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一,天厲國耒城。
昨日傍晚飄起的雪,今日清早就停了,耒城中一片銀裝素裹,不勝收。
東方煜按照原定的計劃,一大早就帶著東國前來送親的隊伍,離開耒城,踏上了歸國的路。雖然肯定趕不上回到大城過年了,但他也要儘快回去。
而耒城的百姓們都還在熱高漲地議論著昨日那場盛大的婚禮。
“蕭王肯定是因為聖旨才親自去迎親的。”
“不知道那個病秧子這會兒是不是已經死了?”
“有可能!東國太子今兒一早就走了,冇人會管那個病秧子的死活!”
“就算現在冇死,最多也就三天,的肯定會被扔出蕭王府!”
“可我家婆娘昨天親眼看到了那個病秧子的樣子,說得像九天仙兒一樣!你們說,蕭王會不會貪的,就不殺了?”
“真的假的?一個病秧子能有多?”
“真的!聽說昨天很多人都親眼看到了,說那個病秧子得不像人,像妖!”
……
流言沸沸揚揚,關於昨天那場婚禮的一切,還有穆妍絕妖嬈的容貌,都在以極快的速度,傳向了天下。
如此,耒城裡那些原本認為穆妍一定活不過三天的人,其中有一部分覺得蕭星寒可能會貪圖穆妍的,從而放過。
耒城慕容府,慕容恕聽完了屬下對流言的稟報,神淡淡地說:“讓各散出訊息,就說蕭王妃的容貌絕傾城,將蕭王迷得神魂顛倒,蕭王對非常寵。”
“是。”慕容恕的屬下很快就退下了。
慕容恕角微勾,他昨天請了琴姬過來奏樂,還花重金請了一群高手製造出漫天花雨,隻是因為蕭星寒對他說,一切都要給穆妍最好的。而那些事在外人看來,是他有求於蕭星寒,在刻意討好蕭星寒。
慕容恕知道,接下來天下人都會盯著蕭星寒和穆妍,那些堅信穆妍活不過三天的人,三天之後就會被狠狠地打臉,而在這之前,慕容恕要暗中掌控流言的發展,大肆渲染穆妍的貌和蕭星寒因為迷穆妍的所以非但冇殺,反而很寵這件事。
慕容恕的目的,是要給穆妍能在蕭星寒手中活下來,並且很快恢複健康製造一個合理的原因,消除天下人尤其是天厲國皇室之人的疑心,這也是蕭星寒的意思。
畢竟穆妍已經病了十五年了,還得了天下第一病秧子的名聲,曾經幾度傳出快死了的訊息。而世人眼中蕭星寒不該喜歡穆妍這個叛將之家的病弱之,不該為醫治,反而應該在奉旨和親完之後弄死穆妍,這才符合蕭星寒的格。
所以假如穆妍嫁給蕭星寒之後非但冇死,反而很快好了起來,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不合理的,也不符合他們的預期。
沉迷這個藉口,非常完,因為穆妍的容貌的確絕傾城,而蕭星寒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被所迷無可厚非。
昨日天厲國的齊皇後已經見過出嫁之時的穆妍,回宮之後對厲皇稟報了穆妍的禍水容,厲皇對於蕭星寒接下來的行為,會理解的。
蕭王府。
穆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在昏睡過去的時候蕭星寒給洗了澡換了乾淨的服,還上了藥,所以並不覺得不舒服,隻是有點疲憊,因為家男人在某方麵的力太旺盛了……
“起來吃點東西。”蕭星寒直接抱著穆妍坐到了桌邊,很地喂穆妍喝湯,湯裡還有穆妍悉的藥味。
“蕭寒寒,你突然變得這麼溫,心裡是不是想著,趕快把我餵飽養好,然後你就能拉著我繼續發了?”穆妍看著蕭星寒幽幽地說。
蕭星寒角微勾:“你不喜歡嗎?”
穆妍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要節製,縱慾傷。”
“我好不好,你還不知道?看來是我不夠努力。”蕭星寒看著穆妍說,語氣非常認真。
穆妍無語:“是我不好,求放過。”
蕭星寒輕著穆妍的長髮說:“你虛寒,親之後,好好調理,寒癥便會好的。”
穆妍瞬間明白了蕭星寒說的“好好調理”是什麼意思,換個詞,調和……
“如果接下來三天你都不讓我出門的話,外麵的人都會以為你把我殺了。”穆妍看著蕭星寒說。
蕭星寒很淡定地說:“不會,他們都會認為我被你的所迷,儘日纏綿。”
穆妍角微,瞬間明白了蕭星寒的意思:“所以,把我渲染禍水,你變鬼,對此你很自豪?”
“嗯。”蕭星寒微微點頭,“我就是沉迷你的無法自拔,這是事實。”
穆妍幽幽地說:“我是不是應該到自豪?”
如此,倒是解決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用“”兩個字將一切不合理變合理,這件事,很合理。
蕭星寒和穆妍親第一天,蕭王府大門閉,無人進出。
第二天,蕭王府大門閉,無人進出。
到了第三天,蕭王府的門依舊冇有開。
那些在暗中觀的人,事實上已經被這幾天沸沸揚揚的流言洗腦了,到這會兒真的覺得蕭星寒可能栽到一個人手裡了。
天厲國皇宮,厲嘯天正在和丞相蘇霽商談政事。
“蘇卿,你對外麵關於蕭王的傳言怎麼看?”厲嘯天突然開口問蘇霽。
蘇綺神恭敬地說:“回皇上的話,微臣希傳言是真的。”
“哦?蘇卿何出此言?”厲嘯天眼眸微閃。
“如今的蕭王妃是微臣的表妹,若真能了蕭王的眼,自然是好事。”蘇霽神平靜地說。
厲嘯天笑了:“蘇卿倒是很實在,不過蘇卿覺得,蕭王是會沉迷的人嗎?”
蘇霽神平靜地說:“蕭王是男人。”
對於蘇霽的回答,厲嘯天哈哈笑了起來:“蘇卿所言極是。”
雖然厲嘯天一開始覺得這件事有幾分怪異,那隻是因為蕭星寒向來不近,可親之前,蕭星寒纔剛剛冒出來一個私生子,而齊皇後都說穆妍的容貌絕傾城無人能及。厲嘯天認真想了想,覺得作為一個男人,蕭星寒看上穆妍的貌,倒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對厲嘯天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因為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發現蕭星寒也有這樣的弱點。一個太過完的臣子並不會讓君主放心,有弱點,才更好。
蘇霽出宮回府,正好到蘇綺要出門。
“阿綺要去哪裡?”蘇霽看著蘇綺問。
“去看小表妹。”蘇綺依舊是一男裝,披著一件青的披風,看起來英姿颯爽。
“新婚燕爾,你還是不要去打擾了。”蘇霽對蘇綺說。
“大哥,現在外麵都在說小表妹用迷住了蕭星寒,有些人還把小表妹傳了魅人心的妖,說隻有妖才能迷得住蕭星寒那樣冷無的人。”蘇綺對於那些流言顯然有些不爽。
蘇霽微微一笑:“何必在意那些?小妍和蕭星寒的名聲早已經不能更差了,再添一筆也無妨,他們自己都不在意。”
蘇霽知道,一開始傳出的流言還有很多其他的聲音,後來被渲染這樣,幾乎隻剩下一種說法,應該是有人在暗中縱,而且做得非常高明。
在蘇霽看來,這是好事,拜流言所賜,穆妍無需再偽裝,很快就能明正大地出現在人前,恢複正常也不會被懷疑。至於暗中縱流言的人,蘇霽覺得就算不是蕭星寒,也一定和蕭星寒有關。
“其實我知道,那些流言對小表妹是有利的,我就是不想聽他們說。”蘇綺冇好氣地說,“算了,我現在去,蕭星寒肯定不會給我好臉,說不定等我走了他會變本加厲地欺負小表妹!”
蘇霽角微勾:“你知道就好。”穆妍嫁給蕭星寒這件事,是穆妍自己願意的,他們最好不要乾涉過多。如今穆妍已經和蕭星寒了親,蕭星寒當前,還能想到讓人控製流言,為穆妍之後出現在人前做鋪墊,也算是對穆妍很用心了。
慕容府。
“主,琴姬求見。”
聽到門外的聲音,慕容恕神淡淡地說:“進來。”
下一刻,門開了,蒙著麵紗的白子懷中抱著一張琴走了進來。
“慕容主,打擾了。”琴姬看著慕容恕說,一雙眼眸沉靜無波。
“秦姑娘找在下有何事?”慕容恕請琴姬落座,看著問道。琴姬的名字世人都不知道,但慕容恕和來往過幾次,也算是朋友,知道真正的名字做秦箏。蕭星寒和穆妍大婚之日,慕容恕花重金請了秦箏過來奏樂,不過易已經完了,慕容恕本以為秦箏早已離開了。
秦箏看著慕容恕說:“我有一樁生意,想和慕容主談談。”
“秦姑娘請講。”慕容恕微微點頭。向來都是他找秦箏,這還是第一次秦箏主找他說有生意要談。事實上慕容恕對秦箏的瞭解也僅限於知道的名字而已,連的真容都冇有見過。
“慕容主幫我找一個人,價錢隨便開。”秦箏看著慕容恕說。
“秦姑娘要找什麼人?”慕容恕看著秦箏問。
“獨孤傲。”秦箏眼眸平靜地說。
慕容恕神如常地看著秦箏說:“秦姑娘應該知道,東皇重金懸賞捉拿獨孤傲,死活不論,如今全天下的高手超過半數都想要搶這單生意,你找在下,難道是想從中間賺一筆?”
慕容恕其實很清楚,秦箏的目的不會像他所說的那樣,他隻是在不著痕跡地試探秦箏和獨孤傲到底有什麼關係。
秦箏目平靜地說:“慕容主,獨孤傲是我的兄長。”
慕容恕眼眸微閃:“想來秦姑娘接了在下的生意,千裡迢迢趕來耒城,是因為聽說令兄在耒城出現的訊息了。”
“冇錯。”秦箏微微點頭。
“秦姑娘,在下有話就直說了。”慕容恕神淡淡地說,“既然秦姑娘說獨孤傲是你的兄長,那麼你們之間想必有獨特的聯絡暗號,你在耒城停留這幾天,該找的地方應該都找過了,一無所獲纔會來找在下。”
“是的。”秦箏再次點頭。
“在下先前並未關注過令兄的行蹤,但在下猜測,令兄現在極有可能是不自由的,否則,你早已見到他了。”慕容恕看著秦箏說。
秦箏眼底閃過一擔憂:“我也想到了,但他一定就在耒城。”
“這生意,請恕在下接不了。”慕容恕神淡淡地說,“或許令兄真的就在耒城,但這其中定然有圈套,想必秦姑娘也能想到這一點。”
“慕容主,不需要你冒險,隻需要給我提供一些資訊可以嗎?”秦箏看著慕容恕問。
慕容恕搖頭拒絕了:“抱歉,這耒城中臥虎藏龍,並非在下能夠掌控的地方。在下這次來耒城,隻是有事求蕭王,至今尚未功,不想節外生枝。”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慕容主了。”秦箏微微點頭,抱著的琴,起離開了。
慕容恕看著秦箏的背影眼眸微瞇,或許,他應該去蕭王府走一趟了。
是夜,耒城中萬籟俱寂。
慕容恕剛一靠近蕭王府就被劍龍衛攔下了,但他有自由出蕭王府的特權,所以確認份之後很快就放行了。
慕容恕進了蕭王府的主院,先見到了守門的青木。
“你家主子現在可方便?”慕容恕看著青木問。蕭星寒新婚,慕容恕可不想打擾了蕭星寒的好事,不然他會悲劇的。
“慕容主請。”青木微微一笑,對著慕容恕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慕容恕進門,就看到溫暖如春的房間裡麵,蕭星寒一個人坐在窗邊喝酒,不見穆妍的影,而隔間的書房裡麵此時亮著燈。
蕭星寒冇有戴麵,曾經冷的臉龐如今在昏黃的燈之下顯得和了一些。慕容恕微微一笑:“星寒,我以為你在溫鄉裡逍遙快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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