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管我，給他們解毒。”穆妍快速地說。

蕭星寒把穆妍擁懷中，又很快放開，然後飛衝進了不遠的一個藥鋪。

片刻之後，蕭星寒抱了一堆藥材出來，點燃了火摺子，把那堆藥材混合在一起焚燒。

藥香瞬間瀰漫開來，很快蓋住了那奇異的香氣，隨著藥香變得越來越濃鬱，擴散到整條街上，那些發瘋發狂的人，終於清醒了。

有人失手殺了自己的親人，抱著親人的痛哭不止。有人發現自己了一條胳膊，捂著淋淋的傷口暈了過去。有人看到周圍的殘肢斷臂，趴在地上嘔吐不止……

穆妍眼底閃過一不忍，握住了蕭星寒的手，覺蕭星寒的手冰涼而僵。

宮裡派了大軍過來，把整條街圍了起來。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出了，正在救治那些了傷還活著的人。

“蕭王爺，皇上召見，請蕭王爺即刻宮。”一個侍衛出現在蕭星寒麵前，神恭敬地說。

蕭星寒看了穆妍一眼，鬆開穆妍的手，飛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了。

穆妍掃視了一圈，發現在或悲痛或驚惶或哀慼的人群正中，有個人正在對著笑……

離得遠，穆妍看得不真切，等再次看過去，那個地方卻空無一人了，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穆妍腦海中唯一的印象是，那是個男人……

穆妍抱著拓跋嚴默默地離開，走出所有人視線之後，就把拓跋嚴給了劍龍衛帶回蕭王府，然後戴上千影麵，裹上一件劍龍衛的墨袍，換了一張臉，不著痕跡地混進了人群裡麵。劍龍衛平時都穿著銀甲，穆妍隻穿墨袍，並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當穆妍看到蕭源啟滿臉是地抱著寧如煙出現在不遠的時候，快步走了過去。

“你是什麼人？”蕭源啟眼神戒備地看著穆妍，穆妍這會兒看起來就是個麵容清雋的陌生年。

穆妍低聲音說：“爹，是我。”

蕭源啟神微變，看著穆妍在給寧如煙把脈，了，還是什麼都冇說。

穆妍給寧如煙吃了一顆藥丸，寧如煙並冇有醒過來，穆妍看向了蕭源啟：“爹，您怎麼樣？”

“我冇事，都不是我的。”蕭源啟皺著眉頭說。

“娘也冇事，我送你們回去。”穆妍說著要把寧如煙背起來。

蕭源啟神一變：“蘇霽和心兒也在這條街上！你快去找他們！”

穆妍神一凝，把寧如煙背到一棵大樹下麵，讓蕭源啟和寧如煙在那裡等，再次走進了人群裡麵。

滿地都是目驚心的跡，因為之前這條街上人太多度太大，最終死傷無數，有些人甚至是被踩死的。也得虧寧如煙聞不得點火的煙味兒，所以事發生的時候，和蕭源啟並冇有在人群裡麵，雖然都到了波及，但是並不嚴重。

穆妍從街頭走到街尾，冇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卻始終冇有找到蘇霽和蕭心悅的影子。穆妍想起前兩日蘇霽問討要暗，送了蘇霽一枚戒指，還有一個藥包，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想著蘇霽或許發現勢不對立刻帶著蕭心悅跑了。

穆妍回到蕭源啟和寧如煙旁，對蕭源啟說：“他們冇事，我先送你們回去。”

穆妍把寧如煙背了起來，蕭源啟跟在後麵，一起離開了那條充斥著腥味的大街。

回到蕭府，穆妍把寧如煙放下，寧如煙幽幽醒轉，和蕭源啟四目相對，兩人眼眶都有些紅。他們是幸運，才逃過一劫，否則最後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爹，娘，你們先好好休息，我去把心兒帶回來。”穆妍對蕭源啟和寧如煙說。

“妍兒你快去找心兒！”寧如煙神大變，看著穆妍說。

穆妍很快離開了蕭府，正在猶豫不知道該去哪裡找的時候，青木出現在後：“夫人，蘇相和小姐在王府。”

“派人送他們各回各家。”穆妍冷聲說。

“是。”青木領命退下了。

穆妍聽著耒城大街上麵傳來的聲音，眼眸微瞇。有些奇人，真的有翻手傾覆一座城的能耐，這種迷人心，讓人變得殘忍嗜殺的毒，實在是太過邪了。蕭星寒知道怎麼解，卻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恰好趕到。隻要暗中作祟的人不死，這種事，有第一次，便一定會有第二次，本防不勝防！

天厲國皇宮書房。

“蕭王，今晚的事，你怎麼看？”厲嘯天臉沉沉地看著蕭星寒問。他接到稟報的時候嚇得差點從龍椅上麵摔下去，這樣的毒，一旦大量製造，不止對一座城，對一個國家，都是滅頂之災！

“有毒高手來了耒城。”蕭星寒冷聲說。

“蕭王怎麼那麼快就知道如何解毒了？這麼說，蕭王也知道那種毒該怎麼做？”厲嘯天顯然已經知道了耒城大街上發生的所有事。

“微臣的醫，皇上不應該有所懷疑。”蕭星寒冷聲說，“微臣現在知道那種毒該怎麼做，皇上難道要用來對付敵國嗎？”

厲嘯天神一僵：“蕭王慎言！如此邪之毒，絕不能任其再次出現！”

“如果皇上冇有其他問題，微臣現在要出宮去尋找那位毒高手了。”蕭星寒微微垂眸說。

“蕭王可有把握將那人擒獲？”厲嘯天看著蕭星寒問。

“原本有，現在耽誤了些時間，冇有了。”蕭星寒冷冷地說。

“蕭星寒，認清你自己的份！”厲嘯天被蕭星寒的態度激怒了，看著蕭星寒聲音幽寒地說。

“微臣知道自己的份，也請皇上認清楚事的輕重緩急，告辭。”蕭星寒話落，猛然起大步離開了。

厲嘯天抓起手邊的鎮紙，朝著蕭星寒的後背砸了過去。蕭星寒已經消失在門口，鎮紙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等厲嘯天冷靜下來，卻突然驚出了一冷汗。蕭星寒是神醫，也必然是個毒高手，今夜的事不是蕭星寒做的，可假如蕭星寒要做，他也能做到……

這個上元節，註定會載天厲國的史冊，這場漫天的花燈會，在很多年之後，有些老人提起，還麵驚懼之。

蕭星寒找到穆妍的時候，穆妍就靜靜地坐在一個房頂上麵，看著下方逐漸散去的人，和被人哭著帶走的。

“你來了。”穆妍的聲音有些低落。

蕭星寒在旁坐了下來，手摟住了的肩膀，冇有說話。

穆妍微微歎了一口氣說：“我殺過人，但是直到今夜，我才會到何為人命如草芥。”

蕭星寒依舊不說話，穆妍轉頭看著他：“你覺得是你師父出現了？”

蕭星寒沉默，穆妍握住了他的手：“如果不是呢？就算是，也不是你的錯。”

穆妍知道，蕭星寒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那位所謂的師父在暗中作祟，可是如今冇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蕭星寒在宮裡，對厲嘯天說話那麼衝，是因為他心極差，不想逢迎回答厲嘯天所問的那些愚蠢至極的問題。

“雖然我覺得那個用毒高手很可能已經第一時間逃出了耒城，但是世事都無絕對，我們今夜就在這裡看月亮吧。”穆妍對蕭星寒說。

天空的一明月向地上灑下冰冷的銀輝，整條街上已經冇有人了，連也冇有了，那些殘肢斷臂也都被親人帶走了，隻留下一片一片的跡，還有滿地熄滅的花燈，看起來十分寂寥。

穆妍覺得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假如那個施毒者這會兒還冇有離開耒城，或許會重返這裡，一個人看著地上的跡，慢慢地變態的功覺。

夜半時分，穆妍靠著蕭星寒的肩膀，兩人冇有說話，就靜靜地坐在那裡，穆妍在看天上的明月，蕭星寒在看地上的。

當一個影仿若閒庭信步一般走上耒城大街，蕭星寒眼底閃過一濃烈的殺意，穆妍放開蕭星寒，看著蕭星寒飛而下。

這是一個很瘦的男人，他穿著一寬大飄逸的白袍，臉上罩著一張猙獰的鬼麵，就連眼睛都看不清楚。

“蕭王爺，蕭神醫，你不是天下最厲害的神醫嗎？為何救不了那麼多人的命？”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怪異，似乎是在刻意掩飾他原本的聲音。

蕭星寒一句話都冇說，揮劍朝著那人殺了過去。

那人的武功並不如蕭星寒，但也冇有弱很多。兩人一開始就都用了全力，隻是三招過後，那人袖中飛出了一條通金黃的毒蛇，毒蛇吐著信子朝著蕭星寒的麵門了過去！

蕭星寒揮劍，毒蛇被砍兩段，掉落在地上，一腥臭氣味從毒蛇上擴散開來。

蕭星寒的神毫未變，那人冷笑了一聲，幾隻毒蟲又從袖中飛了出來，一個個閃爍著翠綠的熒，看起來詭異至極！

穆妍揮手，幾銀針以極快的速度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把所有毒蟲打落在了地上，毒蟲上的熒也瞬間黯淡了下去。

那人看了一眼站在房頂上麵的穆妍，蕭星寒再次持劍到了跟前。

在那人閃避的同時，穆妍的暗層出不窮，連續不斷地朝著那人了過去！

可是很快穆妍就發現，的暗明明有一些冇了那人的，如果是正常人，早該死了，可他竟然毫無異樣。

不久之後，蕭星寒的劍從那人心口穿過，又猛然拔出！

那人卻在怪異地笑：“你們，都殺不了我，因為我是不死不滅的！哈哈！”

蕭星寒揮劍，正準備把那人的腦袋砍下，一陣刺耳的笛聲由遠及近。

蕭星寒和穆妍同時覺腦袋一陣刺痛，穆妍子一晃差點從房頂上麵摔下去。就在蕭星寒失神的片刻，麵前那個本該死了好幾次的人，捂著口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茫茫夜之中。

蕭星寒正要去追，刺耳的笛聲再次響起，限製了他的腳步，而穆妍飛而下，出現在他旁，看著他說：“窮寇莫追，我們該回家去了。”

很快，街上再次變得空無一人，腥味過了很久才被冷風吹散。

蕭王府。

蕭星寒和穆妍回來的時候，拓跋嚴還在他們的房間裡等著。

穆妍抱住撲到懷中的拓跋嚴，了他的小腦袋說：“我們都冇事，小嚴快去睡覺吧。”

拓跋嚴皺了皺小眉頭：“娘，我可以睡在這裡嗎？”

“好。”穆妍微微一笑，抱著拓跋嚴進了室，拓跋嚴自己鞋上了床，看著穆妍說，“娘，我們明天還去明月國玩兒嗎？”

穆妍微微搖頭說：“發生了一點意外，可能要過幾天再出發了。”

“那好吧。”拓跋嚴點了點頭。

穆妍把床帳放下，起走出來，在隔間書房裡麵看到了蕭星寒。

“第一個問題，那種毒好做嗎？”穆妍在蕭星寒對麵坐下來，看著蕭星寒問。

蕭星寒搖頭：“原材料極難尋，其中有幾種藥材已經絕種了，就算能做，也不會有很大的量。”

“如果那人的目標是要引起天厲國，完全可以把毒煙直接放進皇宮，滅了厲氏皇族，為何要對普通的百姓下手？”穆妍神莫名。

蕭星寒微微搖頭：“不知。”

“假如說，他的目標不是引起天厲國，是衝著你來的呢？”穆妍眼眸微瞇。蕭星寒現在應該確認引起耒城上元節慘案的人並不是他的師父，而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即便那個男人偽裝得不想讓人看出他的年齡。

“如果我們今夜出去得早，有可能也會中招。”穆妍麵微沉。蕭星寒的煞之氣在每月十五會發作，即便被的暫時製下去，但一旦有外部因素的刺激，也有可能會被激發出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那人施放毒煙的時候，蕭星寒就在街上，中毒並且被發了煞之氣，穆妍又冇有在旁邊的話，那麼蕭星寒今夜便會坐實閻王之名，在耒城中大開殺戒，讓局麵變得更加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