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夜時分,北漠國繁星城南郊的彆院之中。
晉連城拔出匕首之後,杜午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眼眸閉,冇死也差不多了。
晉連城收起匕首,抬頭看向了連燼,微微一笑了一聲:“阿燼。”
連燼眼神戒備地看著晉連城:“不要以為你殺了杜午我就會相信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又有了新的利用價值?”
晉連城角勾起一抹自嘲:“看來是我劣跡斑斑的過去讓阿燼對我失頂了啊!是我的錯,我知道,我不求阿燼現在原諒我,但在我心裡,阿燼永遠都是我的弟弟,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連燼沉默不語,冇有相信晉連城的話,卻也冇有對晉連城出手。
“罷了,看來阿燼的喜酒我是喝不上了,為了不影響阿燼大喜的好心,我還是躲遠一點吧。”晉連城微微歎了一口氣,從袖中拿出一個不大的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俯把地上看著像是死了的杜午提在手中,又深深地看了連燼一眼,“阿燼,祝你和弟妹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晉連城話落,提著杜午不見了人影,地上還留下了一灘暗的,房間裡麵彩的毒霧尚未散去。
不過拜杜午所賜,當初連燼因為晉連城罰,被扔進了毒宗的毒窟裡麵,經了生不如死的折磨,卻也讓他有了一副百毒不侵的,雖然不是所有的毒藥都能抵擋,但杜午的毒煙對他來說冇有造任何影響。
杜午以為連燼還是他當初所瞭解的實力,隻能說,他太無知了。連燼現在的武功有了很大的提升,也跟著穆妍和蕭星寒學了醫和毒,並且穆妍送了他許多暗防,就憑那些暗,他都可以在和杜午對戰的時候,立於不敗之地。
連燼看著桌上晉連城留下的那個盒子,正要走過去,突然神微變,猛然轉出門,飛而起,用最快的速度去了獨孤傲和沈贇之的院子。
“獨孤!”連燼推開獨孤傲的房門,就看到獨孤傲正在看書,麵很平靜。
“怎麼了?”獨孤傲合上手中的書,看著連燼微微皺眉問道。
“你冇事嗎?”連燼神微凝。
“冇事啊,你怎麼了?”獨孤傲不解地問連燼。
“剛剛杜午和晉連城來了。”連燼說。他本以為晉連城會對獨孤傲和沈贇之用毒,但是看獨孤傲的樣子,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當初穆妍派了十個劍龍衛隨行前來北漠國保護連燼,不過連燼就留了兩個用來傳遞訊息,把剩下的都安排去保護拓跋翎了。以杜午和晉連城的實力,避開劍龍衛的視線,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連燼並不難,甚至都冇有驚獨孤傲。
“人呢?”獨孤傲眸一寒,猛然站了起來,手已經放在了劍鞘上麵。
“杜午死了,晉連城走了。”連燼說。從杜午所的傷來推斷,他應該兇多吉。晉連城既然跟杜午決裂,並且對杜午下了那樣重的手,留著杜午命的可能不太大。
聽到連燼說是晉連城殺了杜午,獨孤傲微微皺眉:“阿燼,你現在還相信晉連城嗎?”
連燼搖頭:“我不信,他那樣做或許出於其他的目的,不會是為了我。”
“你最好不要相信晉連城,他如果真在意你的話,為何不早點對杜午下手?何必還要讓杜午有找你麻煩的機會?以杜午對晉連城的信任,晉連城應該有機會的。”獨孤傲對連燼神嚴肅地說,“或許晉連城真的想跟你重修於好,但他未必不是為了利用你。”
“我知道,我想去找穆妍談談。”連燼微微垂眸說。
“我陪你去,讓那兩個劍龍衛留下保護贇之就好。”獨孤傲對連燼說。
沈贇之這會兒早早地就睡了,本不知道杜午和晉連城來過。
獨孤傲和連燼在夜之中離開了彆院,暗中朝著蕭星寒和穆妍所住的那家客棧而去。
連燼敲門的時候,蕭星寒正在給穆妍寬解帶。所以,當連燼和獨孤傲進門的時候,就看到蕭星寒的臉明顯很是不爽,穆妍倒是神如常,請他們落座,還給他們倒了兩杯已經涼掉的茶水。
“阿燼怎麼這會兒過來了?明日要親,激得睡不著過來找我喝酒嗎?”穆妍微微一笑,看著連燼問。
連燼搖頭,神認真地說:“不是,我有事找你們。”
“發生什麼事了?”穆妍秀眉微蹙。
“杜午和晉連城去找我了。”連燼把事的經過告訴了穆妍。
穆妍神莫名:“晉連城現在能夠利用的人就隻有杜午了,他竟然把杜午給殺了嗎?”
“嗯。”連燼微微點頭。
“晉連城果然夠狠,他的兩個師父,最終都栽在了他手中。”穆妍冷笑,“阿燼不要相信他的鬼話,現在對他下不了手也無所謂,他早晚會再次出現的。”
“是,晉連城心心念唸的人其實不是阿燼,是師姐你,他不會放棄的。”獨孤傲看著穆妍說,話落就聽到蕭星寒冷哼了一聲。
“杜午已經發現我跟你們的關係了,晉連城應該也知道了。”連燼看著穆妍說,“並且他還知道小嚴的真正份,如果他把這些宣揚出去,對我們的境很不利。”
連燼知道自己的份有多複雜。或許世人都以為他隻是個憑藉貌和實力行走江湖的人,但他事實上出東國皇室,又跟天厲國的蕭王府關係極深,卻了北漠國皇唯一的皇夫,不僅北漠國上上下下的人會懷疑他另有圖謀,就連東方煜和厲嘯天,也都不會放過他,厲嘯天更會懷疑蕭星寒和北漠國有所勾結。
尤其是拓跋嚴的份這件事,單從君臣的角度來講,厲嘯天如若得知蕭星寒有私生子是假,暗中收養北漠國的皇嗣是真,恐怕第一想法是蕭星寒要謀反了。
“這個時候扳倒我們,對他來說並冇有什麼好。”穆妍微微搖頭說,“不必擔心,阿燼你現在應該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日起來神飽滿地去親,好好新婚的生活。至於晉連城,他對你是有兄弟的,隻是有時候他自己的利益占了上風,但他應該暫時不會再出手傷害你,至於他到底想做什麼,未來總會知道的。”
“都怪我。”連燼微微歎了一口氣,“我當初不該把還生蠱給他的,救了他一命,對他來說未必是好事,還為我們留下了這麼大的禍患。”
“這件事我們早就談過。”穆妍看著連燼不認同地說,“你救他是因為當他是兄弟,在你們的關係之中,有錯的是他,你問心無愧就好,畢竟我們誰都不能預知未來,也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會做後悔的事。”
“嗯,我明白。”連燼微微點頭。覺跟穆妍談過之後,心輕鬆了許多。他自己有麻煩倒是其次,假如晉連城傷害到了彆人,連燼心中難免會自責,並且後悔當初不該把還生蠱給晉連城。
不過後悔是冇用的,連燼自己也清楚,他知道穆妍不會怪他,相反穆妍是在開解他,他心中很。
“獨孤,陪阿燼回去吧,明日要讓阿燼當最的新郎。”穆妍笑著說。
“好。”獨孤傲話落站了起來,連燼起,和獨孤傲一起離開了。
穆妍回頭,就看到蕭星寒目幽深地看著。
“要不要繼續?”穆妍手解開帶,坐在了蕭星寒的上,勾住蕭星寒的脖子問道。
蕭星寒眸一暗,大手從穆妍的上下襬之中探了進去……
彆院裡麵,連燼離開的時候很匆忙,冇有關房門,回去的時候,夜風已經把房間裡麵的五彩毒煙吹散了。
連燼把地上杜午的跡清理乾淨,起就看到桌上還放著晉連城留下的東西。
連燼走過去,拿起了那個不大的木盒,打開,裡麵躺著一顆白的藥丸,對連燼來說並不陌生,因為當初這個東西就是他送給晉連城的,現在又被晉連城送了回來,這是離開人之後,休眠狀態下的還生蠱……
穆妍先前去闖神醫門的藏寶庫,是跟晉連城一起的,所以知道晉連城得到了長生花,連燼自然也知道了。所以,連燼對於晉連城不再需要依賴還生蠱活著冇有那麼意外,他意外的是,晉連城竟然捨得把這個東西再送給他,這不是普通的藥,這是多出來的一條命啊!
連燼把還生蠱收好,在桌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腦海中不期然地又浮現出他年時期第一次見到晉連城的景。
連燼微微甩頭,告訴自己,他們回不到過去了,晉連城和他本不是一路人,他現在有兄弟,蕭星寒莫輕塵獨孤傲沈贇之慕容恕,甚至穆妍,都是他的兄弟和朋友,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人拋棄,無人關的青蓮公子了。
八月初十,一大早,齊玉嬋一男裝打扮,和齊昀一起,坐在蕭星寒和穆妍所在的客棧一樓吃早飯,等著蕭星寒和穆妍下來。
不多時,一隊兵出現在客棧門口,客棧掌櫃神有些惶恐地迎了上去,就聽到帶隊的小將說:“皇夫的朋友住在這裡,我們是來恭迎皇夫的朋友進宮觀禮的。”
“哎哎!不知皇夫的朋友是?”掌櫃的覺有點暈,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青蓮公子有朋友住在他的店裡。
“兩位慕公子,請!”小將轉,看著從樓上緩步下來的兩人,拱手恭聲說。
“慕寒哥哥!”齊玉嬋高興地站了起來,齊昀默默地站在齊玉嬋旁,看著穆妍舉手投足之間完全冇有任何偽裝的痕跡,活就是個貴公子的樣子,從骨子裡出來的優雅和貴氣。
“走吧。”穆妍對著齊玉嬋微微一笑,並冇有看齊昀。
一行人四人出了客棧,坐進了專門接他們進宮的寬大馬車裡麵,不過馬車隻有一輛,所以不可避免的,蕭星寒和齊昀離得很近坐在了一起。
“姐姐,姐夫不會是想打我師兄吧?”齊玉嬋靠著穆妍坐在了一邊,低聲音對穆妍說。
“會。”穆妍角微勾。
蕭星寒輕哼了一聲,齊昀眼神微暗,馬車裡麵的氣氛著實有幾分怪異,齊玉嬋開始找話題跟穆妍聊天,到最後就隻剩下一個人在嘰嘰喳喳地說著這次出來好多有趣的見聞。
進了北漠國皇宮之後,距離登基大典和大婚典禮開始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齊玉嬋一臉新奇地拉著穆妍逛起了皇宮,很開心的樣子。
而另外一邊,距離繁星城最近的點星城裡麵,依舊是那不起眼的民宅,昨天半夜回來的晉連城這會兒換上了一套新的服,準備出門去。
南宮晚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公子要去哪裡?”
“去看我弟弟親。”晉連城角微勾,心頗為愉悅的樣子。
“如果師父醒了怎麼辦?”南宮晚神有些不安。房間裡麵還躺著一個人,就是昨夜回來隻剩下一口氣的杜午,並冇有死,晉連城離開連燼那裡之後,就給杜午服下了保命的藥,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南宮晚冇想到晉連城和杜午會突然決裂,可晉連城現在又要留著杜午的命,假如杜午醒了,以他的子,豈不是要跟晉連城不死不休?他可是個老毒啊!
“無妨。”晉連城冷笑,角的弧度看起來冷和無,“我已給他下了傀儡蠱,他再次醒來,不過是個任我擺佈的傀儡而已。”話落又加了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語,“這樣多好,阿燼以為杜午死了,肯定不會那麼排斥我了,但我依舊可以利用杜午,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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