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房海那才剛平靜的水麵上，就炸出了一則重要的新聞來：房家十三房儉，突然開始用功修煉起異能來。結果，一瀉千裏，一發不可收拾，竟然直接由一級越到了四級。令很多異能者到了不可思議。

而當今華夏最頂尖的異能高手寧肖，卻對此下了定語為：厚積薄發，合合理。

通過這段話語，許多人都明白了房儉曾經過寧肖的指點，也就對房儉的異能提升之快不再到驚奇和探究了。

由於最為寵的孫子終於在異能上有所長進了，不再擔心他以後的生活了，房老爺子覺自己在這個塵世已經沒有無任何可牽掛了。再加上幾位老友接連的莫名死亡，異能研究所也突然在一夜之間，連人和都消失個殆盡。若不是還留下了幾幢空的房子擺在那兒，他都要懷疑自己是否曾經批準過在此建立異能研究所……

一切都在不合理當中。然而，轉過來一想，一切又都在合理當中。就這樣，房老爺子開始信起佛來。

於是，很多的事在他的心裏掙紮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終於被艱難地放下了。

然而，這種塵世之重，還是得他幾乎不過氣來。

初始，他就想找一個清淡的早晨，帶著一顆靜謐的心去那寒山寺走走，繞一繞那裏的佛像，走一走那裏的古道，看一看那裏曾經埋葬了無數冤魂的萬人坑，希能以此求得心事安寧，讓那些浮雲往事不再喧嘩。

原本，房老爺子想一個人靜靜地去。不曾想，被幾個小輩知道了，就吵吵鬧鬧著要跟來。於是，他就帶著他們一同前往。

當然，步人生黃昏的他，和這些小輩在一起的覺，永遠是那樣的好。仿佛整個世界都是青春，都是，都是一眼不到邊的燦爛和好。

進了寒山寺，他就繞著佛像轉了不停，不斷地在告誡著自己：這是在贖罪。繞佛像的時候，他一回頭，覺檻外是滾滾紅塵，檻是青燈冷燭，這或許就是生與死的差別!

那些小輩就在他的眼前靜靜地跟著，這令他忽然想起了詩經裏那首好的詩：蒹葭蒼蒼，白為霜。意思是這樣一個清冷的早晨，我的伊人，一直在我心事的正中央。

房老爺子自認為自己是俗人。所以在這樣六清淨無無求的地界，他依舊惦念著塵世的種種。每遇到一尊佛像，他都會虔誠地合揖跪倒在那威嚴的佛像下，乞求佛像庇佑他的家人，庇佑他邊的這些小輩。

快要返程的時候，他又有幸看到一群虔誠的人在觀音佛像門口，一邊念著經文一邊跪拜。在這樣寒氣未消的天氣，在這樣還是冰涼的地麵，沒有任何鋪墊，沒有毫猶豫，他們是如此的巍巍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是如此認真地跪拜，然後是心無旁騖地念經。

那一刻，一撲麵而來的滄桑之在一瞬間把他包圍了起來。無論人在年輕的時候有過怎樣的輝煌和燦爛，年老時就都會擁有這樣的滄桑和傷。

這些虔誠的人們也一定知道菩薩給不了他們那麽多的福蔭。或許，他們也隻是在尋找一種努力活下去的勇氣。

於是，房老爺子心疼他們，同時也敬畏他們。他記得曾有人在一本書裏寫過這樣的一段話：每個人都是心中怒放著紅玫瑰的人，出去買包鹽都著遭遇到；每個人都是在這個塵世中尋找良藥的病者，如今，藥已經找到，隻需老老實實地吃下去就行了。

剛知道了一件事，卻依舊地想不開、放不開，佛陀似乎就會告訴人們，不僅需要無條件的幫助力所能及的人，而且還要知道自己必須往前走。不能要求別人和自己一樣，即使看著別人在同一個坎上不停地摔跤，也不能替代別人行路。所以，唯有祝福。

當然，問再多的事，佛陀也大都不願意明說。這不是需要遮掩什麽，而是因為那是人的苦諦，需要人自己去慢慢地清理和忘記，然後才能去頓悟。誰也無法去代替。

就那樣，在喃喃的佛音裏，又有了一次別樣的回憶。佛陀的意思是需要遭遇，才需要放下。然而，死亡是無法遭遇的，那又何來的放下？所以，房老爺子隻好一遍一遍地繞著佛像，傻傻地祈禱著……

其實，在覺著那種香煙繚繞，耳邊是木魚和誦經的寂寂長音，凡塵中的人是永遠無法明白僧尼們那放下一切的決絕。

顯然，房老爺子也做不到那樣的決絕，就隻能好好地在這浮生的煙雲裏翻轉沉淪。至，他還可以抬頭仰上天，還可以低頭從小輩當中汲取溫暖……

然而，夜晚終究還是要降臨。沒有了溫暖，也沒有了仰。房老爺子隻能在靜靜地恭候著。

“嗤!”

這不是風吹進隙裏的聲音，也不是老鼠們的竊竊私語。若不留心，就本聽不到這種聲音。然而，房老爺子捕捉到了這種聲音。

“你終於來了!”他在無奈地喟歎著。“我很可能是你要找的最後一個吧？”

“不錯!”一個奇怪的聲音似乎越了時間，越了空間地傳了進來。“你的確是我最後一個食。看來，你是有所準備了!”

“是嗎？”房老爺子突然變得放鬆下來。“那能否告訴我，我為什麽會為你的食？”

“不能!”那個奇怪的聲音冷冷地吐出冰涼的語句來。“我們跟有過約定：凡是貢奉的食，哪怕是地府的幽魂，我們也得接!”

“唉，”半響過後，房老爺子長歎了一聲。“你這麽一說，讓我想起了一個典故來。或許，我的死因就是在這個典故裏。”

“那你就說吧!”那個奇怪的聲音就如此地回應著。

“有一天，一個藥山的禪師在院子裏看到一棵樹很茂盛，而旁邊的另一棵樹卻枯死了，就詢問著他的兩名弟子：這兩棵樹是榮的好，還是枯的好？”房老爺子便幽幽地道來。

“於是，一弟子說：榮的好。另一弟子說：枯的好。”

“這時，藥山禪師的侍者正好從旁經過。藥山禪師又以同樣的問題問他：枯的好，榮的好？侍者回答卻是：枯者由其枯，榮者任其榮。”

“也許世間萬，榮枯自有其道理。生死亦然。生有何其幸，死亦何其哀。生死本就是清醒和睡夢之別，又何必有快樂和哀傷。人活一世，如草木一秋，生存有生存的價值，消亡有消亡的理由，無需掛懷。”

“嗬嗬，”聽到此，那個奇怪的聲音來了淡淡的笑意。“你既然看得如此通，那又為何還要以犧牲他人的命為代價，來尋求延長自己的壽命呢？”

聽到這話，神采奕奕的房老爺子頓時變得萎靡不振起來。他在裏喃喃著：“這或許將會為我人生中最大一個汙點了!”

……

這一天，對於房家來說，是一個充滿著悲傷的日子，一個充滿著淚水的日子。房家的定海神針——房老爺子走了，丟下他的兒孫，一個人獨自地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舉行葬禮的那一天，房家大院的大廳之上，滿了人，每個人的臂上都戴著黑紗。房老爺子的像端正地掛在堂前，四周堆滿了花圈。

“前些日子，還看得老爺子好生生的，怎麽就突然走了呢？”

“是啊!看那氣，還估著老爺子能活個百八十歲不問題。”

前來祭奠的人在地議論著。

“這就不太清楚了!”知道幕的人把聲音得極低。“聽房家的人說，頭天昨上老爺子還神采奕奕地跟著幾個孫輩去寒山寺供香。到了晚上，老爺子似乎就不好了。”

“當天夜裏，老爺子就把在家的兒孫都招集到了床前，說了幾句話，人就沒了!”

“我還聽說，”這時，有人趁機進話來，出來的信息更是讓人骨悚然。“老爺子落氣後，連壽都來不及穿上，整個人就化為了烏有，隻留下一在床上!”

“不會吧!”當場，就有人在疾呼。“房老爺子可是有名的善人啊!他為房海做了那麽多的好事，老天爺不會這麽地懲罰他吧？”

“這就很難說了。”這人隨即把旁邊的人給鎮下去了。“最近，在我們房海很有幾位德高重的老爺子，都是以這種方式謝世的。他們都沒有留下骨。弄得他們的兒孫們都隻能立個冠豖!”

“哎喲，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啊!”一旁聽到的人，開始變得以憂心忡忡起來。“這些老人可都曾為房海的繁榮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如今，他們竟然以這種方式離開人世，莫非是上蒼開始要懲罰房海了嗎？畢竟末世，在華夏好幾個大基地中，我們房海遭的損失最。”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似乎被影響了，悲怯之心也越來越濃烈。

不知什麽時候，哀樂奏響了。人們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要碎了一樣，淚水在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悲痛、沉重的音符，在不停地敲擊著每一個人的心房。

“貝奇，”心異常沉重的房候，此時也在悄悄地詢問著自己的搭檔。“我們的計劃是不是太過偏激，太過毒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貝奇似乎也在悲哀之中。“我們隻是開了一個頭，至於後麵的發展就不再是我們所能控製了。這或許真的是上蒼的一種警告了!”

“嗯嗯!”房候點點頭，表示讚搭檔的話語。“通過這件事，告誡我們以後的從事得更加的小心和謹慎了。稍有什麽紕，不是你我所能承得起的。”

“不錯!”貝奇隨即回應了過來。“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