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不辣”開在大學城附近,消費群也大都是S音樂大學的師生們以及隔壁的科技大學。
吃一頓火鍋對於生活費還要靠家長讚助的學生們而言到底算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因此除非寢室或者是社團聚會,一般況下前單狗們很會選擇來火鍋店,相對而言會來得比較頻繁。
章宜嵐也很抓住這些學生們的心思,除了食材保證新鮮,還有湯底是一絕外,餐廳的燈設計也都比較昏暗,營造出足夠曖昧、浪漫的氣氛。
陶夭本來就不是細心的人,加上包廂燈比較暗,完全沒發現季明禮額頭沁出的冷汗,以及脖子、手背上冒出的紅斑點。
在陶夭再勸季明禮喝第三杯湯底之後,季明禮總算以有點撐為由婉拒了。
陶夭目惋惜,這樣的人間味,你竟然才喝了兩碗就飽了,實在太沒有口福來了的意思。
季明禮哭笑不得,卻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陶夭一個人把剩下的湯底還有底料全部都給兜底了。
季明禮看著桌上疊起來的空碟,多多有些驚訝,這位陶小姐的胃口應當是他認識的當中最好的了。確切來說,恐怕大部分男都塵莫及。
實在想象不出陶爺倒追男人到底是這麽一副場景,錢多多沒忍住,借著送水果的名義進了包廂一趟。放下水果盤時,視線還時不時地瞄了季明禮幾眼,看得季明禮很是有些莫名。
在錢多多放下水果盤,還慢騰騰地賴著不走的時候,陶夭借著吩咐錢多多再拿一碟生蠔的功夫,附在的耳畔不疾不徐地警告道,“夠了啊。再看下回你要是逃課,爺我就不幫你簽到了啊~~~”
肋在人手裏,不慫不行。
“兩位慢用。”
錢多多麵帶微笑,麻利走人。
……
每張桌子上都著支付二維碼,在季明禮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對著桌子掃二維碼時,陶夭連忙出一隻手,擋住二維碼,“別,說好了,我請客的。”
“好。”
季明禮無奈,隻好把手機給收起來。
陶夭於是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搶先一步把錢給付了
掃完二維碼,陶夭忽然想起自己剛才好像瞥見明禮手背紅紅的,像是被蚊子給咬了似的。可是現在才初春,按說包廂裏應該沒有蚊子才對。而且就算是有,那也應該會被咬啊,怎麽就一點覺也沒呢?
陶夭想要確認一下季明禮手背上的紅點點到底是不是蚊子咬的,要是真被蚊子給咬了,好去找多多要點止水過來。
陶夭是這麽想的,也就這麽問了。
季明禮微微一愣。
一整個晚上下來,季明禮基本上已經能夠確定眼前這位陶小姐並不屬於那種心思細膩的生了,因此對於對方竟然注意到了自己國民的手背,季明禮有些微訝。
包廂裏當然沒有蚊子,他手背上之所以會有紅斑點,是過敏癥狀而已。
為了避免對方愧疚,季明禮撒了今天晚上第三個謊,“嗯?應該是線的緣故吧。”
一晚上就連撒三個謊,對於篤禮、慎行的季明禮而言可以說是創下曆史記錄了。
季明禮語氣太過自然,加上剛才的驚訝本不像是裝出來的,陶夭不疑它,很快就將這件事給拋諸在了腦後。
開春之後,雲城的白天漸漸地長了起來。
季明禮下了課,來赴陶夭的約時,夕才剛剛下山,天還很亮堂。
陶夭和季明禮走出火鍋店時,錢多多跟章宜嵐母兩人都不在前臺,想來是到了晚上的點,店裏的客人明顯多了起來,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外麵的天也已經全部都黑了,街上亮起了街燈,夜如天鵝絨般迢迢垂掛,可見兩人這一頓火鍋吃得還時間還長。
“明禮,你在這裏等我一下。一下下就好。我很快就回來噢。”
兩人從店裏走出,陶夭忽然出聲道。
季明禮不明所以,看著陶夭往巷弄裏跑去。
“鈴——鈴——”
不一會兒,季明禮的後,傳來自行車的鈴聲。
季明禮轉過,就看見陶夭按了自行車的剎車,在他的麵前停了下來,大拇指比了比自行車的載人後座,朝他明豔、爽朗地笑道,“上車。”
季明禮看了看陶夭那輛士自行車的後座,一時間竟然有些茫然,一時間竟然沒能領會對方的意思。
“哈哈!放心,不會把你給摔了的!相信爺……嗯,我的意思是說,相信我的車技!”
陶夭又按了幾聲自行車鈴聲,催促季明禮上車。
“你車應該還停在S大吧?快點,上來,我送你回去取車!”
這是陶夭臨時想出來的主意。
胎SOLO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長相、聲音都這麽合自己胃口的,實在不想這麽快就跟季明禮分開。以送對方回去取車的名義,騎自行車載對方穿梭在小吃街的大街小巷,S大的教學樓,宿舍樓,再時不時地加快速度,或者是假裝騎不穩,要對方摟的小蠻腰什麽的,簡直不要太讚!
哈哈,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很奇怪,他明明不是一個不懂得如何拒絕他人的人,偏偏,麵對陶夭那雙熱、純粹的眼睛,拒絕的話竟是怎麽都說不出開口。
陶夭一再催促,季明禮實在不好拂了對方的好意。
一米八七的個子,坐在士自行車後座,大長實在有些無安放。
陶夭也發現了這一點。
兩個人一上一下,兩兩對。
“不然……”
“要不……”
幾秒鍾後,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陶夭讓季明禮先說。
季明禮本來想說要不就算了,他可以自己一個人走回去,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一旦他真的那麽說了,對麵的人的眼神很有可能會黯淡下去,於是,說出口時,了與意願截然相反的意思,“要不……換我來騎?”
在瞥見陶夭驟然晶亮的眼神,季明禮莫名有一種鬆了口氣的覺,他也隨之彎了彎。
……
陶夭坐到了後座,季明禮了騎車的人。
這輛士自行車是錢多多的,大一時買來方便上下學用的。陶夭比一米六出頭的錢多多高了快半個頭,坐在騎座上時,雙都有些憋屈,何況是高一米八七的季明禮。
“噗嗤。”
季明禮那雙大長太招搖了,他往自行車座上那麽一,就跟大人騎兒自行車似的。陶夭沒忍住,笑出了聲。
怎麽以前沒發現這車這麽迷你啊!
季明禮從來沒騎過士車,本來就有點赧,陶夭這麽一笑,季明禮更是目窘迫,耳都染上了一層薄紅。
夜昏暗,陶夭倒是沒瞥見季明禮通紅的耳,隻是看出了季明禮窘迫的連忙試著止住笑意,“好啦!我不笑,不笑就是啦!”
為了表示誠意,陶夭還用手把給捂上了,隻是笑意還是從的眼神裏跑了出來。
季明禮無奈,“坐上來吧。”
“好勒!”
陶夭往後座一坐,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季明禮腰的兩側。
倒是想直接摟上去來的,這不是,怕把人給嚇跑了麽。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腰間傳來溫熱的,季明禮一僵,後響起陶夭雀躍的聲音,“走咯~~~出發咯!”
季明禮隻好把注意力全心全意地放在騎車這件事上,一腳踩在腳蹬上,另外一隻腳也跟著踩在另外一隻腳蹬上,自行車迎風向前駛去。
這輛車本來就是士自行車,陶夭坐在後麵剛剛好,隻要把雙稍微翹起就可以了,不會像季明禮那樣,大長本無安放。
誰騎車,誰坐車的問題解決了,在騎自行車上路後,兩人又麵臨了新的問題——
兩條季明禮在國外讀研究生期間曾經有過一段時間騎自行車上下學的經曆,回國後大部分都是以車代步。長時間沒有過自行車,一個人騎時可能尚且遊刃有餘,在後座載人的況下,難免就有些力不從心。
季明禮在騎上後沒多久就發現了這一點,隻是一想到如果這個時候他提出不如由他自己一個人步行回去,陶夭瞬間黯淡的眼神,莫名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自行車歪歪扭扭,艱難地在路上行駛,好幾次都差點撞到人。
陶夭一開始還抱著不可言說的心思,想著趁季明禮專心騎車的時候,就在後麵悄咪咪地一把腰,小臉季明禮的後背上,一下小說裏描述的靠在男人結實的後背之類的節,由於自己實在太不穩,陶夭徹底沒了吃豆腐的心思,注意力全在給季明禮指揮路況上了。
“啊啊啊!前麵有車子過來了!明禮,小心!!小心!”
“快,快,按喇叭,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鈴他,鈴他!”
“快撞上了,撞上了!媽呀!你倒是摁自行車鈴啊!!該不會是這破車的鈴鐺又壞了吧?”
季明禮在吃火鍋時,因為過敏,出了些冷汗,被風這麽一吹,難免有些都暈,加上多年都沒有過自行車,又從來沒有過載人的經驗,扶穩把手已經有些吃力,何況再分神去摁自行車鈴。
錢多多這車飽主人跟大力陶爺的摧殘,其它零件都修過好幾回了,這鈴鐺更是時好時壞的,陶夭隻當是這鈴鐺又間歇失靈了,隻好在後麵充當一回人工喇叭,扯著嗓子喊,“新手上路,讓一讓,讓一讓啦!”
季明禮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陶夭嗓子清亮,別說,這麽一喊,效果俱佳。
自行車過,兩邊的行人紛紛避讓。
季明禮起初覺得窘迫得不行,到了後來,看著紛紛避讓的行人,以及後陶夭一路灑下的清脆聲音,心底竟然升起一前所未有的新奇來。
會騎車的人,即便是很長一段時間沒騎,在一開始的生疏之後,上路不久就會找回悉的覺來。
季明禮的自行車騎得越來越穩,漸漸地,不需要陶夭再用的嗓子來開路了。
兩邊是不斷倒退的街燈霓虹,騎車的人是心上人。
陶夭盯著季明禮結實的腰,一點一點,把臉蛋給湊過去,悄悄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可能是老天也有意幫他。
前麵有一個大坑,天太黑,季明禮沒注意。自從車在過坑時,車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天賜良機,陶夭果斷圈住了季明禮的腰,裏也適時地“哎呀”地出聲。
剛才的坑確實大的,聽見陶夭的驚呼聲,季明禮張之下,連稱呼都忘了改過來,更沒有注意到陶夭圈在他腰間的雙手,“陶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被嚇了一跳。”
陶夭連忙道。
陶夭這話要是被錢多多跟徐以漁他們給聽見了,肯定能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什麽時候自行車過個坑能把竄天地的陶爺給嚇住了,這不扯呢麽?
聞言,季明禮道,“沒事就好。”
陶小姐沒事就好。
有驚無險地過了大坑,季明禮稍微放鬆了神經。於是,圈住他腰的那雙手臂的存在陡然變得強烈了起來,隔著襯衫薄薄的料,他甚至能夠覺到背後之人吐出的溫熱的氣息。
季明禮稍微放鬆的神經又陡然繃了起來。
陶夭這會兒正滋滋地著季明禮的後背呢,自然察覺了季明禮忽然僵直的。
媽呀,季老師的反弧這麽長的嗎?
可到犯規啊!
不過這會兒季明禮既然已經有所察覺了,陶夭也不好再摟著人不放。樓一會兒還能解釋剛才是被嚇到了,所以條件反地做出了這樣的舉,要是一直摟下去就不妥了。
在自行車徹底趨穩之後,陶夭就鬆了手,之後也沒有繼續再摟上季明禮的腰。
圈在腰間的溫熱消失,季明禮陡然鬆了口氣。
S音樂大學已然在。
季明禮對S大學的路況悉一些,自行車的速度也明顯加快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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