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拐角看著醫生把孕婦推走，心裡為將要降生的寶寶到高興，帶著微笑拍了拍荷包再去尋找有緣人送寶寶。

    開人間道送寶寶，第一，需要鬼自己願意。第二，需要善緣。在這兩點齊備的況下，鬼的德和人的善因共振，我才能用牛頭叉破開先天胎氣的防護，送鬼投胎。

    依次送完剩下的兩個寶寶，我買了三份早餐放在醫院櫃臺上，留了一個謝的便簽，默默走出醫院。齊老頭等在外面，他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等死！”我吐出兩個字，取下脖子上屬於媽媽的長命鎖給他，說：“麻煩您給關鈴，應該有人會出手解決麒麟厄運和雷沖的，如果有人去找您，您讓他解決雷沖之後丟進縣城人工河，我答應過鰱魚還它一只惡鬼。”

    齊老頭點了點頭，沉默了好久，說：“你……哎……天意弄人！”

    目送齊老頭離開，我點了煙，看著天邊的魚肚白靜靜的著，吐出一口煙圈，看著圈的世界，丟掉煙頭，冷酷的踩了一腳。

    吐出一口氣，摘下手腕上的小星星打開，燒掉裡面的牛頭叉，說：“牛頭，恩怨散盡，因果淨絕。”

    回到陳莊，我靠在門口的竹椅上，著九節竹說：“小竹，又只剩下你和我了。你說我該抱怨嗎？”

    小竹只是一竹子，不可能說話，也不可能有回應。我笑了笑，以小竹的角度答：“三夜，你從來不會怨天尤人，但不代表你不會憤怒。”

    自問自答著，夜幕慢慢降臨，沒等來勾魂的鬼，反倒等來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

    道士蔡奇黑著臉到來，不等我說話，指著我大罵：“陳三夜，你太無法無天了吧？連城隍也敢打的魂飛魄散？”

    我較有興趣的看著，手示意繼續說。愣了愣，轉而暴怒的說：“你知道滅城隍的後果嗎？那是間正神。間找上門，我才知道你殺了城隍，請出祖師爺才穩住間……”

    聽著滔滔不絕的責問，我笑著反問：“我有錯嗎？”

    “把正神打的魂飛魄散，難道還有理了？”蔡奇氣的發抖。看著的樣子，我覺特別好笑，攤著手說：“從一開始你就弄錯了一件事，人管人，地管地，神管鬼不管人，人死了才歸神管。正神就殺不得？閻王到了間，想騎在人頭上拉屎，只要老子有本事也打的它魂飛魄散。”

    “大逆不道。”蔡奇難以接我的觀點，從牙中出了這四個字。

    “殺了城隍，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所以我在等死。後果很嚴重不代表我就做錯了。”我說出自己的心聲，覺人輕松了很多，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從容的說：“真心謝你在中間做的事。你知道為什麼間不直接來找我，而是去找你嗎？”

    蔡奇好奇的問：“為什麼？”

    “我從小到大，敬畏神靈的莫測，但不會拿神靈當信仰。敬神而不信神。”我杵著九節竹起，說：“正不怕影子斜，難道我還要求它們保佑不？”

    “這跟間不找你，而來找我有什麼關系？”蔡奇更迷糊了。我吹著口哨說：“大無腦。認真回答我幾個問題，你也就明白了。殺城隍的罪大嗎？”蔡奇冷哼著說：“大!”

    “城隍在間被人用法弄死，是不是嚴重挑釁了間的權威？”我問。蔡奇點頭。

    “既然是大罪，又是挑釁整個間，你站在間的立場上想想，它們會怎麼辦？”我問。說：“不顧一切代價的讓你承擔後果，把你打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蔡奇眼中的疑更重。我有種遇到傻子的覺，快速的說：“在這種況下，間不可能給任何人面子。不來找我的原因只有一個，我的壽未到，它們勾不了我的魂。”

    “什麼？你說什麼？”蔡奇驚呆了。

    我確認自己的大膽猜測，堅定的說：“壽未盡，它們勾不了我的魂。”我理解蔡奇的驚嚇，在世人的認知裡，間勾魂是天經地義事，沒有無常勾不了的魂。

    “胡扯。雷沖也壽未盡，你怎麼設法勾了他的魂？”蔡奇辯駁著。我著九節竹說：“原因就在於，我敬神不信神，正不怕影子斜，壽不到鬼差也拿我沒辦法。雷沖心裡有鬼，鬼差才敢他的魂。想想，什麼七日必須送一個厲鬼下去，肯定是間想騙老子打免費工，跟你達的易。現在通過你，又想騙我幹什麼？”

    說著，我朦朧的意識到爸爸為什麼能算準他自己的死期了，或許他也得罪過間，間告訴了他死期，讓他等死。

    我的推測顛覆了蔡奇的認知，目瞪口呆的甩著腦袋說：“按你這麼說，你壽不到就死不了，那八門兇煞怎麼差點把你弄死？”

    “你又理解錯了。鬼差不能勾我的魂，不帶表我不會死。風水轉的是我的氣運，我就算死，也是橫死，下間也得枉死城。”我懶得再糾纏這個問題，冷笑的說：“間在我面前扮演了一個大騙子的角。”

    說完，我又說：“你以後和間打道多留個心眼，別把它們的話當了真理。我答應你的九件事還算數，十萬塊錢別找我要了。”

    “你……你……”蔡奇指著我半天沒說一句完整的話。我心不錯，看著無腦的地方說：“要不留下來吃個宵夜，咱們一起論論道？”

    “滾。”

    道士鬱悶之極的走了。

    “小竹啊！世界太黑暗，連間也不能相信啊。”我說著，心舒暢的給王曼打電話，王曼在電話那頭哭著說：“你真的要死了嗎？”

    “嗯！閻王要我三更死，誰敢留我到五更。哎……你好好跟著關鈴學養，等你學有所，把我的骨頭刨出來，說不定能養骷髏僵。”我以嚴肅的語氣開著玩笑。說：“難道沒有辦法了嗎？”

    “有一個辦法能讓我多活幾天。”我裝著猶豫了很久。著急的追問：“什麼辦法？”我說：“把你家小黑貓送給我當幹兒子。”

    “行。”王曼急切的答應，張的問：“它是母的，會不會影響你續命？”

    “母的更好，你用張黃紙寫上我的名字，然後強迫小黑貓後跪地，兩只前爪拱在一起，給我磕三個頭，我就能多活幾天了。等明天中午，你把它送過來，我帶著它再想辦法。”我正兒八經的忽悠完，沒想到王曼著急的掛斷電話，說是回縣城讓小黑貓認我當幹爹。

    想著小黑貓被的樣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正歡，諸葛建國開著車過來，他從車上下來，直接質問：“葉知秋是你下的手嗎？”

    對他的印象其實還不錯，他的變化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我愣了愣，皺著眉頭說：“您說什麼？我沒明白。”

    他抖的退後好幾步，激的說：“陳家教出來的人果然都是心狠手辣之徒。他們當年把你算計的僵死過去，著你爺爺把你丟在路邊才肯罷休。養了你二十幾年，你跟他們有是應該的。葉知秋只是告訴了你世，讓你別手諸葛家與他們幾家的恩怨，你就下那麼狠的手？”

    葉知秋說的可不是這樣，而且還要弄死我。我疑的問：“葉知秋跟你這麼說的？”

    “拜您所賜，還能說話嗎？昨晚突然昏迷不醒，送去醫院被斷定了植人。”諸葛建國瘋狂的咆哮著，傷心絕的說：“要不是你爺爺趕過來，不只是植人那麼簡單吧？我兒子不該是這樣的人。”

    “也就是說，葉知秋什麼也沒說，這些都是你父親跟你說的！”我面無表的問了一聲，手示意說：“我不認識您兒子。與葉知秋倒是有一面之緣，關於為植人，我覺驚訝的。不過，我真不懂您在說什麼，請回吧！”

    諸葛建國瘋瘋癲癲的笑了好久，噗通一下跪到地上。我快速的跳到一邊，嚇的心髒狂跳。

    “隨……陳先生，我求你了，放葉知秋一馬。”他激的哀求著，一臉悲哀莫過於心死的表。

    “您相信風水嗎？”我突然問。他說：“以前不信，你出事我就信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諸葛老爺子告訴你的，他告訴你，陳、關、秦、武幾家的老爺子在算計我之後都死了嗎？”我說。諸葛建國站起來，指著我說：“他們算計我兒子，難道不該死？給你吃了幾年飯，你就能原諒他們對你下的狠手？去維護他們？”

    “五棺絕龍。”我突然說。他對這幾個字本沒反應，依舊以質問的眼神看著我。

    看來，諸葛老爺子沒告訴他全部的事，他只是一個被自己父親忽悠的可憐人。

    哪麼問題來了，諸葛老頭到底想幹什麼？殺我？還是借我的手殺葉知秋？騙諸葛建國來找我，是想讓我跟諸葛建國翻臉？

    算計徒弟、兒子、孫子，對這老頭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