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在吃早飯的地方遇到趙良澤。

“過來坐。”趙良澤給拉開一把高背椅，“早餐味道不錯，你喝點玉米濃湯，還有螃蟹酪濃湯。”

顧念之看見這些食，肚子忍不住咕咕了一聲。

趙良澤笑著拍拍的頭，“快吃，看你得都不會說話了。”

兩人吃完早飯，向何之初告辭離去。

何之初在書房裏理公事，沒有見他們，隻派了一個管家找司機送他們回去。

顧念之和趙良澤走了之後，何之初才命人把溫守憶了過來。

溫守憶穿著鬆鬆垮垮的白條紋病號服，還是在海軍戰艦上換的。

臉蒼白，右頰還帶著被何之初打過的手掌印，圓潤的臉盤明顯憔悴了，雙幹枯起皮，隻有一雙細長的眼睛依舊寧靜沉穩。

書房的窗戶上垂著厚重的墨綠金絨窗簾，暗金窗簾挽帶斜斜掛在窗戶兩邊的掛鉤上。

沒有開大燈，隻有何之初的書桌上開著一盞藍瑩瑩的凡尼桌燈。

何之初的臉掩在桌燈後麵，森地看著，一直沒有說話。

溫守憶雖然早有準備，依然被何之初的目看得汗流浹背。

極力鎮定，過了一會兒，自己開口說：“何教授，您找我有什麽事？”

“昨天的遊是怎麽回事？那些海盜是哪裏來的？”何之初靠在書房的大靠背皮座椅上，手裏把玩著一支銀左手槍，“你別告訴我你一無所知。”

溫守憶的眼圈突然就紅了，閉上眼睛，哽咽著說：“我確實是一無所知。如果何教授不信，您打死我好了。我全家都是何家的人，您打死我，我家裏人不會有毫怨言。”

“你以為我不敢？”何之初將手槍在手裏轉了個圈，對準溫守憶，冷冷地說：“你算什麽東西？不要以為你是我父親派給我的，我就不敢你。”

溫守憶的眼淚不控製地流了出來，但還是閉著眼睛，並沒有睜開，也沒有爭辯，一副任打任殺的樣子。

何之初用槍比著很久，卻也沒有開槍。

“……你給我記著，如果不是念之給你說，你早就被抬出去安葬了。”何之初收了槍，扔到屜裏，子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說吧，如果不是你，那是誰？誰敢我的船？誰要他們的命？”

那艘遊正是何之初買下來的，專門為顧念之十八歲生日準備的，可惜被這些海盜毀掉了。

溫守憶的睫抖了抖，慢慢睜開眼睛，用手了自己口的傷，想了一想，低聲道：“何教授，這一次是誰做的我，我確實不知道。不過，我發現了一些更有趣的事。”

“什麽更有趣的事？你不要企圖轉移話題。”何之初一不看著，聲音清冽冷漠。

溫守憶垂下眼簾，在腦海裏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理了一遍，開口道：“是關於顧念之的事。”

“說。”

“這一次事出突然，我以為我們都沒救了，結果顧念之和的監護人讓我大開眼界，他們槍法實在是太好了。況且您不過是請他們來遊上過生日，他們居然帶了狙擊槍和半自衝鋒槍！——您想想，什麽樣的人，出門旅行的時候會帶這些東西？”

何之初一怔，“那槍是他們自己帶的？”

他昨天看見顧念之和趙良澤手裏的槍，還以為他們是從海盜那裏得來的。

畢竟都是國牌子的槍，他本就沒有想到別去。

顧念之和趙良澤會玩槍，這一點他不奇怪。

擊確實也是一門育運，喜歡擊的人不。

當然，擊這項運也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

“對，我親眼看見他們從行李箱裏拿出來的。”溫守憶張的緒終於鬆弛下來了，“還有，的履曆表示父母雙亡，是跟監護人一起長大。可是的監護人，短短的時間已經換了一個了。您說，什麽樣的家庭，要用兩個大男人做的監護人？”

何之初往前靠了靠，雙手合什，放在書桌上，眉頭皺了起來。

“另外，我們據的履曆表查過，從出生以來，居然嚴合，一點異常都沒有，樁樁件件都有人證有證。——您不覺得好笑嗎？明明那些都不可能是真的，可偏偏造得跟真的一樣。如果不是我們拿到的樣品，查清了的底細，換了別人，本不可能知道那些證據都是假的。這樣的造假，什麽樣的人能造得出來？”溫守憶的邊終於出一譏嘲，但很快收斂，又恢複了畢恭畢敬的樣子，“我隻是想提醒何教授，不要被過去的事蒙蔽了雙眼。在背後的勢力，強大得不可想象。”

“那又怎麽樣？”何之初卻一點都不奇怪，“念之那樣的人，沒有一點背景的人護得住嗎？說起來，我要謝背後的勢力才對，不是有他們，我不敢想象念之這六年到底經曆了什麽事。”

溫守憶沒想到何之初護短已經護到這種程度了，心裏酸難忍，口的傷口似乎也更疼了，用手在傷口摁了摁，強笑道：“那是自然。我知道對您很重要，所以我才不顧一切保護念之，哪怕為擋槍子兒，我也是心甘願。何教授，您不用顧惜我救了念之，本來就不喜歡我，不管我做什麽，都認為我是別有用心，我已經習慣了。”

“是嗎？”何之初目幽深地看著，像是要過的表象，看見的心深到底在想什麽。

溫守憶極力保持著平靜，偶爾皺皺眉頭，但那也是因為傷口太疼的緣故。

何之初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終於揮手讓走了，“你回去吧，這兩個月好好養傷，不要去學校了。你把你手頭的事列個單子發給我，我讓學校再給我找個助教。”

溫守憶半個“不”字都不敢說，再加上確實傷得很重，必須要好好養一養。可不想因為這件事，就了殘疾。

……

顧念之和趙良澤回到自己住的公寓，終於能放鬆說話了。

“真可惜，我那麽多喜歡的東西，就這樣沉在加勒比海底了。”顧念之惋惜地說著，從冰箱裏拿出一盒酸打開吃起來。

趙良澤白了一眼，“你那些東西算什麽？我才是沒了很多好東西。對了，我要跟大雄聯係，讓他再跟我弄一套過來。沒有那些東西，我上網都像在**奔。”

他們倆現在上隻有手機還是原來的東西，別的都沒有了。

顧念之噗哧一聲笑了，指著趙良澤說：“你做慣黑客的，當然害怕被人窺你的電腦了。”說著，目流轉，看了看趙良澤的電腦。

“想都別想。”趙良澤拍怕的腦袋，“快去洗洗睡吧。我看你沒有睡好。”

“在別人家裏，怎麽睡得著？”顧念之自嘲地搖搖頭，“我進去了。”走進自己的臥室，關上門，卻並不急著去浴室。

拿出隨攜帶的手機，撥通了霍紹恒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