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殊文大師算卦了?大師怎麽說,是不是說這孩子日後命格貴不可言?”
蘇子衿回到來太太在十方寺所住的廂房,一走進房間,就被老太太熱地給拉住。蘇子衿低頭看著被老太太握住的手。
認識老太太至今,老太太還從未對自己如此熱過。就算是這次跟慕臻一起前來十方寺接老太太回去,老太太勉強接了,在去找殊文大師之前,態度也是不冷不熱。在這麽短的時間,老太太的態度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就是在離開的這段時間,慕臻跟老太太說了些什麽。
蘇子衿猜測慕臻應該是跟老太太說了是去找殊文大師問卜之類的事,否則老太太也不會一見到就問問卜結果如何。
殊文大師在雲城譽盛名,不乏有人上山來求不問卦的,據說卦象奇準。
蘇子衿從來堅信與其求神問卜,不如自努力進。因此,即便小時候就見過這位大師,蘇子衿也從來沒有找殊文大師算過卦,更沒有問卜的打算。
蘇子衿餘掃向慕臻,但見慕臻了鼻子。
敢老太太問去哪兒了,慕臻不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就說是找殊文大師算卦去了。
殊文大師輕易不與人算卦,每日都是取有緣人問卜,且一天次數不會超過三次。老太太如此熱忱,想來對問卜結果相當在意。且老太太別人都沒問,隻問了蘇子衿腹中胎兒的命格,想來是對家裏的這個即將到來的小生命分外地在意。
怎樣的命格算是貴不可言?
蘇子衿對周易、命裏是一竅不通,老太太這麽問了,就含糊地點了點頭。
小柒寶有跟慕臻的,還有爺爺寵著,就算不是大富大貴的命格,應該也是一生順遂的。
老太太見蘇子衿點了點頭,隻當是殊文大師當真給蘇子衿算過卦,高興得合不攏,問殊文大師原話是怎麽說的。蘇子衿沒有慕臻滿跑火車的本事,一個外科醫生,哪裏能知道這些周易、命裏的奧妙?
為了岔開話題,蘇子衿就主給老太太看了殊文大師送給的那個明黃的護符。
“這是……殊文大師親手繪製的平安福祿?”
老太太的注意力果然被功地轉移。
老太太接過蘇子衿遞過來的平安符放在手裏端詳,認出是殊文大師的筆跡,神激地問道。
蘇子衿不明白老太太為什麽如此激,如實地點了點頭。
老太太連忙將這個平安符給收好,重新還到蘇子衿的手裏,叮囑道,“殊文大師親手所繪製的平安符可是千金難求。很多權貴顯耀、富商名上山求這一道平安符,殊文大師都未必會給,隻說吉人自有天助,不必杞人憂天。我在山上住了這麽幾個月,都聽說過大師贈送平安符給過誰。青青,你這孩子,有佛緣啊!既然是大師親手給你的,就千萬收好。平安符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知道了嗎?”
蘇子衿不知道這平安符有這麽難得,本來就覺得這道符是大師的一片心意已是分外珍重,現在聽老太太這麽一說,更加認知到了這道平安符的可貴,鄭重地點了點頭。
老太太握著蘇子衿的手,出了滿意的笑容。
老太太在寺廟裏住了好幾個月,實在結實了太多的禪友。
就老太太跟蘇子衿說話的功夫,又有老人敲門,在看見相貌俱是出眾的慕臻跟蘇子衿時,沒有不羨慕的。
幾個老人走到一旁去說話,慕臻握住蘇子衿的手,湊近的耳畔,好奇地問道,“寶貝兒,怎麽還真去求了個平安符?”
蘇子衿已經將這個平安符放在羽絨外套的口袋裏收好了,告訴慕臻,這道安符不是求的,是殊文大師主給的。
慕臻一怔。
殊文大師主給的?
慕臻想了想,鄭重地到,“殊文大師是得道高僧。他給你的,你就好好帶著。除了洗澡換服的時候,都別拿下來。”
聞言,蘇子衿難免抬頭看了慕臻一眼。
慕臻一看蘇子衿的眼神,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了的耳朵,“奇怪我怎麽會信這些?我確實是無神論者,不過也不能否認,這個世界上存在太多的未知。對未知的事,我們最好都存著敬畏之心。何況如同老太太所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是不是?答應我,以後除了洗澡的時候,一定要都帶著。”
蘇子衿下意識地進口袋,了那個疊六角的平安符。奇怪的是,當的手及那個平安符時,確實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點了點頭,“嗯,知道了。我會隨時都帶在上的。”
“乖。”
慕臻在的耳朵上親了親。
蘇子衿迅速地瞥了眼老太太所在的方向,見老太太還在顧著跟其他人說話,沒有注意到這邊,悄然鬆了口氣,轉過頭,狠狠地瞪了慕臻一眼。
……
慕臻跟蘇子衿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了西南軍區,一個在西南狼特種作戰基地,一個在21軍區醫院,按照慕晴雪的意思是,最好把老太太太接到跟季封疆所在的“晴園”,如此也能夠彼此有個照應。
老太太到現在都還不喜歡慕晴雪,聽見“晴園”兩個字就頭疼。
如果給選,是寧可跟住在孫子家中的。
隻是蘇子衿跟慕臻兩人如今大都不在家,每次回來,至多也是住一、兩個晚上就匆匆趕回西南軍區,老太太再不怎麽明事理,也不可能在決定接納蘇子衿後,還當這個特大號的電燈泡,何況,慕臻跟蘇子衿婚禮的事,還是得跟季封疆和慕晴雪兩人商量,因此,在慕臻提出送回“晴園”時,老太太哪怕麵不佳,到底也沒有出言反對。
三人是在十方寺用過齋飯才下山的,抵達雲城市區時,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鍾。
蘇子衿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早上又醒得早,上午坐了三、四個小時的山路,難免困倦。
車子抵達晴園,蘇子衿還睡著。
季封疆跟慕晴雪兩人提前就給慕臻打了電話,知道老太太馬上就要到了,提前就等在了家門口。
慕臻下了車,繞到後駕駛,給老太太開門。
季封疆激地迎上來,“媽”字還沒出聲,就看見老太太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點聲,青青還在睡著呢。”
季封疆那個委屈。
他連“媽”字都還沒喊出口,怎麽就大聲了。
不過一想到老太太當初是為了反對阿四跟青青在一起的事才上的山,這會兒卻知道向著青青了,心裏又有說不出的高興。
家和才才能萬事興。
縱然阿四不會因為老太太的反對就跟青青分開,結婚這種事,到底是都能夠得到長輩的祝福才能滿一些。
慕晴雪也察覺出了老太太對蘇子衿微妙的變化,笑著走了過來,聲地開口道,“媽,坐了這麽久的車您肯定累了吧?您的房間我們都已經給您準備好了。來,我扶您先回房休息。”
“老大,你扶我進去。”
季老夫人把手給了季封疆。
冰凍三尺。
老太太能夠在二十多年後原諒自己的親兒子,卻怎麽也沒有辦法輕易地原諒造他們母子分離二十多年的慕晴雪。
慕晴雪出去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抬手將垂落在一旁的發給別在耳後,麵上瞧不出半點的尷尬。
“媽……”
季封疆皺起了獷的眉頭,他還來不及說些什麽,慕晴雪就笑著打斷道,“封疆,你先扶媽回房休息吧。”
在老太太的麵前,慕晴雪連一貫對丈夫的昵稱也都不說了,為的就是不想老太太對再添不喜。
季封疆聽慣了妻子地自己哥哥,驟然聽見小妻自己的名字,那一個不適應。
老太太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大兒媳在兒子麵前溫的順從模樣,倒稱得這個婆婆有多惡毒跟不講理似的。
老太太哼了哼,連個餘也沒給慕晴雪,一隻手搭在季封疆的手臂上,進了屋。
晏清古街上的人家,誰不知道當年老太太因為反對兒子跟兒媳婦兒的婚事未果,一氣之下出了國,二十多年來未曾踏上故土半步?
一大早的,見季封疆跟慕晴雪兩人在門口又是窗花,又是福的,路過的鄰居難免好奇問了幾句,得知是老太太終於肯回來住了,也都替兩人開心,於是在季封疆跟慕晴雪在門口等著接老太太時,一些鄰裏鄰居也都湊過頭,好奇地張著。
老太太不是沒有看見那些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可照樣一點麵子也沒給慕晴雪。
季封疆心疼兒媳婦兒,但要是他在門口跟老太太起爭執,老太太這脾,有可能真就老死在異國他鄉,死了都不肯允許他扶靈柩的了。
季封疆沒法,隻好先扶老太太進去。
慕臻也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枝梅花,笑盈盈地遞到慕晴雪的手中。
慕晴雪第一次隨季封疆上季家時,老太太更令人難堪的手段都使過,如今這種程度對慕晴雪而言,實在不算什麽。
慕晴雪接過慕臻手裏的一枝梅花,“媽是三歲小孩,還要你哄?”
裏這麽說著,眼底卻分明染上幾分笑意。
說一點也不在意老太太的刁難當然是不可能的,隻是同樣為母親,多也能夠理解老太太的心。
慕晴雪收下玫瑰,往車看了看,“青青是不是還在睡著?車上睡覺始終不舒服,等會兒你還是把抱下車吧。你房間的被子我昨天就拿出去曬過了,床鋪這些也都重新鋪過,晚上就在家裏睡吧,陪陪你。順便,也幫我分擔下你的火力。”
當然,後麵那幾句話,慕晴雪是稍微低音量說的。
誰不喜歡看熱鬧呢?
婆媳矛盾本就足以引人注目,尤其是像季家這樣的家庭。
慕晴雪對人們的好奇心跟八卦心無可奈何,隻是如果那些人想要在的臉上看見尷尬或者是憤怒的神,恐怕注定是要失的了。
慕臻了解自己的母親,知道見慣生死的大小姐不會輕易就被老太太三言兩語地給影響到,隻是習慣地哄大小姐高興罷了。
“恭敬不如從命。”
慕晴雪提出蘇子衿跟慕臻留在晴園過夜,慕臻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了,自然沒有什麽不同意的。
慕晴雪拿著慕臻送的那朵妍的玫瑰花進了屋,從頭到尾,沒黑過臉。
那些人眼瞧著沒什麽熱鬧可看,也就都散了。
慕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打算抱蘇子衿下車,解開安全扣,意外對上一雙赤紅、妖異的眸子。
慕臻:“……”
慕臻抬手,了蘇子衿的耳朵,“什麽時候醒的?”
“剛,剛。”
說罷,還打了個嗬欠,眼睛裏也氤氳著幾分水汽,並且拿臉頰在蘇子衿的掌心蹭了蹭。
慕臻被這種小的習給萌得不行,在殷紅的瓣上親了一口,低啞著嗓子問道,“自己下車,還是我抱你下車?”
蘇子衿張開雙臂,這就是要抱的意思了。
“小懶豬。”
慕臻將蘇子衿打橫抱起。
蘇子衿可能聽不太懂小懶豬是個什麽意思,不過聽慕臻的語氣,應該不是太好的意思,於是張,在他的腰間咬了咬。
羽絨服厚實,蘇子衿什麽都沒咬到。
蘇子衿眼底的赤紅轉深。
“祖宗,這可是在外麵,你要是想咬,回房間,回房間讓你咬個夠。OK?”
可能是跟β612接得次數跟時間越來越多的緣故,即便是蘇子衿現在是把頭都埋在他的懷裏,慕臻還是敏地察覺出了的下一不作,小東西是打算變出尖牙咬呢。
其實小玫瑰也本不會當真咬疼他,隻是現在他們到底是在外麵,要是被人看見了,難免會引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