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星寒離開蕭府的時候,已經雨過天晴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蕭王府,見到穆妍的時候,穆妍正在收拾櫃裡麵的服。
“這些讓下人做就好了。”蕭星寒抱住穆妍,把手中還冇疊好的一件服放在了旁邊。
“我冇事,需要活一下。”穆妍微微搖頭,然後看著蕭星寒神認真地問,“四叔是怎麼回事?”
先前來報信的劍龍衛對他們說蕭源皓突然劫持了蕭源啟,穆妍對此不能理解,雖然對蕭源皓的印象並不深,但蕭源啟跟蕭源皓兄弟之間大抵不會有什麼仇怨,因為蕭源啟對蕭源皓是真的很好。
蕭星寒微微歎了一口氣,把蕭府發生的事簡單地跟穆妍講了一遍,穆妍秀眉微蹙:“又是殷劍的手筆。這麼多年也難為四叔了,好在冇事,他還算年輕,還有希。你快給四叔準備好藥送過去,讓他安心。”
穆妍終於明白為什麼據說當年開朗的蕭家老四蕭源皓在過去那些年裡麵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雖然蕭烜的死會讓蕭源皓這個當兒子的傷心難過,但他傷心過後總歸會向前看的,他卻冇有做到,竟然是因為那樣於啟齒的原因。
穆妍相信就算蕭星寒不去,蕭源皓也絕對不可能傷害蕭源啟,而蕭源皓挾持蕭源啟蕭星寒自殺,雖然當時蕭源皓是崩潰的,但他隻要不傻,就知道他那樣的行為威脅不到蕭星寒,蕭星寒可以輕而易舉地把蕭源啟救走,也能輕而易舉地殺了蕭源皓。蕭源皓更多的是絕,是自己想死吧。
但話說回來,即便蕭源皓真的恨蕭星寒,想讓蕭星寒死,蕭星寒也不會真的傷害他的,因為蕭家人遭的苦難已經夠多了,蕭星寒心底對於蕭家的親人還是有無法釋懷的愧疚和自責在。
蕭星寒去了一趟藏藥庫,取了一些上好的藥材出來,然後穆妍幫他一起,把藥配好,蕭星寒又離開去蕭家送藥材了。
這是五月的最後一天,穆妍已經懷孕六個半月了,孕肚很明顯,但四肢依舊纖細如初。覺得自己的臉了一點,但其實隻是看起來更加紅潤有澤了,整個人都出一種即將為人母的溫平和。
穆妍繼續慢慢地收拾和蕭星寒的服,因為他們很快就準備要出發前去尋找蕭月笙了。雖然說帶著肚子裡的孩子上路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一來穆妍不想和蕭星寒分開,二來讓蕭星寒自己去也不放心,很多事看似有風險,但隻要儘力做好準備,都冇有問題。不出意外的話,穆妍會在到達天冥國之前就把孩子生了月子也坐了,到時候隻要有人幫忙照看孩子,該做什麼做什麼,都不會到影響。
蕭尚書府。
蕭星寒再次過來的時候,蕭源皓已經醒了。蕭源啟坐在床邊,在對他語重心長地說話,而他的神似悲似喜,看起來像是很震驚,一時冇有反應過來的樣子。
“爹,四叔。”蕭星寒提著一個包袱走了進去,看著蕭源啟和蕭源皓了一聲。
蕭源啟看到蕭星寒,連忙站了起來,對蕭星寒說:“星寒,你快告訴你四叔,他冇事對不對?為父跟他說,他還不敢相信!”
蕭源皓愣愣地轉頭,看向了蕭星寒,眼神極其複雜。
蕭星寒看著蕭源皓神平靜地說:“四叔,你有事,不過吃了這些藥就會完全好的。”
“不要以為我會激你!”蕭源皓的心顯然還冇有完全平靜下來,聽到蕭星寒的話,他眼底閃過一喜,但眼神很快又冷了下來。
蕭星寒把藥給了蕭源啟:“爹,我想跟四叔單獨聊聊。”
“好!你們好好談談,誤會說開了就冇事了。”蕭源啟點點頭,提著藥材出去了。
房間裡麵隻剩下了蕭源皓和蕭星寒,蕭星寒坐在了床邊,蕭源皓抬腳就踢了他一下,然而蕭星寒依舊紋不地坐在那裡,看著蕭源皓說:“四叔,對不起。”
“哼!”蕭源皓冷冷地說,“你多能耐啊!手指就能殺了我,十幾歲就敢自己一個人單獨出去生活,現在跟我說對不起?我不起!”
“四叔,雖然爹孃都說我冇錯,但很多事的確是因我而起。”蕭星寒看著蕭源皓說,“我很抱歉。”
蕭源皓看著蕭星寒神複雜地說:“我知道,父親不會怪你,他那麼疼你,把他的醫傾囊相授,還說你是上天賜給蕭家的寶貝,小時候我還嫉妒過你。”
“我知道,四叔總是喜歡捉弄我。”蕭星寒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他從小懂事,格沉穩,相對來說比他年紀大一些的蕭源皓更加活潑一些。蕭源皓總是喜歡鬨蕭星寒,蕭星寒不跟他玩,他就想方設法蕭星寒跟著他玩。
“最後哪次不是你占了上風?氣死我了!”蕭源皓冇好氣地說,“聽我說完,你彆打岔!知道月笙還活著的時候,其實我真的很高興,但是月笙竟然為了你又被人抓走了!我當時心裡很生氣,可現在想想,月笙會那樣做,我不應該意外,因為他骨子裡流著蕭家的,即便流落在外多年,他依舊冇有失去蕭家人善良的天。”
蕭源皓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小寒,今天的事,是四叔衝了,回頭想想,我當時想過要殺了你,也想過你會殺了我,後者纔是我想要的,因為我這些年真的太累了,過不下去了,想要一個解……我當時很混,我知道大哥大嫂不會怪我,你要怪我也冇用,我是你叔!”
“嗯,蕭老四你說得對。”蕭星寒微微點頭。
蕭源皓抬手拍了一下蕭星寒的後腦勺:“你再一聲試試?”
小時候蕭源皓鬨,蕭星寒更安靜一些。蕭源皓喜歡在蕭星寒麵前擺長輩的架子,想讓蕭星寒聽他的話,他管蕭星寒小寒,蕭星寒總是管他蕭老四,他每次都很抓狂,追著蕭星寒打,最後他非但打不到蕭星寒,還會被蕭烜和蕭源啟一起揍……
“蕭老四。”蕭星寒很“聽話”地又了一聲。
“老子還不老!老子還要娶媳婦兒,給蕭家多生幾個孫子!”蕭源皓輕哼了一聲說。
“蕭老四,如果你當年早點把事告訴我,你現在孩子都老大了。”蕭星寒看著蕭源皓說。
蕭源皓咬牙切齒地瞪著蕭星寒:“蕭小寒!當初要不是你非要大哥大搜把你逐出家門,我本來是打算告訴你的!你這個冇良心的臭小子!你還有理了?”
“看來你這麼多年一直很想我。”蕭星寒看著蕭源皓說。
蕭源皓抬手朝著蕭星寒打了過來,可手拍到蕭星寒的肩膀上,他卻把蕭星寒摟了過去,把頭靠在了蕭星寒肩膀上。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同時開口,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蕭源皓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猛地推開了蕭星寒,看著蕭星寒說:“滾吧,記得把月笙平安帶回來!”
“好,等我回來的時候希能多個弟弟。”蕭星寒看著蕭源皓說。
“老子心裡有數!你顧好你兒子!”蕭源皓對蕭星寒說著就躺下了,背對著蕭星寒擺了擺手,“趕滾!看見你就煩!”
“四叔,想哭就哭吧,這樣顯得很年輕。”蕭星寒話落,轉離開了,走出兩步,一個枕頭砸到了他背上,他微微舒了一口氣,冇有回頭,大步離開了。
蕭星寒很慶幸,蕭源皓並冇有真的被苦難改變,為另外一個人。蕭星寒相信蕭源皓會很快好起來的,這樣蕭星寒心底的愧疚也能一些。
“星兒。”
蕭星寒聽到寧如煙在他,轉頭就看到寧如煙站在不遠,對著他招手。
蕭星寒走了過去,寧如煙看著他問:“你四叔還好吧?”
蕭星寒點頭:“娘放心,他很好,接下來娘可以真的幫他張羅一下親事了。”
寧如煙微微一笑:“那就好那就好。妍兒如何?娘本來今日要去看的,結果鬨了這一場,娘也冇給燉湯。”
“妍兒很好,我們明日過來陪娘。”蕭星寒對寧如煙說。
“那娘明日做你們最吃的東西。”寧如煙笑著說,話落眉頭微蹙,“你們是不是……要走了?”
蕭星寒點頭:“嗯,如果冇有其他事的話,我們準備後日就出發。”
寧如煙微微歎了一口氣:“娘擔心月兒,希你們早點去找他,可娘也很擔心妍兒的,著大肚子跟你出去奔波,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可怎麼辦呀?要不,娘跟你們一起去?到時候可以照顧妍兒,彆人娘不放心。”
蕭星寒搖頭失笑:“娘,你走了爹怎麼辦?四叔還等著娘幫他娶媳婦兒呢!娘放心,我和妍兒醫都很厲害,娘應該相信我一定會照顧好的。就算我吃不好睡不好也絕對不會讓一點委屈。娘在家裡安心等著,我們會帶大哥平安回來的。”
寧如煙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樣子,不過也冇再說什麼,倒不擔心蕭源啟離了會怎麼樣,也不擔心蕭源皓娶妻的事,更多的是覺得自己弱,怕跟蕭星寒和穆妍一起外出會拖累他們。
“星兒跟娘過來,娘有些東西給你們。”寧如煙拉著蕭星寒的手,進了蕭家主院。
蕭星寒比寧如煙高了許多,可寧如煙拉著他的時候,他依舊有種小時候的覺,那個時候寧如煙總是牽著他的手,怕他摔了磕了了……
進了寧如煙的房間,蕭星寒就看到房間正中放了三口大箱子。寧如煙俯打開了第一個,裡麵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都是嬰兒穿的小服。
寧如煙拿起最上麵那一件,捧在手中,笑著對蕭星寒說:“你們倆非要一起走,娘也攔不住,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娘也幫不上什麼,這是娘給妍兒肚子裡的小星兒做的服,等他出生就能穿了。這些服料子都很的,娘也洗過晾乾了,你。”
蕭星寒接過寧如煙遞過來的小服,看起來緻可,上麵還繡著紅的小星星,料子很很舒服。
“娘想著你們可能不會回來得太早,畢竟要去那麼遠的地方,還做了一些大一點的,孩子能穿到三歲。到時候你們要是再不回來,娘可就生氣了。”寧如煙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另外兩個箱子給蕭星寒看,裡麵也是小孩子的服,要大一些。
蕭星寒手抱住了寧如煙:“娘,你真好。”
“一眨眼,我的星兒就要有小星兒了。”寧如煙的眼眶微微有些紅,“可惜的是娘不能親眼看著小星兒出生,照顧不到你們,你們出門在外,記得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娘放心,我們會的。”蕭星寒鄭重地說。
蕭星寒走的時候,帶著劍龍衛把寧如煙給他們準備的幾箱東西都帶回了蕭王府。
穆妍見到寧如煙親手做的那些小服,心中很是。生孩子這件事還是頭一遭,雖然說起醫理頭頭是道,可經驗方麵就欠缺了不,剛剛收拾行李的時候兒就冇想過肚子裡的兒子出生之後穿什麼。晴雪和淩霜也都是大姑娘,對這方麵冇有什麼經驗,現在一門心思隻想著怎麼把穆妍給照顧好。
“我問了娘怎麼接生,到時候我親自來。”蕭星寒對穆妍說。他們是打算帶著晴雪和淩霜一起走的,因為路上需要有人做飯洗照顧穆妍,但穩婆什麼的就不找了,畢竟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一般人也不會樂意跟著他們走。
“蕭寒寒你很有才華。”穆妍微微點頭。
當天晚飯的時候,穆妍再次見到了東方明玉。雖然東方明玉看起來還是有幾分憔悴,不過神好了很多,東方煜的到來對來說也是件好事,畢竟他們是親姑侄,不想再當皇帝的東方煜還是很有人味的,也是真的關心東方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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