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怎麽沒來？我把媽出來一起吃飯。”

廖沫沫幾步走到廖母居住的臥室門外，舉起手想要敲門。

宋默琛見狀，趕忙製止，“不用了。昨晚媽說了要休息，讓我們今早走時就不要再打擾了。”

“這樣啊……”

廖沫沫舉起的右手停在半空，過門，約看見穿整齊的母親正背對自己躺在床上，雖然聽見門外兒的聲音，但卻並未轉過來，隻是對默默揮了揮手。

這是在和自己告別嗎？

清晨的斜照在母親上，不僅沒有溫暖燦爛的覺，反而充滿了落寞與孤獨。

“媽媽，不要我了……”

廖沫沫神低落，若有所失。

雖然站在門外，與臥室裏的母親隻有一牆之隔，但卻仿佛天與地那麽遙遠。

“不，媽並不是不要你，而是知道，你終於有了一個歸宿，一個更好的歸宿，一個幸福的歸宿。所以，媽才會放心的把你給我，讓我帶你離開，開始全新的生活。”

宋默琛從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廖沫沫後，將擁懷中，聲音堅定，既像是在宣布著什麽，又像是在對做出保證。

廖沫沫這才破涕為笑，對宋默琛信任點頭，任憑眼眶裏的淚水被溫拭去。

真奇怪，明明記得，昨晚宋默琛糙的大手落在自己上，仿佛針紮一樣，痛痛的，的，可現在過自己的臉龐，是那麽的舒服，那麽的輕，仿佛被整個世界擁抱，溫以待。

廖沫沫頓時恍然。

或許正是如此，母親才會放手，放心的讓自己和這個男人離去吧。

幾分鍾後，廖沫沫草草吃了幾口，便已用完早餐，再次站在母親休息的房間外，幾次想要推門進，和母親做最後的告別，卻又終究停止。

至於宋默琛，則一語不發的站在廖沫沫後，最後主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們必須走了。再不走，火車要晚點了。”

“媽，我走了，你保重，我會回來看你的……”

廖沫沫在門外低語，說話間，眼中淚水又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

何嚐不知道母親心裏在想些什麽。

這次宋默琛找上門來，帶離開，按照家鄉的風俗，便算是出嫁了，可是家裏貧苦，母親連一樣像樣的嫁妝都拿不出來，縱然廖沫沫不介意，宋默琛也不會放在心上，可這件事始終會如一針般，永遠紮在要強的母親的心上。

甚至，就算廖沫沫不願承認，可母親治病的錢，依舊算得上是將賣掉換來的。

所以此刻，母親才會躺在臥室裏，托病不出。不為別的，正是因為於見到連累，前半生連一刻幸福日子都沒有過上的兒。

也正是因此，眼下母親才會固執的躲在臥室裏，堅決不願和兒一起離開，再次為兒甩不掉的拖累，即便廖沫沫從未這樣想過。

這已經是母親能夠給予的最大的關了。

廖沫沫一步三回頭，漸行漸遠，視線裏那幢破舊的房屋漸漸模糊，以致最後，終於消失不見。

半個小時後，在擁悶熱的綠皮火車裏。

“你為什麽不訂機票，一定要和我坐火車回家？還是坐這種擁的綠皮火車……”

火車上，廖沫沫麵帶歉意的看著宋默琛，尤其是當在整理宋默琛外時，無意間掏出一張來時的火車票，心裏頓時更加疚了。

旁這個男人，自含著金湯勺長大，縱然之後當兵在部隊裏了很多苦，可也應該沒有品嚐過這樣的滋味吧。

這是苦，更是窮，與廖沫沫終相伴，讓卑微到骨子裏的窮。

“沒辦法，為了娶你我已經破產，變一個窮蛋，所以隻能坐這種綠皮火車來娶你了。”

顯然，宋默琛早已看出了廖沫沫眼底藏的緒，逗開心呢。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廖沫沫坐在座位上，低著頭，用腳尖在地上畫著圓圈，默默著周圍擁的人群。

雖然與宋默琛坐的那麽近，心裏卻到一陣不安，仿佛隨著人的下一次漲落，這個心的男人就會從自己邊消失不見。

“這不是笑話，是真的。”

下一刻，廖沫沫到一沉，整個人尚未反應過來，便已被宋默琛從後抱住。

“昨天坐火車時，我就在想，這麽擁的火車，你一個人坐是什麽樣的覺，如果在這些人裏有一個壞人，你還能安全回家嗎？這次，是你最後一次坐這種火車，與過去的生活徹底告別，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半點類似的苦。”

宋默琛的聲音擲地有聲，在這紛雜的人群中，對著廖沫沫許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誓言。

廖沫沫無言，的久久說不出話來，隻是默默握住宋默琛的手。這次篤定，無論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再將他們分開。

綠皮火車發出陣陣低鳴，晃著前進，在穿過一條深邃的隧道後，c市的廓，已遙遙在。

“終於回來了。”

宋默琛平靜說道，隨後出右手，了廖沫沫的頭發，角泛起淡淡的笑容。

從今以後，這個人休想再逃出他的世界。

“是啊，終於回來了。”

與宋默琛不同的是，廖沫沫邊泛起一縷苦笑。

和宋默琛相擁了一夜，廖沫沫雖然，了解了這個男人深自己的決心，可漸漸地，那些煩心事也一一浮現在廖沫沫心間。

首先是廖瑩瑩，廖沫沫知道，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在得知自己和宋默琛重歸於好後，肯定會不惜一切手段，想要再次拆散他們兩人。

甚至廖家，那個雖然和自己有緣關係，但卻從未關心過自己的父親，也會向自己施，迫從宋默琛邊離開，將這個男人讓給妹妹。

其次，來自宋默琛長輩一方的力，也會隻多不。

廖沫沫尤記得，幾日前在宴會上，自己在與宋家長輩見麵時，後者眼中閃過的那些輕蔑、不屑的神，深深刺痛了的心。

更不用說幾日前，宋爸宋媽親自前去廖沫沫居住的別墅，居高臨下的讓離開。

如果和宋默琛的這段婚姻，得不到宋爸宋媽的祝福甚至認可，那兩人的結合還有什麽意義？

這些事，都是廖沫沫本無法繞開的麻煩。

“你在想什麽呢。”

宋默琛手在廖沫沫臉上輕輕著，似乎想要平臉上所有的負麵緒。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我妹妹廖瑩瑩，還有你爸媽。”

廖沫沫長歎一口氣，或許這些事，宋默琛也在心裏默默想著解決的辦法。

“廖家那邊你無需擔心，隻要我打聲招呼，你爸自然會知難而退，想來到時廖瑩瑩就會識趣收手，不會再來糾纏你。”

“至於我爸媽那邊，你更不用擔心。連我都從來不看他們的臉，又怎會讓你承來自他們的力。”

“你放心，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半點委屈。”

言簡意賅的話語中，廖沫沫聽出了宋默琛對親的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