北前,就已經被毒折磨的不樣子,我這才下了決心,千里迢迢地往五溪去給他尋解毒之法,蒙天恩垂憐,才讓我們絕逢生。”
魏安然此時的樣子,任誰來看,都是一副癡人的模樣,只能慨對王爺的深。
再加上不著痕跡的賣了下慘,又說盡原委,任弘順帝一雙眼睛再為毒辣,都說不出什麼不是來。
他探究地看著魏安然,瞇了瞇眼。
“朕讓你診脈,便是圣旨,難不你想抗旨?”
“安然豈敢!”
魏安然忙磕頭謝罪。
走到弘順帝面前,跪下,掏出錦帕覆在皇帝腕上,三指搭上去。
半晌,的目了。
弘順帝立刻覺察到面上的靜,擔憂地問:“如何?”
魏安然收回帕子,起行了一禮,“父皇,可否容我先開個方子?”
弘順帝朝張公公使了個眼,接著就有小太監在旁邊的小幾上擺了紙筆。
魏安然思忖片刻,提筆寫下方子。
張公公把寫好的方子呈給弘順帝,弘順帝打眼一瞧,心下便了然了。
他做皇子時就淺地學過醫,這方子上的藥草,他認得,也知道是什麼功效。
他又看了一遍,心里只覺得震驚,這丫頭開的藥方,比太醫院那群太醫開的藥要重幾分,想來是個膽子大的,以這種風格,能做出千里尋藥,以毒攻毒的事來,也不是不可能。
弘順帝合上藥方,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會他心里的懷疑也了許多。
“朕瞧著十七的面還是不好,雖說毒去了,可之前已經傷到本,定親王妃,你說他日后該用什麼藥才是?”
魏安然知道皇帝略懂醫,不敢大意,把提前記在心里的幾味藥說了,又出十幾味名貴的藥草,這下,倒是了一位癡又貪便宜的王妃。
不過,打消皇帝懷疑的最好辦法就是裝傻。
不出所料,弘順帝聽后果然又氣又笑,他帶著幾分嫌棄,擺了擺手道:“你好不容易進一趟宮,就去皇后宮里請個安吧,定王,你留下與朕說說話。張公公,把定親王妃說的藥材都多備些,送到王府去。”
“謝父皇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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