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半個小時，陳皮輸的錢全撈了回來，與他同桌的人開玩笑說：“胡三張字咱也不賭自了，得你的火氣，專門點你的炮。”

    陳皮N瑟的扭了扭屁，挑釁的瞟了對方一眼說：“三哥說了，今晚沒有誰能點我的炮？你們信不信？”

    三方人一聽，這還了得，一個個賭氣說：“別扯虛的，手底下見真章。”

    邪門的事發生了，一個家夥胡三流九條，陳皮打出一張九條，那人拍桌子倒牌：“燒窯的，看到了沒？”

    另外兩人也跟著笑了起來，說：“牛皮吹破了吧。”

    有人催促著陳皮下桌，陳皮鬱悶的剛打算起，胡牌的人僵的看著牌面，不敢置信的嘀咕：“怎麼可能？”旁人順著他的目看去，陳皮趴著桌子笑：“詐胡！空棺材和棺材都分不清嗎？”

    麻將五條旁邊四杠，中間一缸，就像中間有個人躺在棺材裡。五條和四條應該是順的，那人卻是一對五條，沒四條。

    屋裡瞬間陷了死寂，詭異的氣氛在人群中流轉，人們紛紛忍不住本能往棺材那邊瞟。陳皮也知道說錯了話，尷尬的抓著後腦勺說：“著急點我的炮，看錯也是難免的。”

    “又不是才打牌的……”打出詐胡的人轉著說：“你也看到了分明是句子，絕對是……”話沒說完，他看到後沒人，驚嚇的立刻站了起來，驚悚無比的問：“剛才誰在我後面看牌來著？”

    “你背後一直沒人。”陳皮了脖子，調和著詭異的氣氛說：“詐胡要全包，別以這種方式賴賬。”

    “用得著麼？後面有沒人看牌我不知道？”那人本能的反駁，卻見屋裡人都詭異的看著他背後。他了子，快速的給錢，說：“可能是我看錯了，再來。”

    我一直站在門口，屋裡剛進了幾個討債的鬼，只不過所有後人的錢都往陳皮上聚集，相當於他們的氣都護著陳皮，那些討債鬼沒法接近陳皮的，於是想從側面低旁人的火焰。

    喪夫那兩桌麻將打的很淡定，他們也就隨意瞟了一眼，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不管是真不怕，還是假不怕，他們知道守靈最忌表現出慌。

    人穩氣才穩。

    等老人準備好東西，我過去小聲囑咐陳皮，說：“我出去有點事，你千萬別起，就算要尿尿也尿到子裡。如果覺背後有人看牌，你就從出一張冥幣往背後丟，記得丟的時候千萬別回頭，別讓它們看到你的臉。”如果回頭，被鬼認出他是假冒的，我的法就破了。

    他嚇的差點坐起來，我趕按住了他的肩膀，說：“天上從來沒有掉餡餅的事，你想贏兩千塊這是必須付出的。”他小聲嘮叨：“我不想贏了。”島共何才。

    “你不贏錢，那些東西還是會找你收冥幣，你還是老實坐著贏錢吧！”我拍了他肩膀三下，再次囑咐：“就算是人在你背後看牌，你也丟一張冥幣，切忌不能回頭。”

    代完，我走到靈堂前點了一炷香，拿在手上大聲說：“頭七回魂，後人進孝。”轉頭又對打牌的人說：“大夥好好玩，一定要玩的好。”

    據語調，他們都明白我說的是有鬼也得坐著玩，別驚慌。

    大孝子提著準備好的東西，我著煙帶他到屋子後門，找了塊合適的地方說：“你守在這點一炷香，燒完了繼續點，隔幾分鐘就在心裡喊一次你父親的名字。在淩晨一點鐘之前，發生天大的事，誰來喊你都不要離開，包括我來喊你，你也別管。”讓孝子點香，自然是引亡魂回家了。

    “嗯！謝謝，陳先生。”大孝子疑的點了點頭。我說：“你父親的魂還沒回來，鬼魂過了頭七還不回家一次，就算到了下面也走不過鄉臺，過不了鄉臺也就沒法回，這事千萬馬虎不得。”

    據說，鬼到了間要在鄉臺上看今生，而死後七天回魂看家裡一眼，是打開鄉臺看今生的引子，沒有引子自然什麼也看不到。當然，這是走正常程序，像我直接開人間道送寶寶，沒經過下面。

    這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說法。

    大孝子家離倒塌的貧房有幾十戶人家，這幾十戶人家住的並不整齊，以至於村裡的路也是彎彎曲曲的，時兒寬時兒窄。

    站在孝子家門口，我拿著一遝引路白在手上敲了三下，出九張揮手往上空灑，風吹著白紙飄飛，讓月下的樹影顯得有些氣沉沉，冷的嚇人。

    灑了一手，我沿著村道往老槐樹走去，每經過一次拐角就灑一次。

    老人默默跟在旁邊，嚇的發抖，強忍著沒發出聲音。

    灑到最後一個拐角，我點了一蠟燭拿在手上，默念：“掌燈照鬼路，路。”念完，把蠟燭放在地上，夜風吹得火苗左右搖晃，眼看火苗小到黃豆大小，卻詭異的沒有熄滅，不一會又亮了起來。

    老人見火苗被風吹的反複如此，幾次張又牢牢的把閉上。

    鋪好了回家的鬼路，再往坍塌貧房走，老頭遠遠的看著一個人坐在屋前歪著腦袋梳頭，他渾發抖的說：“陳……陳……先生……”

    月雖然亮，但半夜就是半夜，只能看到人大概的廓，看著真的嚇人。

    “那是人。”我說。老頭說：“您怎麼看出來的？”

    我沒有回答，保持著之前的步伐往那邊走。老頭知道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趕道歉。我揮手示意沒事，繼續往前。

    真要說我怎麼知道人是人不是鬼，答案只有兩個字：經驗。真要解釋，一條條分析起來，涉及到的東西太多，而且有些東西用語言沒法準確的表達出來。

    小菜換了一白服，坐在三十厘米高的長條椅子上，表木訥的梳理著頭發。

    “嘶！”

    走到近，老人嚇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張剛要喊。我說：“不是小菜也是小菜。”

    “您……您……剛才不是……”

    “是人。”我沒時間和老頭嘰歪，冷漠的看著“小菜”，說：“出馬老頭，你踩過界了。”

    小菜手上的梳子掉在地上，摔了兩半。

    現在的狀態，可以理解被出馬老頭通過神的方式給催眠了，但與神催眠又不同，出馬老頭可以隔空借著小菜表達出意思。

    打個形象點的比喻，小菜備電報機的功能，而傳輸信號的東西可能是鬼也可能是別的什麼玩意，而梳子掉在地上摔兩半，相當於電報數字碼，電報員自然懂數字代表什麼了。

    出馬老頭表達的意思是，不想小菜死，就別管他的閑事，踩過界就是個笑話，大路朝天各走兩邊，手他的事就是跟他做對。以後我有什麼不順，就別怪他了。

    “您跑到我家裡來拉屎？說我管閑事，真是荒謬了。”我嘿嘿冷笑。

    小菜木訥的蹲到地上，像瞎子東西一樣，在地上起梳子張就要吃。老頭著急的沖過去，我對老頭說：“這梳子不讓吃進去，永遠醒不來。”

    “可是……可是……”

    老頭看著半個掌大的梳子，跪在地上猛的磕頭，說：“陳先生，求您救救小菜。梳子吞下去，會死人的。”

    我趕跳到一邊，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您求錯了人，使壞的是鎮上出馬老頭。這樣死了還能變正常的鬼，如果保持這種狀態超過七天再死，會變嫉鬼。了嫉鬼之後，會磨兩嫂子，讓完心願自然要弄死兩個嫂子了。”

    看來小菜是出馬老頭養嫉鬼的目標人了。

    老頭連磕了好幾個頭，見小菜吞梳子，搖晃的爬起去扯小菜的胳膊，抱怨的看著我說：“您怎麼能見死不救？這可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