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酒吧。

　一包廂的人或坐或站，宛如鵪鶉般著頭，驚懼地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墨靳北半蹲，薅起地上男人的頭發，一張糊的臉暴在眼前。

　“墨……墨哥，饒命……我錯了！”男人臉腫得看不出原來的面目，那雙腫一條的眼里充滿了恐懼。

　見墨靳北不出聲，他抖得越發厲害，著手抓住墨靳北的。

　還沒到，就被抓著頭發摁在地上。

　尼克下意識撇頭，手想擋住顧若依的眼睛，卻被推開。

　他低下頭，看見顧若依眼里的癡迷，垂在側的手攥起。

　眼瞧著地上的人痛昏過去，墨靳北這才松手，旁邊的人眼疾手快地遞上手帕。

　“墨……墨哥，您。”

　墨靳北臉上的煞氣還未散去，冷冰冰地看過來，嚇得對方臉白了白。

　他握著手帕的手抖得厲害，遲疑地想要收回去時，手中一空。

　“今晚這事，參與的人主站出來。”墨靳北慢條斯理地掉手上的漬，“你們應該不想等我查出來。”

　包廂寂靜片刻，忽然聽見“咚”的一聲巨響。

　地上倒著的男人被踹到墻上，搐了下沒了靜。

　眾人臉皆變，很快有人承不住力站出來，噗通跪在地上。

　“墨哥，都是文城我們的！他故意讓我們把顧小姐約出來，我們也沒想到他心懷不軌，居然想對顧小姐……”

　后面的話沒說完，就被踢出去。

　墨靳北轉看向尼克，“這些人，你看著理。”

　扔下這句話，他轉要走，忽然被抓住手。

　顧若依紅著眼眶，上雖然披著服看不出什麼，但凌的頭發也昭示著之前的狼狽。

　“阿北，別留下我。”

　用力地抓住墨靳北，生怕下一秒被甩開。

　尼克皺著眉挪開目，“你先帶若依走，這邊我來理。”

　墨靳北這才抓住的手，把人拽起來。

　顧若依腳下一，撲進他懷里，搶在墨靳北不悅前開口，“抱歉，我了。”

　試圖站直，可試了幾次都不。

　很快，眼眶里憋出淚意。

　墨靳北無聲嘆了口氣，彎腰把抱起來，轉往外走。

　從酒吧出來，顧若依安靜地窩在他懷里。

　他想把人醒，卻聽見帶著哭音呢喃，“別我……阿北，救我。”

　踟躕片刻，他抱著人上了自己的車子。

　放下時，顧若依迷茫地掙開眼睛，手指死死地抓著他前襟。

　“阿北……”低低地呢喃了一聲，揚起下照著墨靳北的親過去。

　下一秒，墨靳北側頭躲開。

　他面無表地拽開的手，無視眼里的震驚和悲傷，冷聲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我們真要這樣生疏嗎？”

　顧若依苦笑了下，蹭掉臉上的淚，“好，你想結束也可以，但至今晚送我回去，剛經歷那種事，我害怕。”

　沒有裝委屈，知道墨靳北不吃這一套。

　很快，墨靳北應下來。

　“給你經紀人打電話，讓晚上過去陪你。”

　顧若依低著頭，淡淡地“嗯”了一聲。

　翌日。

　房間里的落到床上，睡的人了下，緩緩睜開眼睛。

　“阿北，你醒了。”

　顧若依穿著浴袍站在窗邊，淺笑著著滴水的頭發。

　墨靳北噌地坐起來，皺眉，“你怎麼在這？”

　“阿北，你睡糊涂了，這是我家。”

　說著話，顧若依手他的額頭，下一秒了個空。

　臉上的笑僵住。

　墨靳北掀開被子，沉默地撿起地上的服穿上。

　眨眼，他又恢復一派清冷疏離。

　“阿北。”顧若依拉住他，眼里氤氳著淺淺的淚，“你是怪我嗎？”

　輕咬著，語氣里帶了音，“你以為我想用這種齷齪的手段！”

　“我們三年，你從來不我，哪怕接吻都像敷衍，你怪我不答應你求婚，我還想問問你，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因為……”

　那份救命之恩。

　如果是后者……

　顧若依下意識攥五指，揣著幾分期待看著墨靳北，“你是本來就喜歡我對吧？”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墨靳北出手，眸子里只有冷靜，“顧若依，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

　“就因為我逃婚？”

　“不是。”

　顧若依只覺得一榔頭敲在腦袋上，踉蹌了下，淚眼朦朧地看向面前從小仰慕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不喜歡我了？”

　“你明明清楚。”墨靳北仍舊冷靜，“我給過你機會，但你放棄了。”

　顧若依苦地笑起來，“可你明明知道我那場演出有多重要，我……”

　“我和你求了八次婚。”

　墨靳北忽然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趣，他了額角，“其實你哪怕給我一個確切的回復，我也不一定非要你和我立刻結婚，哪怕辦個訂婚儀式讓爺爺看著放心就行。”

　他難得笑了下，“其實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逃避，也許在你這里，我也只是可有可無的選擇而已。”

　“不是！”

　“不重要了。”墨靳北垂眸看，“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你心里清楚，以后不要見面了。”

　“怎麼就不重要了？你就這麼輕易放下我們之間的？在你這我算什麼？難道幾個月你還真上別人了？”

　墨靳北表怔了一瞬，被顧若依敏銳地捕捉到。

　“你這什麼表？”用力掐著掌心，“你不會真喜歡那個璃了吧？”

　“和你沒關系。”

　“怎麼就沒關系，墨靳北，你不準走！”

　然而無論顧若依怎麼阻攔、嘶喊，男人愣是連腳步都沒聽。

　“砰”的一聲，門關上。

　顧若依蒼白著張臉坐在地上，眼睛無神地看著玄關。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激地拿起來，可看到來電人，臉上那抹喜悅消失殆盡。

　“若依……事功了嗎？”尼克試探的聲音傳過來。

　“沒。”顧若依靠著柜子一團，“我和墨靳北真的完了。”

　尼克松了口氣，踟躕地建議道，“若依，要不就算了吧。”

　“為什麼要算了！”顧若依聲音變得激，“我暗他十年，三年，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你讓我怎麼算了？”

　“不行，我不相信我會輸給一個貧民窟出來的人，尼克，你要幫我！”

　“……好。”尼克咽下滿苦，沙啞著嗓音道，“你想做什麼，我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