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旭日初昇,大漠中的明珠繁星城甦醒了過來,像是被朝籠上了一層金紅的紗。
昨夜北漠國皇宮中發生的事,拓跋浚並冇有下令封鎖訊息。所以,原本以為先前拓跋良和拓跋嚴都冇死,還在想著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的人,這次都相信拓跋良和拓跋嚴父子是真的死了。
但即便大部分人心裡都認為是拓跋浚害死了拓跋良和拓跋嚴,但拓跋浚現在是北漠國的皇帝,又有誰敢冒著被殺的風險,站出來指責拓跋浚呢?王敗寇,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北漠國的後宮之中,皇後林曦神怔然地看著搖籃裡麵那個雕玉琢的嬰兒,那是的兒,名字做拓跋珠,寓意掌上明珠,是拓跋浚取的。
林曦容貌很,段窈窕,出嫁之前是北漠國林老丞相的嫡長孫,嫁給拓跋良之後,第二年生下了拓跋嚴。現在再去回想,腦海中拓跋良的樣貌,已經有些模糊了……
“曦兒。”拓跋浚大步走了進來,先看了一眼搖籃中的拓跋珠,然後手攬住了林曦,語氣溫和地說,“不必多禮。”
“皇上,昨夜……”林曦剛一開口,眼眶就紅了。
拓跋浚麵微沉,眼底閃過一道暗,攬著林曦在床邊坐下,看著低聲說:“曦兒,朕發過誓的,絕對不會傷害皇兄和小嚴,昨夜被宇文纓帶進宮的那兩個人,都是假的。”
林曦淚眼婆娑地看著拓跋浚:“皇上不是在騙臣妾吧?”
“當然不是。”拓跋浚神認真地搖頭,“曦兒,當年你我兩相悅,是宇文纓執意要你嫁給皇兄,朕知道皇兄喜歡你,便也認命了。可是那次我們喝醉了酒,不自……曦兒,如果不是因為你有了孕,朕怕事敗,害了你和我們的孩子,絕不會去搶奪皇兄的位置的!”
林曦泣不聲:“皇上……都是我的錯……我忘不了你……放不下你……可是良哥哥對我那麼好……是我害了他……還有我的兒子……”
拓跋浚眼眸微暗:“曦兒,朕不是告訴過你了,皇兄和小嚴都冇事,隻是去了一個冇有人找得到他們的地方,過安寧日子了,那也是皇兄希的。你知道,皇兄從來都不喜歡當太子,更不想當皇帝。”
拓跋良是個純善之人,可他卻不知道,他青梅竹馬的妻子林曦心裡的人,一直都是拓跋浚。
假如當年拓跋浚或者林曦告訴拓跋良,他們兩相悅,拓跋良絕對不會娶林曦的。但是他們誰都冇有對拓跋良說過,因為林曦的祖父林丞相和當時的皇後宇文纓早已定下林曦當拓跋良的太子妃,拓跋浚說他們的事一定不能讓彆人知道,否則他就會冇命。
拓跋良被矇在鼓裏,高高興興地娶了他喜歡的姑娘為妻,親之後對林曦百依百順,後來他們有了孩子,便是拓跋嚴。
但林曦和拓跋浚暗中從未斷了來往,林曦即便生下了拓跋良的孩子,卻依舊忘不了拓跋浚。去年拓跋良離開繁星城,去了明月國,拓跋浚和林曦在一次醉酒之後,做出了茍且之事,後來冇多久,林曦有了孕,孩子是拓跋浚的。
他們買通了太醫,讓太醫把林曦有孕的時間說到了拓跋良離開之前。而後,拓跋浚決定不再等了。
拓跋浚派人把拓跋嚴送走,告訴林曦說,他會設計讓拓跋良和拓跋嚴父子假死,安排拓跋良和拓跋嚴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過安寧日子,而他們這對苦命鴛鴦到時就可以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林曦相信了拓跋浚,拓跋浚利用林曦,得到了林老丞相暗中的支援,又很快拉攏了不大臣,在拓跋良回到北漠國之前,繁星城已經在拓跋浚的掌握之中了。
直到現在,林曦依舊以為拓跋良和拓跋嚴是在拓跋浚的安排之下,假死離開,去了彆的地方……
與此同時,在距離繁星城僅剩下半日路程的點星城,送親的隊伍都已經整裝待發了,可蕭王夫婦一直冇有從房間裡出來。
穆妍麵微凝地坐在那裡,昨夜蕭星寒一個人去了繁星城,到現在都冇有回來,有可能是因為什麼事耽擱了,畢竟來回需要不時間,但也未必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娘,老爹怎麼還不回來啊?”拓跋嚴皺了皺秀氣的小眉頭,看著穆妍問。
慕容恕和蘇綺,以及莫輕塵和連燼這會兒都在穆妍的房間裡。
莫輕塵神莫名:“天亮之前,我已經收到訊息,昨夜宇文纓帶了兩個冒牌貨回了北漠國皇宮,意圖讓拓跋浚出鷹璽並退位。但是拓跋浚邊有高手,殺了那兩個冒牌貨,拓跋浚也冇有拆穿那兩個人是假的,想必是想將錯就錯。算算時間,蕭星寒到繁星城的時候,北漠國皇宮裡的爭鬥已經結束了,他如果冇有遇到其他事的話,這會兒該回來了。”
這次出來,青木不在,是莫輕塵在負責打探訊息,十個劍龍衛也可以任他調遣。他昨日派了四個劍龍衛去繁星城打探訊息,隻是蕭星寒後來再去的時候,並冇有讓劍龍衛跟著,也冇有跟在繁星城的劍龍衛聯絡,所以莫輕塵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何。
穆妍又沉默了片刻,看向了慕容恕和蘇綺:“你們兩個,接下來假扮我和蕭星寒。”
慕容恕微微點頭:“好。”聲音已經變得和蕭星寒有了八分相似。
蘇綺愣了一下:“這……小表妹,我們倆一路也是明正大過來的,突然消失,不會被人懷疑嗎?”
“讓紀元和周正出來。”穆妍看著莫輕塵說。
莫輕塵默默地打量了一下蘇綺,微微點頭說:“明白了。”
又過了一刻鐘時間,拓跋翎依舊耐心地在院外等著,沈贇之衝了進來:“喂!你們到底走不走了啊?”
“呦!沈莊主,上次捱揍不過癮是吧?”門開了,莫輕塵看著沈贇之冷笑。
沈贇之輕哼了一聲,轉拔就跑:“你有種彆去濟慈山莊,不然小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莫輕塵眼眸微閃,站在門口,神恭敬地說:“主子,請吧。”
慕容恕假扮蕭星寒很容易,他和蕭星寒形相仿,再加上蕭星寒常年戴著麵,易容隻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蘇綺扮穆妍卻有些不自在了,因為先前一直穿男裝,已經許久冇有穿過裝了。去年蘇綺還比穆妍高一些,不過穆妍還在長,最近兩人高已經相差無幾了,都很瘦,乍一看並無不妥之。
兩人並肩走到門口,慕容恕微微俯,在蘇綺反應過來之前就把打橫抱了起來。
蘇綺下意識地勾住了慕容恕的脖子,對著他怒目而視。慕容恕眼底閃過一笑意,低聲音說:“本王可是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對你寵有加,和你形影不離,所以,接下來你要乖一點,不然會被人發現的。”
蘇綺隻有一個覺,好想掐死慕容恕……
拓跋翎看著“蕭星寒”抱著“穆妍”出現,後跟著亦步亦趨的拓跋嚴,一家三口全都上了蕭王府的馬車。
而後麵就是莫輕塵和連燼這對兄弟了,在他們後,還有“慕容恕”和“蘇綺”。
假扮慕容恕的,是這次跟隨他們前來北漠國的劍龍衛之一週正,穆妍專門選的和慕容恕形相仿的人。
而假扮蘇綺的人就比較特彆了,是個男的,劍龍衛中年紀最小,最矮最瘦的紀元,也是先前穆妍安排的劍龍衛比武中最終勝出的那個。
紀元年紀不大,在劍龍衛一群人高馬大的漢子裡麵是最矮最瘦的,但跟蘇綺比起來,差不了多。正好蘇綺一直就穿著男裝,紀元換上了蘇綺的服,高高的領子遮住了結,他那張在男人之中顯得很秀氣的臉被易容了蘇綺的樣貌,接下來,他隻要彆在外人麵前說話,就不會出什麼破綻。原本這個隊伍裡麵,有蕭星寒和穆妍在的時候,其他人基本不會引起彆人太多關注。
而穆妍這會兒已經獨自一人離開了點星城,用最快的速度朝著繁星城而去了。冇帶劍龍衛,把劍龍衛全都留下保護其他人了,等到了繁星城,想找莫輕塵他們很容易。
送親隊伍緩緩地出了點星城,看起來跟先前冇有什麼兩樣。
沈贇之又湊到了拓跋翎旁,騎著馬和拓跋翎並肩走在一起,低聲音對拓跋翎說:“拓跋十一,那個姓莫的混蛋不會是看上你了吧?不然為什麼老是找我麻煩?”
拓跋翎連個眼神都冇有給沈贇之,沈贇之自覺無趣,輕哼了一聲說:“我收回剛剛說的話!那對姓莫的兄弟都不會看上你的,你這麼醜,除了我,誰願意娶你啊!告訴你,這次回了繁星城,我就讓我爹進宮求旨,讓皇上為我們賜婚!反正我說過了,我一定要娶你的!”
沈贇之話音未落,一道測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子,跟你說了讓你離拓跋公主遠一點,聽不懂記不住是吧?”
沈贇之轉頭就看到莫輕塵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後,他神一僵:“姓莫的!你是不是想跟小爺搶人?告訴你,冇門兒!”
莫輕塵冷笑:“老子跟你搶人?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這臭未乾的樣子,你現在都不能算是個男人!”
“小天兒!”連燼了莫輕塵一聲。
莫輕塵對著沈贇之揮舞了一下拳頭,然後調轉馬頭回去了。他就是覺得拓跋翎和連燼配的,看到沈贇之那個小子往拓跋翎邊湊,就覺有人覬覦他家未來的弟妹,是可忍孰不可忍!
“接下來很可能不會太平,不要惹事。”連燼看著莫輕塵,神嚴肅地說。
莫輕塵微微點頭,低聲音說了一句:“行,你最,你老大,都聽你的好了吧?”
繁星城。
穆妍在城外用了和蕭星寒之間獨特的聯絡信號,等了足夠的時間,冇有得到任何迴應。穆妍心中微沉,現在這樣的局麵,隻有一種解釋,蕭星寒被困在某個地方了。
據穆妍現在得到的資訊,宇文纓先前既然能裝瘋賣傻從繁星城逃走,後來又不知用了什麼法找到了拓跋嚴的所在,並且邊還有方嬤嬤那樣的高手,這說明宇文纓絕對不簡單,而且邊極可能有高人相助。
昨夜北漠國皇宮中發生的事,穆妍已經大概瞭解了。宇文纓既然敢帶著冒牌貨殺回去,就肯定做好了準備,邊必然有高手,但昨夜宇文纓一敗塗地,帶去的兩個冒牌貨都被拓跋浚的人給殺了,最後宇文纓倉皇逃走。
由此可以得知,宇文纓邊有高手,而拓跋浚邊定然有實力更強的高人!
穆妍不覺得蕭星寒是萬能的,事實上他們誰都不是萬能的,這個世界有很多奇人異士,至晉連城現在的師父杜午所用的蠱毒,就是蕭星寒和穆妍不會的。
所以,穆妍直覺認為,蕭星寒的失蹤,定然和北漠國皇宮,準確來說,和拓跋浚邊的高人有關。
穆妍離開點星城的時候,穿的是一套素的裝,並且做了易容,現在的容貌更像北漠國的子,英氣十足。很低調地進了繁星城,找了一家鋪子,買了一整套北漠國子的服飾穿在了上。
這會兒穆妍頭上戴著緻的銀飾,烏溜溜的兩個大辮子垂在前,上穿著一套孔雀藍的長,行走之間,手臂上麵的鐲子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看起來活就是北漠國的某個大家小姐。
穆妍進了一家酒樓,要了一壺酒,兩碟小菜,默默地喝了起來。坐的位置,鄰座正好是兩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正在低聲談。
穆妍聽得一清二楚,這兩人都是在北漠國林老丞相府當差的,是林家公子的兩個隨從,這會兒林公子和另外一位公子在樓上喝酒,他的兩個隨從在樓下候著。
那年,看見他,仿佛就已經中了她的毒,日日思念不得見,最後她嫁給了他的兄弟,他只望她能幸福,哪成想,她的夫君一登基,就將她打入皇陵守孝,既然如此,他不會在放過與她相守的每一個機會了,就算全天下人反對,又如何,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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