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跟著姐姐回到堂屋時，見母親和七郎已不在房中，屋里只有們姐妹倆。

姜慕燕拉著妹妹坐下，低聲道，“外祖母派人去太康接圖展和圖遠之子王仕翀。孔氏和王仕翀的生母馬氏被留在了太康，兩人在太康客棧發生爭執，之后孔氏乘車獨自回京，馬氏被留在了太康。還有就是，王圖展跟孔氏斷了母子關系。”

“孔氏去年就被外祖母趕出了王家，但是在肅州時，他們母子倆一直是住在一塊的。”姜留低聲音問道，“讓他們倆徹底斷了關系，是外祖母的意思？”

姜慕燕搖頭，“外祖母派的人剛到太康，王圖展就跟孔氏斷了。馬氏那邊，是外祖母給了兩百兩銀子，讓回去照顧王圖遠。”

姜留不屑道，“王圖展這是眼看著要到康安了，怕孔氏給他丟人吧。在肅州那兩年，一直是孔氏伺候他吃喝的。”

對王圖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姜留一點也不意外，讓覺得意外的事兒姐姐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姐派人去太康盯著們了?”

姜慕燕點頭，“你們一進京畿，我就派人過去，平叔剛送回消息。我已讓延平在任府書房等著，你既已回來了，任府這些人，日后還是由你差遣為好。”

還不等姜留說什麼，姜慕燕又道，“你已與江凌定親，日后你就是任家的當家主母，他們歸你差遣，合合理。”

姜留只得點頭，“也好，姐姐有什麼事讓他們做，還是直接吩咐延平便好。”

姜慕燕眸含笑，“放心，姐姐不會跟你客套的。”

這樣是最好不過！姜留剛張開，便聽門口的丫鬟喚道，“三夫人安。”

三嬸怎麼跑過來了?姜留隨著姐姐迎到門口，請閆氏和小七娘進來。

姜留彎腰拉著小七娘的手，笑地問，“七妹妹還記得我是誰麼？”

小七娘也不認生，甜甜喊道，“六姐姐。”

“乖。”

姜留立刻讓丫鬟給拿好吃的好玩的。

閆氏拉著姜留的手“抱怨”道，“你說你這好幾千里趕回來，一路上夠累的，咋還給你三叔帶了那麼多石頭?把他得，昨天晚上睡覺時都還在傻笑呢，今天一早就抱著一塊石頭出門了！”

小七娘抬起漂亮的小腦袋，學著娘親的口氣道，“娘說，爹爹是石頭變的。”

三人都被小家伙逗笑了，姜留逗趣道，“是姐姐錯了，姐姐該給你爹爹拉幾塊抱不的石頭回來，這樣他就不能出門了。”

“可別。”閆氏裝著一臉苦惱，“那你三叔非得把他那幫石友都到咱們府里來看石頭不可，還是這樣清凈些。”

說罷，閆氏拉著姜留的小手，滿是慈道，“三嬸早就覺得你跟凌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你的親事定下來了，你燕兒也就這兩三個月就能定親，你倆都有了著落，三嬸心里踏實多了。”

姜留笑嘻嘻道，“咱們姜家的兒不愁嫁，三嬸別著急，亮了眼睛好好給五姐挑。”

“那臭丫頭如果有你倆一半的心和本事，我就不會把頭發都愁白了。”閆氏抱怨閨幾句，才拉著姜慕燕的手道，“燕兒，三嬸又來麻煩你了，你幫三嬸打聽打聽太仆寺丞李啟堅家的三兒子咋樣?他家派人過來提親了。”

姜慕燕一口應承下來，“好，三嬸放心。”

閆氏又跟姐妹倆抱怨了一會兒姜慕錦，才拉著小閨走了。們剛走，大夫人陳氏又來了，摟著姜留稀罕一陣兒，也道，“燕兒，左羽林衛于金田家的四丫頭，你派人幫伯母打聽打聽?”

姜慕燕又滿口應承了下來。

送走伯母后，姜慕燕與姜留道，“走吧，咱們一塊去任府見延平，讓他派人把這兩家人仔細查一查。親是大事，一點與馬虎不得。”

姜留……

“姐，這一年來你讓他們查了多人家?”

姜慕燕眼里帶著，“我沒細數過，不過我想知道的都查了，你想知道哪家的事兒?”

姜留……

“沒，我沒什麼想知道的。”

“平叔真的很有本事。”姜慕燕贊了一句，低聲音道，“你不要小看這些瑣事，咱們知道了各家的關聯與，可避開許多麻煩。”

待見了延平，姜慕燕把事待下去后，又說了讓他以后繼續聽姜留差遣，便先回了姜府。

關上書房的門，姜留立刻道，“近幾日康安各府有何向?”

查了一年各家婦人、姑娘和爺們品行如何，待婢仆如何的延平，聽了六姑娘的話，竟有恍如隔世之，立刻將自己收集來的消息報上，“這幾日朝中百的目都盯在二爺上，未發生什麼大事。尹太傅第三次向萬歲遞了告老折子，杜閣老與黃閣老在瑞雪樓吃了一次茶，大理寺卿昨日與衛尉寺卿因一個案子吵了一架……”

連著說了各衙各府的事后，延平又提起兩事，“萬歲半月前早朝之上，忽然提了一句安王。康安大半人覺得二爺為姑娘您和爺定親，是緩兵之計。”

關于自己定親的風聲，姜留昨日已聽姐姐提過，姜留問道，“我父親不肯講，依你看，是大皇子還是二皇子?”

延平凝重道，“二爺風頭正盛，姑娘樣樣出挑，兩位皇子應都有此意，不過咱們的人未打探到什麼消息。”

皇子的消息哪是那麼好探聽的，爹爹是堅定站在萬歲邊，不參與皇子之間競爭的，不管別人怎麼瞎猜測，姜留已經定親了，兩位皇子不管心里怎麼想，也得憋著，否則他們就得落下一個“奪臣妻”的名聲。

姜留安然翹起角，又問道，“安王府那邊可有向?”

延平道，“暫時沒有。自先帝詔現天后，安王和仁公主已不再是萬歲的心頭大患了。”

詔現世，無人再質疑景和帝的皇位，安王不再是景和帝的威脅了。姜留推測道，“這一兩年，安王該被放出來了。派人盯安王府，再篩選一遍姜任兩府的人，絕不能讓人把手到咱們家里來。”

“是。”

延平應下，退了出去。

姜留認真翻看了朝廷最近兩次早朝的邸報，好對朝事心里有數。

沒辦法，裘叔給爹爹舉薦的幕僚到位之前，姜留要充當爹爹高參的職位，這是裘叔布置給的差事。

姜留看完邸報，去拜見了外祖母、白夫人和姑姑后，回府正遇上爹爹。

父倆一塊往里走，見爹爹一臉郁悶，姜留低聲問道，“爹爹，衙門里有不順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