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揚領著寧肖踏著平坦整潔的小道，穿過一片椰子林、木麻黃樹林，就到了海邊。

這時，天變得昏暗起來。舉止遠眺，海天一線，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

一無際的大海，灰朦朦的，不見落日的餘暉，沒有一線，顯得毫無生氣。程子揚有些失了，難道黃昏的海就是這般模樣了嗎？

倏忽，耳邊響起了一陣又一陣懾人心魄的聲音，由低而高，由遠而近。哦，原來是海浪後浪推前浪發出的聲響。

湧的海浪在浩瀚的大海上，歡快地跳躍著，一浪高過一浪。當海浪猛地衝向海岸邊的防堤時，掀起了裂岸的驚濤，飛濺的浪花從高重重地摔到沙灘上，然後雪一般慢慢地在沙灘上化開，好一幅“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的畫麵。

盡管已是黃昏，這時的大海，其實與任何時候也沒有什麽不同。它依然是那麽的蔚藍，依舊會發出終久不息的濤聲。隻是因為在黃昏，人們見不到藍天白雲下方頃蔚藍托著彤紅旭日在藍綢上滾燃燒的景象，才會有不一樣的。

正如人類在未看清事本質的時候，同樣會產生錯覺一樣。這就是黃昏時的大海給著程子揚如此的啟示。

“怎麽突然想帶我來看海？”直至這時，寧肖才如此詢問著。

“我也不知道，”程子揚回答得也非常奇特。“隻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夢見大海，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召喚著我似的。”

“哦，既然這樣，”寧肖從不懷疑程子揚說得話。“那我們就得在海邊呆上一陣子了。”

“我就知道，”程子揚就摟住了。“你是最理解我的人。”

“還有我，主人!”靈烏也從空間裏跑出來湊上一腳。“不過，我可從沒有陪你闖過大海。”

“嗯，我想，總有一天，”程子揚手讓靈烏停在自己的手腕上。“你會跟著我闖大海的。”

“那是想當然的了!”靈烏得意地翹起自己的大尾。

站在防堤上，憑欄臨風，令人不生出幾多慨。天空給人的是哲學的聯想，大地給人的是收的祈盼，那麽大海給人的，應該是思想的啟迪和無窮無盡的遐想吧!

“看到靈烏，”寧肖聽完他們人鳥的對話，就在如此跟程子揚說。“倒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事來。想不想聽？”

“那你就說說看!”靈烏已經飛到了程子揚的肩上，程子揚就如此回複著寧肖。

“從前，有一群鳥兒生活在沙漠的邊緣。那裏的暴烈，空氣幹燥，食奇缺……最難以忍的是水貴如金。它們常常得嗓子冒煙，翅膀發，但找水卻難以登天。”

“我要吃寒冰籽，我不去沙漠!”靈烏在立馬響應著。

“一天，有一隻鳥兒就提議著：聽說大海那裏有很多水，多得無法計算。我們不如搬到海邊去，何必死守在這個鬼地方呢？”寧肖一邊講述著，一邊拿出了寒冰籽讓靈烏啄食。

“另一隻鳥就提出疑來：但大海離我們太遙遠了，我們能飛到嗎？”

“不管大海多遠，隻要不灰心，總可以飛到的!”

“對，我們同心協力，再遠也不怕!”

“讚搬遷的鳥兒很快聚集到一塊兒，向大海飛去。”

“在飛往大海的路真是千難萬險：有時，狂風暴雨劈頭蓋臉地打來；有時，高山擋住了去路；有時，疲勞疾病摧殘。但是，這一切都無法搖這群鳥兒飛向大海的決心。”

“一路上，不的鳥兒紛紛倒下了，再也沒有爬起來。剩下的，仍然是不屈不撓地向大海飛去。”

“一天又一天，它們終於飛到了海邊。看到眼前一無際的海水，它們激得大哭起來。”

“他們用力地揮著翅膀撲向大海。個個長脖子，準備痛痛快快地喝個夠。可是，剛喝了一口，一個個都哇哇地吐了起來。它們怎麽也沒有想到：海水竟是這麽鹹，這麽!”

“這下，鳥兒們呆了：在大海之前，居然忘了問海水能不能喝？”

“哈哈!”聽到這兒，程子揚大笑了起來。“真是一群傻鳥啊!”

“啊啊!”可靈烏不幹了。它停止啄食，在大聲嚷著：“主人，鳥兒不傻。它們隻是沒有想到而已。”

“哦，你說得對!”程子揚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止住笑，很正地回複著靈烏。“你說得對，鳥兒當然不傻了。尤其像你這樣的神鳥，天下獨一無二的。”

“嗯嗯!”這個，靈烏心滿意足地繼續啄食著寧肖手中的寒冰籽。

程子揚則在朝寧肖做了一個眼，示意為：瞧瞧，這傻鳥就喜歡聽好話!

“嗬嗬!”這下，寧肖忍不住笑了起來。

撼枕的濤場驚破了睡夢。程子揚起下床。這是在海邊搭建的臨時帳篷，以便他對大海的應。他回頭了還躺在床上，正沉浸於睡夢之中的寧肖，再看看外麵仍然是一片黑暗，隻聞濤聲高暄，就決定獨自出去看看。

眺東方的天空，沿水平線橫臥著一條熏樺木的長帶。在它的上麵，是深藍的天空，一痕弦月宛如金的弓懸掛在天幕上。那清澈的輝，好似在守護著這片大海。

不久，冷冷的晨風橫掃過黛的大海，夜的從東方漸漸起，踏著青白的波浪，一點點地來，其狀手可掬。

雪白的浪濤拍打著黝黑的巖石，這壯景也越來越分明。抬頭仰，那宛若金弓的月亮已經變了一彎銀鉤，熏黑的東方也逐漸染上了清澄的淡黃。

在浩森的大海上，那奔湧的波濤是腹部黝黑，脊背雪白。盡管夜的夢仍然在海上徘徊，但東方的天空已經啟了眼瞼。

曙這時宛如花蕾綻放，波環散漫，在天空和水上擴展開去。水越顯得白，東方的天空就越顯得黃。那天上的弦月，卻在淡離地遠去。

此地，一列尚未忘記使命的候鳥拖曳著啼鳴，從海麵上掠過。於是，大海的每一道波濤全都蹺足而立，一起回首東方。一種有所期待的私語——無聲之聲在四周彌漫。

“主人，”直至這時，程子揚方才發現靈烏早已飛出了空間，在他的上方護衛著。“前麵的大海之上，突然有一很奇怪的氣息，你覺到了嗎？”

“嗯，”程子揚點點頭，在響應著。“但是，我不覺到奇怪，卻覺得很悉!”

“這麽說來，”靈烏想了想，就這樣告訴程子揚。“主人，應該跟他們相識過!”

“不知道啊!”程子揚在表達著自己心中的疑。“我就是與大海相的朋友，也應該是乘船而來，不該是……踏浪而來!”

他正說著，就發現一群人竟然乘著波浪出現在視野之中。

“啊啊!”靈烏頓時驚起來。“鮫人，這個古老的族群竟然也熬過了億萬年的輾磨，存活到了現在？”

“鮫人？”程子揚一聽，也很快發現那群人腳上沒有，隻有魚尾。他不由自主得喃喃著：“好悉啊。不過，應該人魚吧!”

……

“啊——啊——”這群人魚一上岸，抬頭就看見了那隻停留在空中的鳥兒。“金烏，這不是典籍上才記錄著的太神鳥。它怎麽也出現在人王那兒了？”

“得，主人!”聽到這話，靈烏翻翻白眼。“看來，這些鮫人不是你的敵人!”

果不其然，一位中年的男人魚走到了程子揚跟前，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人王，”那位男人魚在說著人類的語言。“人魚之王加比·天按照千年的盟約，前來跟人類之王相見，擬定新的盟約。”

這下，程子揚的子晃了晃。他覺自己要醉了。

加比·天拍拍手，有一個人魚捧著一卷錦帛過來。加比·天拿過錦帛，來到程子揚的跟前。他敞開了錦帛，送到了程子揚的跟前。

程子揚看到了那上麵的一大串文字。盡管他頭次見到，但每個文字他都非常的悉。再看看簽約的日期，果然是一千年以前，今天正是終結日。程子揚覺到了亞曆山大。

“主人，”就在這時，靈烏也喚起來。“這是我們這方的盟書。”它的裏也正銜著一卷錦帛。

程子揚隻得拿過錦帛，攤開一看，果然跟才剛看到的容一模一樣。於是，他把靈烏遞來的錦帛遞給了加比·天。

加比·天拿過來一看，臉上綻開了笑容，在說：“人王不愧為人王，無論轉世回多次，你都謹記人王之責。”

“你過獎了!”此時的程子揚，隻能打臉充胖子了。

至今，他還沒有打開自己空間寶塔的第九層，所以許多的傳承記憶都是靠靈烏的提醒而得來的。但是，靈烏也沉睡了無數年月，錯過了他的好多次的轉世回。

就拿這個與人魚簽訂盟約之事，靈烏也是丈二和尚——不到頭腦。若不是它一直納悶空間存放的這卷盟約書，估著它這個時候也會跟程子揚一樣，變了小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