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堯隨意聳肩,似乎並不意外,隻是他沒想到盛西慕會問的這麽直接。“我老婆藏人很有一套,當初把自己藏起來,我也是找了很久。”他和盛西慕想的一樣,如果尹夏言失蹤,又消失的如此徹底,八層和林笑恩不了關係,也隻有林笑恩能做到這些。
“幫我一個忙,當然,這份人我一定會還的。”盛西慕又道。
顧希堯笑,有幾分無奈。他想他可以理解盛西慕此刻的,當初笑恩懷著孩子離開的那段日子,簡直就是噩夢。男人對,一旦陷進去,他就會變得不堪一擊。“我不知道尹夏言在哪裏,這次真的莫能助。”
盛西慕有些玩味的笑,看來林笑恩對顧希堯也並不放心。“你不知道不要,我可以自己去查。我想知道顧太太的私用號碼?”
“盛長果然無所不知。的確有私人號碼,知道的人沒幾個。”顧希堯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將笑恩的號碼發到了盛西慕的手機裏麵。如果林笑恩知道他出賣,不跟他翻臉才怪。
“西慕,顧省長,原來你們在這兒!”王媛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的走過來,順勢攬上盛西慕手臂,“看來你們聊得不錯。可我爸和李副省長都等急了呢。”
“出來吸煙,巧遇上而已,我先進去了,不打擾兩位。”顧希堯一笑,單手西裝口袋,轉向包房中走去。
顧希堯走後,盛西慕有些厭惡的甩開王媛手臂,“有事兒?”
“沒事兒就不可以出來找你嗎。”王媛的臉不由暗淡了幾分,但依舊強歡笑著。“顧省長與李副書記都盯著我爸的位置,明爭暗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爸的意思是打算扶持李副書記上位,顧希堯這人深不可測,不太容易掌控。”
盛西慕沉默了片刻,冷然一笑,王老頭一向明,看事也還算通,但他這次是真的選錯了邊兒,李副書記想跟顧希堯鬥,還差的遠呢。
“這些似乎並不關我的事兒。”盛西慕不以為意的哼了聲。
王媛又靠近了他幾分,這一次沒敢再拔虎須。“我是想提醒你離顧希堯遠一些,他和我爸之間早晚是要發生衝突的。”
“是嗎?那替我轉告你爸一聲,讓他好自為之。”盛西慕邪魅的笑,轉離開。
王媛愣在原地,許久後才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一旦有了衝突,他就會袖手旁觀,看著爸自生自滅嗎?他們要結婚了啊,他們很快就會為一家人的。他為什麽要對這麽殘忍。
盛西慕將從顧希堯得來的號碼給了林進,林進用轄區中最尖端的衛星定位係統監控林笑恩的手機,終於有了新的線索。除了幾個本市與北京的電話,這個號碼撥出最頻繁的電話來自V市,而據林進所知,環宇集團在V市有一個正在進行的工程。隻不過他當初追查的時候,調往V市工地的人員名單中並沒有尹夏言。看來,還是他疏忽了。
林進第一次時間派了幾個人趕往V市,據傳回來的照片,夏言的確在那裏。照片被送到了盛西慕的手中,他一張張的翻看著,臉又霾了下來,照片當然是拍的,多數都是在工地上,夏言站在一群工人之間現場指揮。才幾天不見而已,似乎有消瘦了許多,V市本就是一個三線城市,又是郊區縣城的工地,可想而知條件艱苦。林笑恩真拿他人當苦力了,居然外派到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我查到林笑恩定了今天下午的飛機去V市,現在應該起飛了。表麵上是去實地考察工程進度,但那種小工程本沒必要讓林笑恩親自跑一趟,想必是去看尹小姐的。”
盛西慕一直冷著臉,啪的一聲甩掉手中的照片,套上了西服外套。“給我訂晚上的班機,我要去V市。”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抓回來了。
……
V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坐落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帶。林笑恩剛剛下飛機,拖著疲憊的子走進預想定下的總統套房中。顧希堯跟在後,拎著簡單的行李,儼然是個小跟班。
“老婆,你是不是累了,咱們兒是不是也累了?我幫你按按。”顧希堯放下行李,就靠了過來,雙手輕的按著笑恩的肩膀。
“我說顧省長,你很閑嗎?我兩天後就回去了,你偏要跟過來做什麽。”林笑恩一邊著他的服務,一邊還不滿的抱怨。
顧希堯一副無奈的神,但還是鞍前馬後的伺候著。難道他願意來嗎?他現在手頭堆著一摞的工作,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來。如果不是現在懷著孩子,他才懶得跟過來。可笑恩偏要過來看尹夏言過的好不好,他攔都攔不住。每次隻要涉及到尹夏言的事,林笑恩就會跟他翻臉。
門鈴叮咚一聲輕響。笑恩推了推顧希堯去開門。“一定是夏言來了,快去開門。”
顧希堯完全的淪落為跑堂的角,一臉不耐的去開門,門外果然是夏言,似乎是匆忙趕過來的,一的風塵。“顧省長。”夏言禮貌的點頭。
“嗯,進來吧。”顧希堯側,將讓進屋子裏。
“夏言,你來啦。”林笑恩起上前,一把抱住了。
“笑恩姐,你現在懷著寶寶,也不方便,還過來做什麽。我過的好好的,吃得好睡得好。”夏言淡笑著說道。
笑恩將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圈,漂亮的眉心都蹙了起來。“還和我說一切都好,你看看你,整個瘦了一圈兒。不行,你明天必須和我回趙市,如果你不想麵對盛西慕,我可以安排你去C市,就是不能在這裏繼續苦。”
“我沒那麽氣,倒是你,懷著孩子還飛來飛去的,累壞了怎麽辦啊。”夏言拉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兩個人閑敘了幾句,卻沒提多工作上的事兒,這種小工程,林笑恩本也沒放在心上,夏言來這裏,與其說是為工作,倒不如說是為了躲避盛西慕。
“你看看我是不是胖了一圈兒啊,最近吃的特別多,肚子裏的小東西生出來準是個吃貨。”笑恩笑著說道,手掌下意識的上微微凸起的小腹。
“哎,我說林笑恩,有這麽說自己兒的嗎。”顧希堯了句,順便將一瓶礦泉水遞給夏言。
“謝謝。”夏言淡笑著回了句。
“剛從工地回來的吧,上都是灰塵,快去洗一洗,一會兒我們去吃飯,我這個老板請你吃大餐。”笑恩是將夏言推進浴室,還不忘丟了套自己的服給。
客廳中還坐著顧希堯與林笑恩夫婦,夏言覺得格外別扭,快速的將自己衝洗幹淨,套上了林笑恩給準備的子。水呢絨群,倒是讓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小了一些,長發披散下來,走出浴室的時候,上還帶著的水汽,好似從迷霧中走出來一樣。
林笑恩與顧希堯過去,都有片刻的錯愕與驚豔。“我就說將這麽的一朵花丟在工地上,簡直是暴殄天啊。”笑恩玩味的開口,牽起夏言向屋外走去。“去吃飯吧,我了。”
酒店的高級西餐廳中,林笑恩點了三份牛排,又另選了很多甜品。那樣子像是了多天一樣。顧希堯一臉的無奈,知道的是他人能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待,不給飯吃呢。
“笑恩姐,你點這麽多,我們能吃的了嗎?”夏言一臉的茫然。
“應該差不多吧。不是還有你們嗎。”林笑恩拿起刀叉,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顧希堯輕咳了聲,低頭開始切牛排,然後將切好的放在麵前。“慢點兒吃,又沒人跟你搶。”
桌上的東西果然被林笑恩一掃而空。“那個我可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笑恩略微尷尬的笑了笑。咬住果喝了起來。
夏言早已吃好了,靠坐在後的椅背,用紙巾輕了下角,悠閑的坐在一旁看顧希堯與林笑恩兩個人互。顧省長很寵著老婆,林笑恩說什麽是什麽,除了賠笑,他一句反駁都沒有。
餐廳的小舞臺上,鋼琴師彈奏出優的鋼琴聲。笑恩隨著哼唱了一會兒,突然來了子要去彈。“夏言,陪我去彈一曲好不好?”
夏言一愣,猶豫著說道,“酒店的鋼琴是不外借的吧。”
“這個好辦。”林笑恩側頭看向一旁的顧希堯,笑的讓他有些發。
顧省長了下額頭,笑著起,“好吧,如你所願。”顧希堯不知和酒店經理說了什麽,很快彈奏者就給們讓出了位置。很多時候夏言都覺得金錢和權利不是萬能的,但很多時候,它卻是一張特權通行證。錢不能買來幸福,但夏言不得不承認,它可以為幸福錦上添花。
“我,不太會彈鋼琴的。”夏言和笑恩並肩坐在鋼琴旁,多有些扭。
笑恩溫一笑,似乎並不以為意,“沒關係,我也很久都沒彈過鋼琴了,不過隨手彈著玩兒而已。”笑恩靠在耳邊,玩味的又嘀咕了句,“反正這裏多半是外行,彈得好壞他們也聽不出來。”
夏言低笑,頓時放鬆了許多。然後,笑恩青蔥的指尖便搭上了黑白琴弦,優的琴聲順著的指流淌而出,竟然是《夢中的婚禮》,夏言有短暫的呆愣,居然是這首曲子,這是盛西慕教的曲子。
“夏言。”旁笑恩側頭,不解的看向,出聲提醒。
夏言才恍惚的從回憶中清醒,十指帶上琴鍵,在黑白琴鍵上靈活的跳。微合起眼簾,樂聲似乎將帶回了過去,的指尖搭在盛西慕修長的十指上,恍惚間,還能覺到他指尖的溫度。
睫輕輕的抖,強迫自己回到現實,失落與苦在心口逐漸蔓延,睫沾了層霧氣,原本唯歡快的音樂,居然也蘊藏了一淒與悲涼。
盛西慕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鋼琴旁,兩個子並肩而坐,四手聯彈,一曲《夢中的婚禮》溫婉纏綿中,帶著淡淡的傷。盛西慕半靠在石柱旁,隨手點了一煙,緩慢的吸著。而他的目卻一直追隨著夏言,就好像顧希堯一直追隨著笑恩一樣,眼裏心裏也隻容得下這一個人。
最後一個音符劃落,夏言青蔥的指尖緩慢的停在黑白琴鍵。側頭看向一旁的笑恩,淡淡的彎起角,“好久都沒過鋼琴了,都要快忘記它的聲音了。”夏言的指尖隨意劃過黑白琴鍵,發出一串錯落的琴聲。
“夏言,你的琴聲很悲傷。”笑恩無奈的歎了聲,又道,“如果無法忘記,為什麽不勇敢的麵對,我認識的尹夏言,不是這樣怯弱的。”
夏言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能,如果我那麽做了,我爸爸……我不能那麽自私。”夏言含糊的說了句,眼眸都潤了。
笑恩看得出有太多的顧及,便也不再去勸,和一起走下舞臺,回到顧希堯邊。們剛剛坐下,盛西慕便向他們的位置走了過來,因為林笑恩與夏言是背對著的,並沒有意識到他在逐步靠近,顧希堯雖看見了,卻沒有毫意外,盛西慕會追來早在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盛西慕徑直來到夏言邊,不由分說的扯住手臂。夏言沒有毫準備,突然被人從椅子上扯起,下意識的低呼了一聲。“盛西慕!怎麽是你?”待開清來人,夏言惱火的想要甩開他。而盛西慕的手就像鐵鉗一樣,死死的抓著不肯放,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夏言纖細的手腕碎。
“盛西慕,你……”笑恩起,尚來不及說什麽,就被顧希堯攔住,“他們之間的事,給他們自己解決吧。”顧希堯對盛西慕微點了下頭,扯著自家老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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