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大隊部出來打算去苗寨找齊奇，剛到村口，陳皮拉著臉追了過來。陳球瞇著小瞇瞇眼不爽的跟在後面，一副誰欠他錢的樣子。

    陳皮說：“孝子，你給我爸灌了什麼藥？他非得我跟在你後面還你個人。”

    “你呢？”我皺了皺眉頭，冷眼盯著陳球。陳球不屑的看著我，說：“那死老頭說我不務正業，跟著你能學好。如果不是我爺，早他丫了。跟著你學？嘖嘖。”

    我反言相擊，敲著手指在村口來回走了兩步說：“我要去苗寨，你們回吧。”

    “不就是苗寨麼？昨晚都去晃了，那小姑娘真好看，可惜能看不能。跟你說這幹嘛？哭喪的怎麼可能懂妹子的味道。”陳球覺很沒面子，閉著眼睛蹲地上玩狗尾草，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我。

    他說的苗寨是附近被喊苗寨的地方，裡面的苗人被漢化的已經分不出來了。我指了指深山苗寨的方向說：“我要去的是那裡，你們真要跟著去，回去告訴你們家裡先做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準備。”

    陳球歪倒在旁邊，狗尾草嚇的掉在地上。陳皮哆嗦的抖了抖，說：“老子可不想去找死，鄰村的傻前幾天到個苗妹，直接被弄傻了。”說著，他轉頭往村裡跑。

    “嗯？”我見陳球不走，皺了皺眉頭。他倒吸一口涼氣，像死了爹一樣的說：“我爺和他爸又不是不知道你幹什麼的？還讓我們跟著，你認為回去不會被踢出來？”

    這小子有點腦子，只是不用在正道上。沒一會，陳皮臉上掛著鞋拔子印回來，哭喪著臉說：“我爸說了，反正他有兩個兒子，我死了也不會絕後……”

    都是二十三四的人了，他們也不是老實人，長輩的行為讓他們尊敬，所以他們才聽話。

    “還是那句別管我的閑事。”陳球著堅持著他的觀點。陳皮想了想，說：“孝子，咱們跟著你，你也沒壞，起碼打起架來，咱哥兩從不是吃素的。”

    想想也對，很多人不信邪，只能講拳頭，不然只能吃眼前虧。

    我同意帶上他們，如果沒特殊況別來惹我。走出村口十八步，我出三黃香遞給陳皮說：“拿著，把香錯開，不要沾在一起點，點上火後，跪在地上心裡默念：拜天祭地問前路，然後把香在地上就行了。”

    “你怎麼不自己點？老子只跪天地和父母，跪天地能勉強接。”陳皮說著拿出打火機點香，香頭燒的黑乎乎的冒著煙，點了好久都沒點燃，他問：“這香是不是黃黴了。”

    點香不起火冒黑煙點不著為兇香。

    我隨手出同一紮裡的香，打火，沒過一會就點上了。

    到這種怪異的況，兩人眼中閃過恐慌，不過卻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陳球手拿了三，照著也點了一炷，香很簡單的點上，對陳皮說：“你運氣不好，剛好到了黑香。”

    我手上的香灰燒的明白，陳球那一炷卻落著黑灰。

    問前路掉落的香灰有三種，黃白黑，白吉黑兇黃發福，黃神白仙黑是鬼！

    我覺心猛的一沉，暗想此行不利。

    業人燒香，向天地問自己前路是不準的！他們打算跟我一起去，燒出來的香，一個是大兇，一個是撞鬼，看來我的運氣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有些人邊帶一個子？真以為是帶著氣派？其實是沒事就算子的命，然後趨吉避兇。

    陳球見我盯著香灰出神，他也注意到了香灰的不對勁，趕拿了一炷香憑空的燒，結果屁事沒有，只要他問路就會燒出黑灰。陳皮不管怎麼點，燒出來的香都是黑煙滾滾。

    “燒窯的，這事有點玄。”陳球說。陳皮說：“不定是孝子又在嚇我們。”

    “這是在村外，那塊界牌看到沒？”陳球指著寫著陳莊的石頭，又說：“你認為他在村外會嚇我們嗎？”

    ……

    沒管他們兩的嘮叨，我看著苗寨的那個方向，了裝王曼一魂的小棺材，只有三天時間，不可能等明天燒出順勢香了再上路。

    我吐出一口長氣，嚴肅的說：“這次你們不能跟著，真會出事的。”說著，給他們解釋清楚了香的況。

    人沉默了一會，陳皮不屑的說：“我想看看有多兇！”陳球說：“撞鬼啊，如果是鬼就好了。”

    他們不肯回去，我們在路上搭了輛手扶拖拉機到了不能走車的地方，又翻過了一座小山，走在一條半米多寬的穀道上，陳皮拿著樹枝著穀邊的灌木，說：“天快黑了，你不會準備抹黑趕路吧？我小時候來過一次，過了這條穀道轉過彎，前面就是一片樹林，旁邊還有一條河，咱們可以先整點吃的。”

    “嗯！”

    我走在前面點頭，陳球一路都裝著深沉，走到路邊剛解開帶，跳起來說：“啊！有鬼……”島臺投號。

    我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笑哈哈的說：“孝子，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陳皮給了陳球一腳，不爽的說：“人嚇人嚇死人知道不？”陳球捂著屁，見我直直的瞪著前面的路，他順著看過去，說：“孝子，你看什麼呢？不會是被我嚇到了，想借機報複。”

    前面有河，山裡到了天黑起霧也很正常，但是霧氣以眼能見的速度增長，還分一層一層的，有的能見到，有的見不到，這他們太邪門了。

    “鬼吐煙。”

    我從角出三個字，凝重的看著穀道旁邊的灌木說：“找一個能藏的地方給鬼讓路，不要擋著別人得路了。”

    鬼吐煙，一般都是鬼辦大事才會出現。

    陳球開始還不信，慢慢的霧氣越來越濃，我們只能看到兩米開外的景象，他兩牽著手，陳皮拉著角跟著我找了一個地放暫時讓到了一邊。

    霧氣越來越濃，月灑在穀道周邊，兩旁灌木和雜樹都已經看不見了，只見到一層層披著月的霧氣。

    皮和球在一起，謹慎的盯著前邊的路。我著夜蕭，防備著無聊的鬼來找茬。

    在鬼吐的霧裡，相當於站在鬼的地盤上，氣無時不刻都在磨人的火焰，鬼卻不會有所損失。

    無聊的呆了大半個小時，瞇瞇眼陳球耐不住子，掏出眼點上，說：“也沒事啊！孝子，別自己嚇自己了……”

    我趕掐了他的煙，一掌扇過去說：“你怕鬼發現不了我們在這，點煙招它們來？”

    陳球還沒來得急反駁，我著迷迷糊糊的兩個燈籠在遠飄著，拍正他的臉說：“不用招了，別人都找過來了，不定真準備讓你當鬼婿呢？”

    兩個家夥見飄在霧裡的燈籠搖搖晃晃的靠近，嚇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這種就是見鬼的正常況，到鬼吐煙，火焰再重的人在霧裡呆久了也會見到鬼。

    霧裡點燈，不是嫁就是娶。鬼嫁娶和人一樣，喜歡圖吉利，如果路上到人，要麼不搭理，如果見到了一定會接去喝喜酒。如果被鬼看上了，鬼會喜上加喜，借著鬼喜堂讓看上人的鬼和人拜天地。

    娶鬼老婆或嫁鬼老公，結果都是死。

    “不想被鬼弄死就給老子忍著。”我按著陳球的腦袋，對著他的眼睛就是一拳，他的瞇瞇眼腫的了一條細。不等陳皮發笑，我一拳打翻他的，他歪著，說：“孝……子……燈籠來了。”

    我沒有回頭，心裡卻在暗罵：顧著毀他們的容，免得他們被鬼看上，老子把自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