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候主找的搭檔——五級僵貝奇。聽他的名字，就覺此人跟海外一定有關聯，其實是半點的關係也沒有。他與房候早已搭配默契，能自由地出房家大院，如無人之境。

這也似乎在昭示著，房家也已經接了程子揚所提倡的一人一搭配管理基地的模式。

然而，這一回讓寧肖頗為不太理解的是：貝奇竟然大大咧咧地送給兩件瓷——鈞瓷，一個玉壺春瓶，一塊開運石。

玉壺春純鴨青，瓷質細膩，晶瑩亮，如月夜晴空；開運石斑斕瑰麗，紅藍紫三似行雲流水，釉形跡，又分明一幅山水畫，恍覺暮沉霞飛，秋山無重數。

“家有萬貫，不如鈞瓷一片，知道鈞瓷為什麽名貴嗎？”貝奇端詳著那玉壺春，忽然抬眼，盯著寧肖在問。

關於瓷這方麵的容，寧肖還真的從沒有投過多的關注。畢竟末世不是盛世，肚皮都難以解決，誰還會去關心古董？所以，隻能搖著頭回答：“這我可真不知道!”

“因為鈞瓷沒有重樣的。”於是，興致不錯的貝奇，就跟娓娓道來。“窯一，出窯萬彩。世上唯一的東西，能不珍貴嗎？這可的東西原是山間的瓷土，型後，窯，窯變出各種神韻，本來已是爐火純青，但它仍在不停地開片。”

“等等，”寧肖這次是潛心要當學生了，所以不懂就要問。“什麽是開片？”

“看到這玉壺春上的冰裂紋沒有？”於是，貝奇就手指著那上麵細細的，像須一樣錯的紋路解釋著。

“你看著是裂紋，一，卻是的。也就是這裂紋，使瓷‘活’了起來。它是瓷的細管，是鮮活的生命。”

“它在不停地‘開片’，就是說，它的紋路，在悄悄地發生著變化，一點點細化。開片時，有很輕微的聲音發出，你聽！”

接下來，貝奇把瓶放在了寧肖的耳邊。

“哦，”寧肖是很仔細地聆聽著。很憾，沒有什麽覺，隻得告訴他：“我沒有聽到聲音啊？”

“是嗎？”貝奇有些不相信，就把瓶放在了自己的耳邊，聽了又聽。最後，他隻得很憾地這麽解釋著：“可能是現在太吵了，自然也就聽不見了。”

“在夜深人靜，心如止水時，把鈞瓷放在耳邊，就會有輕微的聲音，如鈴似琴，像一朵花開。當下的很多人，都生活在浮躁之中，能聽到這些聲音的人極。但是，它的確一刻不停地在開片——不管你知不知道。”

“啊!”寧肖不得不訝然，是在如此理解著貝奇的話。“你的意思是說，這瓷，已經變了有生命的東西了！它不停地開片，今天的它跟昨天比，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是的！”貝奇點頭表示著讚。“一件鈞瓷，開片的生命是六十年……六十年的堅持，瓷花一片片細化，玲瓏，也是它最值錢的時候。”

“這樣啊!”寧肖不由得手著這兩件瓷，心裏卻這麽想著：怎麽會呢？開片，更像是一種傳說，或者說，像是一種禪語。

“貝奇，”不由得抬頭一笑，就在這麽詢問著。“你怎麽如此悉這些啊？難道你家跟瓷有關係？”

“是的，”貝奇點點頭。他的眼睛不由得向窗外，目變得迷離起來。“我家族的好些人都是從事燒瓷的。如果往上追溯，我爺爺的爺爺的好幾輩之前，就開始幹這行了。”

“後來，他逃到了一個偏遠的山裏，荒無人煙。在偶爾有風的夜裏，還能聽到野狼的長嚎。你也知道，在那槍械管製的歲月裏，人對於像狼這樣的野，都是手足無措的，能不就相當不錯了!”

“我的玄爺爺是一位著名的燒瓷專家，最擅長的就是做超大的瓷。在盛世的陶瓷界，曾有這麽一句話，‘一寸高一寸險’。過大的瓷，如果考慮不周全，在燒時就會炸開裂釉，一下子變次品，乃至廢品。”

“玄爺爺就在那深山裏，不停地研究著他的瓷。那時，他給自己製定的目標就是做一個三米高的淨瓶。”

“為了做這個淨瓶，我的玄爺爺付出了全部的力，挑戰著自己機能的極限。他在深山裏住了整整八年，頭發和眉都變白了，最後連腰也彎了一張弓。可那時，誰也不知道他這些年究竟鼓搗出了什麽。”

“華夏的國門重新大開後的某一年，省城領導需要做一個兩米八的瓷瓶，作為建國大禮送往京城。可招了半個月的標，也沒有人敢麵應征。就在這時候，也不知是誰，竟然舉薦了我的玄爺爺。”

“玄爺爺出山的那年，已近八十高齡了，枯瘦得像是漿盡，臉上的皺紋，就像瓷瓶上的冰裂紋。省城領導就問他有沒有信心做這個瓶……”

“我聽我的曾爺爺講，玄爺爺‘喀喀’地一陣猛咳，才回複說：‘還行吧，我試試，給我半年時間。’”

“果然，爺爺沒有讓任何人失。那個瓶子，在完了它的使命之後，就被永久地收藏在華夏瓷陳列館裏，誰見了都讚不絕口。”

“我聽說末世來臨前，那些有著曆史紀念意義的場所都得到了行之有效的保護。所以，我想你回京城後，有機會就可以去瓷陳列館看看，目睹一下它的真容。”

“好，我有空一定要去看看那件大瓷!”寧肖欣然頷首。不過，還是想問問：“那你的玄爺爺在做完那件大瓷後，還有沒有……”

“嗯!”貝奇微微低後，再抬頭告之。“我聽曾爺爺說，玄爺爺在做完那件大瓷之後，不到兩個月就過世了。那件大瓷，聚集了玄爺爺所有的力和才華，在瞬間綻放。那可是他六十年的積蓄啊。”

“不過，玄爺爺是笑著走的，手裏就握著他的作品——一個六寸高的玉壺春瓶。我想，他應該很滿意自己的人生了。”

“就像我們周圍的許多人，跟這些鈞瓷一樣，幾十年不停地開片，開片，不懈地努力著，細化著自己的人生，不論是在最輝煌，還是在最寂寞的時候。”

……

“啪啪!”

聽到貝奇最後的講述，寧肖不由得鼓起掌來：“你講得真好!”

“是嗎？”貝奇咧一笑。不過，他還是謙虛地說：“不過，跟你這位尊者相比，我還是差了一大截!”

“嗬嗬!”寧肖不由得笑了起來。的眼一掃，那玉壺春瓶和開運石就被收進了空間，由係統去保管。

“說吧，”寧肖請貝奇坐下，然後給他倒上係統才剛泡好的茶。“無功不祿。你送這些東西來，肯定有什麽事需要我去幫忙!”

“嗯——”貝奇也毫不晦，很是直截了當地回複說。“我也不瞞你了。你把所有的低級僵都困在一個地方，不讓他們出來擾民。對於這一點，我是支持的。”

“但是，你不能讓他們呆在那城裏發黴啊!我會燒瓷。所以，我希這次選擇的僵城，能離造瓷的地方近一些，或者幹脆就是燒瓷的地方。這樣，他們有事做，我也能撈點外快，為基地謀些福利。”

“好!”寧肖聽後，是大拍桌子地站了起來。“這個辦法好!不過，”又看向貝奇，臉上帶著笑。“這個主意是你出來的，還是房出的？”

“我們倆共同出的，”貝奇毫不在意地給出了答案。“房候還要大煉鋼鐵什麽的，被我否決了。開玩笑，我的那些屬下都是一些沒有思維能力的家夥。你讓他們去煉鋼鐵，還不如鋼鐵來煉他們!”

“噗哧!”寧肖再次地笑出聲來。很快，又很正地跟貝奇提議著：“我覺得你們的這個法子很好。”

“要不，你寫一份材料，拿給其他人看看。指不定，華夏其他基地的僵城也會因此大開思路，開始盡其用了，免得都放著生黴!”

“這沒有問題，我回去後就寫!”貝奇點點頭。接下來，他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尊者，我們雖然要打理這房海，但在異能的修為上，還是要繼續追求更高階位的。”

“可你來房海一次也不容易。所以，我們還是希你能空給我們講講有關異能提升的課程。因為房海的異能者很多，我的屬下當中就有好幾個四級的。我們都隻是才剛踏五級，有關這方麵的經驗不太多。總之，我們都需要你的指點……”

寧肖沉思了良久，才如此回複著貝奇：“這是我的疏忽。其實，我在前往各基地的時候，就應該空給大夥兒講講有關異能提升方麵的要點。

“所以，”寧肖站了起來，很正式地告訴貝奇。“你和房候隻需做好了授課的前期準備工作，我隨隨到!”

“謝謝尊者!”這下，貝奇是興地站了起來。他手握住寧肖的手，不停地表示著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