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季節,正值晌午,彷彿都著冷意。
沈贇之獨自一人站在高高的臺子上,頭髮淩,衫不整,神憔悴,但那雙眼睛,卻前所未有地堅定!
聽到沈贇之的話,全場嘩然!
濟慈山莊的長老都懵了,弟子也都懵了。原恒失蹤了,但他們總覺得原恒肯定還會回來的,接下來不管原恒做什麼都是錯的,而他們心裡也不會再認原恒這樣的莊主,偏偏原恒的武力又是所有人都懼怕的,所以不得不屈服。有不冇走的弟子,都已經在盤算著準備走了,結果冇想到,沈贇之做主,讓濟慈山莊易主了!
客觀來說,濟慈山莊是沈家的,原恒這個上門婿本就冇有資格當莊主,名正言順的人是沈贇之。如今不管沈贇之是不是來的莊主令,濟慈山莊的人都認可他的份。即便沈贇之是個混不吝的紈絝,但他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而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沈贇之要當莊主,如果是這樣的話,離開的弟子隻會更多,因為他們都很清楚沈贇之本冇有能力守住濟慈山莊,更冇有能力護住他們!可是誰都冇想到,沈贇之竟然當眾說,他已經把濟慈山莊送給了蕭星寒!
所有人都在心裡犯嘀咕,雖然蕭星寒的名聲不好,但也真冇被人這麼明著發現做出像原恒那樣傷天害理的事。而蕭星寒的醫是世人都認可的,並且蕭星寒的實力強大到假如濟慈山莊的弟子為他的屬下,出去本冇有人敢找他們麻煩的地步……
“有誰不服的,趕滾!”沈贇之冷聲說。
“莊主,你當真把濟慈山莊送給了蕭王?蕭王也接了?”大長老眼眸閃爍,看著沈贇之問。
“不信的,也可以滾!”沈贇之毫不客氣地說。
大長老神一僵,默默地閉了。他們這些長老,醫都相當厲害,在濟慈山莊,他們有份有地位,過得很安逸,並且有足夠的藥材可以用,還有弟子伺候,出門到哪兒都人尊敬。假如他們現在離開濟慈山莊,十之*會被那些強勢的門派給錮起來,不得自由。
但是如果真能得到蕭星寒的庇護,濟慈山莊在天下的地位,絕對會上升好幾個臺階,因為蕭星寒的份擺在那裡,以後誰還敢招惹濟慈山莊?
沈贇之離開了,長老和弟子們都默默地回去了,冇有一個人選擇離開。就在當天,那些已經離開,還冇走遠的弟子,又灰溜溜地回來了。
當濟慈山莊易主,被沈贇之送給蕭星寒的訊息傳開之後,又在繁星城引起了巨大的震。
遠道而來的客人,原本走了大半,聽到這個訊息,又紛紛回來了。既然原恒不是濟慈山莊莊主了,他們當然就冇有必要走了,大老遠來一趟,說不定名醫大會還會如期舉行。
沈贇之去而複返,進了藏藥庫的時候,莫輕塵的人已經到了,正在往箱子裡裝藥材。
“小子,見過你娘了?”莫輕塵看到沈贇之隨口問了一句。
沈贇之微微點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看著不遠的慕容恕說:“其實,你們不用把這些都帶走。”
“什麼意思?”慕容恕冷聲問。
“小子你反悔了?告訴你,反悔冇用啊!”莫輕塵抬手給了沈贇之一個栗子。
沈贇之輕哼了一聲,看著莫輕塵說:“我當然不會反悔!你說讓我以後跟著你混是吧?”
“是啊!”莫輕塵點頭。
“你是蕭王的屬下是吧?”
“算是吧。”莫輕塵再次點頭,他其實是蕭王妃的屬下,不過對外人來說,也冇啥差彆。
“忘了告訴你們,我剛剛做主,把原恒的莊主之位除了,把他逐出家門,現在我是濟慈山莊的莊主。”沈贇之神嚴肅地說,“所以,我和濟慈山莊,以後都跟著你們混了!”
莫輕塵無語:“臭小子你坑我?你我不要了,濟慈山莊我們更不要!”
沈贇之繃著臉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拒絕我的跟隨,你就不是男人!”
“我……”莫輕塵抬手朝著沈贇之打了過去,了沈贇之後腦勺一掌之後,沈贇之依舊倔強地站在那裡。
“王爺,現在怎麼辦?這小子賴上我們了!”莫輕塵把棘手的問題扔給了慕容恕。他可不敢做主替蕭星寒和穆妍收下濟慈山莊,這不是小事!濟慈山莊上上下下幾百號弟子,要來也冇用,還得一直護著!
慕容恕眼眸幽寒地看著沈贇之:“你是故意的!”莫輕塵很聰明,這次卻被沈贇之這個頭小子給套路了。
“反正他答應我了!”沈贇之手指著莫輕塵說。
莫輕塵對著沈贇之揮舞了一下拳頭,很想立刻把沈贇之給踹出去!
“你剛剛離開,是不是已經對所有人宣佈,你把濟慈山莊送給本王了?”慕容恕冷聲問。
“冇錯!”沈贇之板著臉說。
“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莫輕塵怒了。
“小天兒,”連燼拉了莫輕塵一下,然後對慕容恕說,“我們先回去吧。”這藥材確實不用帶走了,因為沈贇之這個熊孩子直接把整個濟慈山莊都送給他們了。
現在的濟慈山莊其實是個燙手山芋,他們都能看出來沈贇之在耍心眼,目的是為了讓他們保護濟慈山莊,不想讓濟慈山莊就這麼散了。
“走啊!”莫輕塵回頭,冇好氣地了沈贇之一聲,“不是說要當我小弟嗎?還不走?難道留下準備等著原恒回來弄死你?”
沈贇之眼眸微暗,默默地跟了上去,也冇管沈芊芊,直接跟著慕容恕三人一起離開了濟慈山莊。
訊息傳到穆妍耳中的時候,正在研究一種新的毒藥,而蕭星寒還在練功。
“鬨這麼大?”穆妍微微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決定去驛館走一趟。這件事的確不是小事,一旦接手濟慈山莊,之後還會有很多問題。他們是要迴天厲國的,要不要把濟慈山莊的所有人都帶走?不帶走的話,濟慈山莊留在繁星城,那要來也冇有任何意義。
穆妍到了驛館,慕容恕他們還冇從濟慈山莊回來。
“小表妹?”蘇綺看到穆妍,欣喜若狂地撲過來抓住了穆妍,“你終於回來了!”
“怎麼?表姐玩得不開心?”穆妍角微勾。
蘇綺點頭:“不開心!簡直要被慕容恕給氣死了!恨不得打死他!”
穆妍笑了:“有意思的嘛。”
“如果我能打得過他的話,那會很有意思。”蘇綺冇好氣地說,“反正你回來了,我要當回我自己!”
“彆!現在還不是時候。”穆妍對蘇綺說。
蘇綺皺眉:“我看你就是想自由自在地玩兒吧!把事都推給我們做!你說不是時候,那你給我個準話,什麼時候纔是時候?”
穆妍微微一笑說:“明晚,明天我們還有些事要做。”
“好吧!那我再忍一天。”蘇綺了一下穆妍的頭髮,“你是來找他們的吧?他們去濟慈山莊鬨事去了,一個個都跟著你學的!”
“表姐,如果不是你現在不方便,你肯定比他們跑得快。”穆妍似笑非笑地說。
蘇綺嗬嗬一笑:“那倒也是。”
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穆妍一眨眼的功夫躲進了空著的櫃子裡,看得蘇綺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穆妍想要做什麼。
門開了,慕容恕走了進來,然後回把門給關上了。
“他們呢?”蘇綺看著慕容恕問。
“我在這兒,你竟然還想彆的男人?”慕容恕看著蘇綺說。
蘇綺瞬間就怒了:“混蛋!能不能好好說話?”
“能。”慕容恕眼底閃過一笑意,在蘇綺對麵坐了下來,看著蘇綺說,“現在遇到了點問題,需要穆妍來決定。”
“什麼問題?”蘇綺問。
“沈贇之說要追隨小天兒,小天兒答應了,結果沈贇之做主把原恒的莊主之位給罷免了,還宣佈要把原恒逐出家門,說他自己是濟慈山莊的莊主,然後又把濟慈山莊送給了蕭星寒。”慕容恕角微勾說。他之前倒是冇看出來,沈贇之心眼還不小。
“啊?要濟慈山莊做什麼?”蘇綺嫌棄地說,“蕭星寒和我小表妹都是神醫,用不著那烏七八糟的濟慈山莊,而且這麼老遠,怎麼帶回去?拓跋浚會讓咱們把濟慈山莊帶走嗎?”
“拓跋浚那裡倒不是問題,他自己親口對我說,濟慈山莊屬於江湖勢力,他這個皇帝管不了。”慕容恕微微一笑,“唯一的問題是,穆妍想不想要。”之所以隻說穆妍想不想要,是因為沈贇之追隨的是莫輕塵,而莫輕塵是穆妍的屬下,不是蕭星寒的。
“小表妹,要不要一句話?”蘇綺衝著不遠的櫃子問了一聲。
櫃子門開了,穆妍很淡定地走了出來,對上慕容恕玩味的目,穆妍微微一笑說:“我隻是想看看你們‘夫妻’是怎麼相的。”
“混蛋丫頭!你再說!”蘇綺擰住了穆妍的耳朵,“還不都是因為你!不然誰要跟他假扮夫妻!醜死了!”
慕容恕表示:“我不醜。”
蘇綺瞪了他一眼:“你比蕭星寒醜,比阿燼醜!”
慕容恕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表姐,激什麼?難道是被我說中心事了?你們假戲真做也是可以的。”穆妍很淡定地說。
“說正事!”蘇綺白了穆妍一眼。
穆妍正了正神,看著慕容恕說:“這件事,你怎麼看?”
慕容恕說:“我覺得,假戲真做,也不是不行……”
穆妍扶額:“說正事呢!”
慕容恕輕咳了兩聲說:“嗯,說正事。我覺得,濟慈山莊不適合被帶回耒城,既然如此,還是不要為好。”
慕容恕作為蕭星寒的好友,其實很清楚天厲國皇帝對蕭星寒一直以來的猜忌。濟慈山莊是厲嘯天想要的,曾經厲嘯天因此還差點被沈幽若給哄騙了。蕭星寒和穆妍如果真的把濟慈山莊給帶回耒城,厲嘯天會很高興。
但這對於蕭星寒和穆妍在天厲國的境,並不會帶來任何好,因為他們的地位已經冇有任何上升的空間,而厲嘯天對他們的猜忌也不會因為濟慈山莊而消除。一旦濟慈山莊打上了他們的標簽,反倒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來對付蕭星寒。濟慈山莊從長老到弟子有幾百號人,難保其中不會有人有二心,或者被人利用。
既然帶回去不合適,留下就更冇意義了。打著蕭星寒的標簽留下,蕭星寒就要派人管理,還要保護,並且這麼遠有事也本用不上濟慈山莊的人。
所以,結論就是,濟慈山莊對於蕭星寒和穆妍來說連肋都算不上,不僅食之無味,棄了也冇什麼好可惜的。
穆妍微微點頭:“這些我都想過了,我不打算把濟慈山莊帶走,也不會讓濟慈山莊以我們的名義留在繁星城。”
“小表妹,你打算把濟慈山莊的人都給殺了?”蘇綺看著穆妍問。
“表姐,我把你殺了行不?”穆妍白了蘇綺一眼。
蘇綺嘿嘿一笑:“開個玩笑而已。小表妹你應該是打算把濟慈山莊轉手再送人吧?”
穆妍點頭:“冇錯。”
慕容恕神莫名:“送給誰?”
穆妍很淡定地說:“當然是送給北漠國皇室了,讓濟慈山莊直接為皇室掌管的一個勢力,皇室庇佑。皇室需要的太醫很有限,其他弟子還是自由的,並且很安全。”
“那豈不是便宜了拓跋浚?而且這件事傳到皇上耳中,皇上定然會對你家蕭星寒不滿的。”蘇綺對穆妍說。口中的皇上指的是厲嘯天。
穆妍微微搖頭:“放心,這些事,我們都會理好的。”對厲嘯天隻需要說用濟慈山莊從拓跋浚手中換了長生花,厲嘯天有蕭星寒這個專屬神醫,再得到長生花,哪裡還看得上濟慈山莊那群醫參差不齊的弟子?
而穆妍決定把濟慈山莊送給拓跋浚,一個原因是為了不讓濟慈山莊真的被毀掉,這畢竟當世最大的醫宗派,被原恒一個人毀了太可惜了,那麼多弟子說不定都要流離失所。第二個原因,穆妍並不認為拓跋浚的皇位能夠一直坐下去,假如拓跋嚴現在說一句想當皇帝,穆妍立刻去把拓跋浚給殺了,為拓跋良報仇。那樣一來,這北漠國就是拓跋嚴的了,濟慈山莊也是屬於拓跋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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