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慕臻當真娶了一個殺人犯？”

“應該是真的吧？姍姍剛才不是都說了嗎？說是什麽老頭想要對蘇子衿做什麽的。應該是防衛過當造的過失殺人之類的？”

“防衛過當失手殺人也是殺人啊。要是在過日子的時候，跟丈夫起了衝突，也忽然拿刀嗎？這種人太可怕了。”

“誰說不是呢？哎。都說季家老四最有季司令之風。慕四哪次在公開場合麵，不是引得一堆名媛們前赴後繼的？慕四眼也挑，竟然連卓家丫頭那樣的人中龍都沒看上。這千挑萬選地，還以為最後會娶總統或者是國務卿的千金呢。結果竟然看上了個殺人犯。”

“二姨，你小聲點。今天好歹是人家的大喜日子。”

“所以啊，有些人真的要考慮，真婚姻是不是就此拉倒。娶個殺人犯，不是有辱季家門楣麽？”

在季姍姍揚高音量之前，人們還隻敢小聲地議論，現在更是沒有半點顧忌，就連季家一些近親都開始參與了討論，那些難聽的話悉數進了慕晴雪跟季封疆以及老太太的耳朵。

季封疆運亨通，幾個兒孫在各個領域又大放異彩，家族當中自然有人嫉妒的。

平時他們被季家直係得死死的，這會兒慕四娶親這麽重要的事，結婚對象竟然是個殺人犯這種事，那些旁係自然不會放過這種落井下石的機會。

蘇子衿竟然沒有反駁，這無疑證實了季姍姍所說的話。

一時間婚禮陷了一片竊竊私語當中。

溫遇聽見那些議論紛紛的言論，繃了臉。

這是青青跟慕臻的婚禮，季家人沒有出聲，他便不能喧賓奪主。

溫遇擔憂地看向蘇子衿，隻是蘇子衿眉目微垂，人看不清現在是個什麽表。

當溫遇的目落在慕臻攬在蘇子衿肩膀上的那隻手時，到底為鬆了口氣。

隻要慕先生沒有相信這些流言就好。

陶夭生衝，這一次卻生生地忍了下來，沒有出麵跟季姍姍兩人撕。

青青殺過人，坐過牢，這是事實，不能在這個時候跟季姍姍撕起來，在這個時候把事鬧大，對青青絕對一點好也沒有。

伴娘團跟伴郎團的眾人們聽了氣憤不已，可這到底是季家的家世，他們誰都沒有衝行事，以免好心反而辦了壞事。

季姍姍看著溫遇跟陶夭兩人，角揚起一抹抹瘋狂的快意笑容。

哈哈哈哈！

溫遇，這就是你心目中的白月嗎？

一個時被小叔猥，又殺了人的人？

蘇子衿，你設計綁架程樂伊，迫程前吐出程家的，以至於程家被調查局盯上，程鵬在獄中病死，程家分崩離析。程鵬去世，那些人再沒有顧忌，的丈夫本就不是那些豺狼虎豹的對手，在程家過著人人可欺的生活！

蘇子衿，你毀了我的婚禮，毀了我的人生！

這一次，我也要讓你嚐嚐敗名裂是一個什麽滋味！

我就不相信，在知道你是殺人犯之後，小舅還能你如初，爺爺跟慕還能同意你進季家！

老太太上了年紀，耳朵雖然沒那麽好使，可那些人就在耳邊議論著，想要裝聽不見都不。

媳婦兒雖然是阿四找的，老太太不信兒子跟兒媳婦兒當真一點調查都沒有做。

老太太不至於輕易就信了季姍姍的有的放矢，但無風不起浪，想來蘇子衿的世確實有點問題。再一看兒媳的臉，未在其臉上有看見任何驚訝的神，心底便清楚，蘇子衿的事，想來這個大兒媳是知的。老太太臉難看，用眼神質問慕晴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慕晴雪在片刻的錯愕之後，當即反應過來。

蘇子衿的履曆，慕晴雪曾經開誠布公地找慕臻討論過一次。

當時慕臻已經明確表明了態度。

自從那之後，母子二人便有了默契，一起將蘇子衿的履曆瞞了下來，再未向任何人提及。

慕晴雪不知道季姍姍通過何種途徑挖出的蘇子衿的過往，但季姍姍這麽做，無疑是犯了，犯了季家的忌諱。

數月前，在季姍姍跟溫遇的婚禮上，為了陷害蘇子衿，季姍姍就曾經不惜不顧肚子裏為出世的安危，設計讓眾人以為是蘇子衿將推倒，自己撞向桌沿。後來慕臻出示了事發當時的視頻，當麵揭穿了事的真相。隻是當時季姍姍還在搶救中，由季封疆出麵向蘇子衿道了歉，並且表示一定會給一個代。事後慕晴雪的的確確找季姍姍談過一次，季姍姍不斷地掉眼淚，表示自己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淚流滿麵地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孩子是從小隻看著長大的，加上當時季姍姍才剛剛曆經先兆流產，慕晴雪一時心。

現在想來，是大錯特錯。

那個孩子當初能夠不顧腹中胎兒的安危隻是為了除去眼中青青這個敵，如今更是嫁去了程家，站到了與季家的對立麵，今時今日，更是全然不顧親，為了一己之私，在舅舅的婚禮上，置阿四跟季家的麵於不顧。

為了顧全大局，慕晴雪沒有當麵發落季姍姍，心底也已經打定主意，等阿四跟青青婚禮結束後，就會對外公開發表一則聲明。

季姍姍這個孫，跟哥哥是無力管教了。

慕晴雪在一片議論聲中站了起來。

哪怕慕晴雪並沒有開口眾人安靜下來，那麽一起，眾人便下意識地全部都停止了議論，隻是有些人的眼底控製不住地漫上些許幸災樂禍。

慕晴雪沒有去看眾人都是什麽樣的反應，給了慕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視線從賓客當中掠過，找到關冷跟季明禮，對兩人道，不疾不徐地開口，“冷，明禮，你們妹妹病了。你們兩個先扶下去休息吧。”

季姍姍邊的笑意瞬間一斂。

有沒有聽錯？

第一時間不是應該質問蘇子衿曾經將人一刀捅死這件事嗎？

不可置信地看向慕晴雪，後者卻是連餘都未曾給過，季姍姍忽然到前所未有的慌張。

關冷跟季明禮已經越過賓客，先後走上前，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到了季姍姍的兩側。

沒能親眼看見蘇子衿被季家掃地出門，季姍姍有些不甘心，站在原地，沒有。

季明禮微微蹙了蹙眉心。

季家家訓，季家子子孫孫需上下一心，無論何時都需以家族利益為重，決不能背棄家族。

姍姍方才的言論，已經嚴重地犯了季家家規。

他目清冷地看著季姍姍道，“姍姍，跟我們走吧。”

“哥~”

季姍姍了喚了季明禮一聲，咬著，目委屈，“你也認為我有病嗎？”

如果說，這個家有誰最心，那麽非大堂哥莫屬。

隻要大堂哥站在這邊……

一時間，季明禮有些恍惚。

仿佛間，站在自己麵前的人，還是小時候那個跟在自己的屁後頭，要自己拉小提琴的小孩。

關冷可沒有季明禮那樣的好脾氣，他直接湊到季姍姍耳畔的耳畔沉聲道，“姍姍，你是要我們強行帶你走，還是你自己走？”

季姍姍求助地看向季明禮，季明禮卻沒有向所希的那樣開口提求，分明是默認了關冷的決定。

季姍姍眼底的委屈褪去，被一片冷意所取代。

季明禮注意到季姍姍眼神的變化，心底徹底涼了下去。

當年那個會因為他被母親責罰跪祠堂，而陪著他一起罰跪，還在一邊抹眼淚的孩到底是變了。

變得連他都隻覺陌生跟可怕。

盡管沒能親自看見蘇子衿崩潰有那麽點憾，左右今天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我自己走。”

季姍姍冷著臉丟下這一句，越過季明禮和關冷，轉往外走去。

“我有說你可以離開嗎？”

一直沒有出聲的慕臻忽然開口道。

“阿四！”

慕臻對母親勸阻的眼神視若無睹。

大小姐是要他在這大喜的日子不要弄得太不愉快吧？

季姍姍壞了他的小玫瑰的心，想要就這樣一走了之？

他不管大小姐對季姍姍接下來有怎樣的安排，總之，既然季姍姍弄得小玫瑰不愉快，那就誰都不要痛快。

慕臻握住蘇子衿攥的手心，風流的桃花眼微挑，看向季姍姍，“給你個機會，讓你把你剛才的那段話的信息給補充完整。你說青青不是殺人犯，是當時那個老頭子想要對青青如何？”

小舅是不願意相信所說的話？

也是，誰能想到，自己所得人是個殺人犯呢？

蘇子衿殺過人的事，季姍姍還是聽母親莫如蕓談及過的。

蘇子衿的父親在很小時便生病去世，小叔帶著小嬸住進家，鳩占鵲巢。就蘇榮企圖強行跟蘇子衿的母親發生關係時，剛好被放學回家的蘇子衿撞進。蘇子衿不管不顧地撲上去要將在媽媽上的壞人趕跑，沒想打蘇榮那個禽竟然連都不放過。詳細的過程季姍姍已經忘了，隻知道最後母親明確地告訴過，蘇榮確確實實是死於蘇子衿的手中。

季姍姍把所知道的添油加醋地給講了一遍，比如蘇榮連腸子都被捅出來了，跡濺了蘇子衿滿臉，以及複述了後來在法庭上，當陪審團詢問蘇子衿就過失殺人這件事是否後悔時，蘇子衿的那句冷漠的“不後悔”的這件事。

“小舅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臨湖監獄找相關負責人調查蘇小姐的卷宗。小舅，我沒有撒謊。蘇小姐真的……”

季姍姍咬住下，眼底帶著幾分驚恐，仿佛蘇子衿是個殺人狂魔，隨時都會上前將殺人滅口似的。

季姍姍的這段話也確實是立竿見影，方才還圍著蘇子衿指指點點的人，一下子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往外退了退。

除了慕臻，周圍竟再無一人。

季姍姍已經把所知道的和盤托出，在等著慕臻甩開蘇子衿的手，並且厲聲指責是個騙子或者是當著眾人的麵宣布婚事取消。季姍姍信心滿滿，相信，不可能有誰能夠接自己的枕邊人是一個殺人犯這件事。

“就算青青真的殺人了，又如何？”

慕臻角勾笑，漫不經心地打斷了季姍姍未說完的話。

季姍姍失聲道，“小舅？！”

慕臻一地掰開蘇子衿的手指，親吻掌心的痕。

他的邊沾上的鮮，瀲灩的眸微抬，“別說是那蘇榮該死。就算慕太太若是要弒神，本帥替踏平淩霄聖殿。慕太太若是要殺佛，本帥便替洗西天。慕太太若是要殺人……你們就，都得死。”

慕臻鮮會在人前自稱本帥。

第一是帥始終並非是什麽軍銜，很有點啃老的嫌疑，二是，慕臻也從不屑做以權人這種事。

如今，他當著眾賓客的麵，以“本帥”自居，無疑是在告訴眾人，不管蘇子衿有過怎樣的過往，他慕臻並不介意。非但不介意，慕臻跟季家，依然會是蘇子衿的保護傘。今後，倘若誰再在背後嚼舌，就是與他為敵，於季家為敵。

眾人噤若寒蟬，一時間更是連大氣都不敢。

慕臻的這段話，明明是環顧眾人所說的，可最後的目，卻是直直地落在季姍姍的上。

季姍姍更是冷不防地打了個寒噤。

蘇子衿眼眶發紅。

慕臻吻上的眼皮，“乖，別哭。”

“寶貝兒，除了在床上，我不希在其它的地方看見你哭。”

蘇子衿：“……”

慕臻對蘇子衿百般維護的這一幕徹底刺激了季姍姍，“小舅，你瘋了嗎？蘇子衿是個殺人犯啊！小舅你真的要娶一個殺人犯為妻子嗎？你……”

慕臻的耐告罄。

像是嫌季姍姍太吵，直接從季明禮的口袋裏掏出手帕，往人裏一塞，對關冷跟季明禮懶懶地道，“帶下去吧。季小姐該吃藥了。”

什麽時候被順走手帕的季明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