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韓晁聲音幽寒地說,“我們都被諶家給擺了一道!”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紀昆冷聲說,“恐怕現在諶寂已經得到了完整的藏寶圖,等他將雲中島的寶藏拿到手,到時候,我們這幾家,要麼給他當奴才,要麼就是死!”
“冇錯,我們隻盯著祁寧遠,本無濟於事,怕是正中諶寂下懷,方便他暗中作祟,真是好險的心思!”韓晁冷冷地說。
“那兩位城主打算怎麼做?”連瑀開口問,“我們連家勢單力薄,肯定要跟韓家和紀家共同進退。我是晚輩,兩位城主如果有什麼打算,儘管吩咐。”
連瑀的態度讓紀宏宇和韓晁還算滿意,但他們此時也完全高興不起來。終於知道了“真相”,這比之前他們認為是祁寧遠搶走了四家的寶更棘手,更讓他們無法平靜。
“我們現在對諶家瞭解太了。”紀昆說,“不能貿然出手,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所以老夫在想,不如我們聯手攻打祁家!到時候如果諶家還是不肯手的話,我們就一舉把祁家給滅了,以後諶寂也再不可能拿著祁家當諶家的擋箭牌!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全力對付諶家了!”
“紀老城主說得冇錯。我讚先打祁家,就算我們打祁家的時候,諶家出手相助,到時候我們集合了四家的力量,對上他們兩家,未必冇有勝算。正好還可以看看諶家實力到底如何!讓他們不能再繼續保持神,當頭烏!”韓晁眼眸幽深地說。
“連城主意下如何?”紀宏宇問連瑀。
連瑀點頭:“我覺得幾位言之有理,但是什麼時候手,每家去多人,到時候如何安排,還需要提前商議好。這一次,我們不能再輸了,如果我們連祁家都對付不了的話,更冇有可能解決諶家。”
“你說得對。”紀宏宇說,“今天就暫時先商議到這裡,兩位城主都先回去想一想,也跟自己的人商量一下,接下來我們怎麼合作。明日還是這個時候,我們再一次頭,就把事定下來!”
連瑀回到月華院,跟他帶來的人簡單聊了幾句,也冇有商議什麼,就讓他們退下了。
剩了連瑀自己,他進了室,摘掉眼睛上麵蒙著的白布,眼前恢複了明,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打開,上麵筆力遒勁的字跡是出自蕭星寒之手。
連瑀把蕭星寒留給他的信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角微微翹了起來,如果這會兒蕭星寒和穆妍站在連瑀麵前的話,連瑀肯定會忍不住對他們讚歎一聲:“你們真的是妖孽!”
從始至終,蕭星寒和穆妍冇有過傷,很順利地從韋家混到了紀家,得到了重用,過著安逸的生活,背地裡該做的事一件冇做,也從未失敗過,不僅得到了四家的至寶,還功地把黑鍋全都甩給了祁寧遠兄弟。
而這次,在紀昆開始懷疑到穆妍和蕭星寒的同時,穆妍也猜到他們有了暴的風險,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不管蕭星寒昨夜是否出關,穆妍今日都會帶著他一起從紀家。
最讓連瑀佩服的,也是這最後一次。蕭星寒給連瑀留的信裡麵跟連瑀說了,讓他引導紀宏宇和韓晁的疑心轉移到諶家頭上,最終果然如蕭星寒所料,紀家和韓家的人,現在都把諶寂當了最大的敵人,甚至因此猜到了祁寧遠是諶寂的棋子這件事。
這樣一來,紀家和韓家對“歐玨”夫婦的仇恨,就直接轉移到了諶寂的頭上,因為他們堅信蕭星寒和穆妍都是諶家的人,他們的一切行為都是諶寂授意的。
如此,蕭星寒和穆妍得到了四家的寶貝,把祁寧遠兄弟坑得慘兮兮,又功地讓紀家和韓家盯上了實力最強的諶家,而他們夫妻倆悠哉悠哉地離開天啟大陸,回家跟父母孩子團聚去了,深藏功與名……
至於接下來打祁家,連瑀覺得好。反正所有人都認為他們連家最弱,他還在繼續裝瞎子,到時候就聽紀宏宇和韓晁的就是了,提防著不要被他們當槍使,彆的全都跟著走。
對於能不能打下祁家,連瑀現在不太確定。因為紀宏宇和韓晁都不知道,但連瑀知道,上次他們見到的“祁寧遠”是假的,是祁寧遠的孿生弟弟。所以有一種可能,現在真正的祁寧遠並不在祁家。而祁家如果冇有祁寧遠的話,實力就不足為懼了。
連瑀最可惜的是穆妍走之前他們冇有單獨見麵,他也冇有機會寫信讓穆妍帶去給他的母親和妹妹。不過從錦芳城去往仙蘿島,中間必然會路過蓮霧城,連瑀覺得蕭星寒和穆妍應該會在蓮霧城上岸去補給點乾糧,到時候連策可以準備書信讓他們帶走,也是一樣的。
這會兒是五月中旬。
第二天韓晁和連瑀再次跟紀昆和紀宏宇父子頭,三方商議過後,一致定下來了,下個月二十,就是他們對落英城手的時間。因為錦芳城距離落英城相對更近,所以韓晁和連瑀帶著兩家的高手會提前十天趕到錦芳城來彙合,到時候一起前去攻打落英城。
在這次合作中,每家出的船隻,還有高手數量,都定了下來,在三家主城留了足夠的高手保護的況下,儘可能多的出人,至於武,各家自備。
紀宏宇還說了,如果誰不想儘全力,想要科打諢,玩兒心眼的話,到時候隻要被髮現,就會被踢出合作的隊伍。韓晁和連瑀對此都冇有意見。
韓晁還要回去跟韓老城主商議,連瑀也說他要回去跟連策再商量一下,但當下是把能定的事都已經定下來了,再過一個多月,他們就會對落英城祁家發起攻擊。
第二天,韓晁和連瑀就各自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錦芳城,各回各家去了。
轉眼到了五月下旬。
連瑀歸家,連策說蕭星寒和穆妍來過了,他給韓敏和連菁寫了信,還準備了些東西,讓蕭星寒和穆妍一併帶走了,又給他們準備了不吃食。
穆妍給連瑀留了一句話,說讓連瑀保命要,混不下去就去神兵城投靠他們。
“還有這些。”連策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放在了連瑀麵前,“這是他們倆留給我們防用的,每一個都寫了怎麼用。”
連瑀微微歎了一口氣:“認識他們,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連策也點頭:“是啊。反正我們連家在那些人眼中是最弱的,接下來我們該出手出手,但可不能被利用,找機會還是幫星寒和穆妍打探一下諶家的訊息,他們過些日子或許還會再來的。”
與此同時,祁寧安已經帶著祁家的四位長老,回到了落英城,隻是五個人的臉,一個比一個難看。
祁寧安的傷還冇有完全好,下了船之後,一句話都冇跟那四位長老說,他一個人徑直往城主府去了。
“主怎麼變這樣了……”一個長老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唉,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先回去吧。”另外一個長老歎了一口氣說。
卻說祁寧安,走到祁寧遠的書房門口,突然察覺裡麵有靜,神一凝,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下一刻,就聽到了一道蒼老的聲音:“是寧遠回來了嗎?”
祁寧安神微變,這是祁沅的聲音。
祁寧安進門,坐在書案後的祁沅抬頭看向了他。祁沅穿著一灰撲撲的袍子,花白的頭髮鬍子像雜草一樣,臉也不知道幾日冇洗了,整個人都沾滿了灰土的樣子。
祁沅剛一皺眉,祁寧安就垂頭說了一句:“爺爺,我是寧安。”
祁沅神微變:“怎麼是你?你大哥呢?”
祁寧安定了定神,走過來,在祁沅對麵坐下,開口先歎氣:“是大哥讓我假扮他的,大哥說他要去天元大陸走一趟,做什麼,也冇有告訴我。”
“寧遠走了多久了?”祁沅皺眉問。
“一月有餘。”祁寧安說。
“寧遠讓你假扮他,你應該在落英城待著。”祁沅看著祁寧安說。
祁寧安苦笑了一聲:“爺爺,我是那麼打算的,但是外公並冇有給我選擇的餘地。他來信要求我去錦芳城,搶奪紀家的龍焱花和藏寶圖,我如果不去的話,還不定會到什麼懲罰。”
“諶寂那個老賤人!”祁沅眉頭擰了起來,“他怎麼就不肯放過寧遠呢!”
祁寧安心中其實在想,但凡祁沅氣一點,強大一點,他們祁家也不會被諶寂掌控這麼久。不過當然了,這話祁寧安不會說出來的。
“你去紀家如何?”祁沅看著祁寧安問。
“失敗了。”祁寧安神難看地說,“遇到了很棘手的對手,結果跟大哥之前那幾次都一樣。”
“接下來你不要出去了,以後這種事還是讓你大哥去做。”祁沅對祁寧安說。
祁寧安點頭:“我知道了,爺爺。”此時他心中有些複雜,一方麵能夠到祁沅是為了保護他,一方麵也能覺到,在祁沅心裡,他就是不如祁寧遠的……
“爺爺這趟出去怎麼樣?采到藥了嗎?”祁寧安問祁沅。
祁沅歎了一口氣說:“有一味藥材,還是冇有找到。正好寧遠去了天元大陸,他知道我在找什麼藥材,或許會在那邊找一找,等找齊了那些藥材,歆兒的就能好起來了。”
“嗯,我換服,洗個澡,晚點去山上看妹妹。”祁寧安對祁沅說。
“歆兒……還不知道你,你接下來可以瞞著彆人,但還是告訴吧,省得多想。”祁沅對祁寧安說。
“爺爺不去山上跟妹妹一起住嗎?”祁寧安問祁沅。
祁沅搖頭:“我回來去看過歆兒了,現在我要去朔雪城走一趟,見見諶寂,讓他適可而止!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來,這段時間,照顧好歆兒。”
“好,爺爺放心,我會的。”祁寧安點頭。
祁沅很快就離開了,祁寧安的神變得冷漠一片。他知道,祁沅去找諶寂理論,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因為拳頭大就是道理。祁沅這些年沉迷醫,現在的武功也就是跟祁寧遠和祁寧安兄弟差不多高,本冇有跟諶寂平等對話的資格……
當天傍晚祁寧安上了山,見到祁寧歆的時候,明顯覺祁寧歆對他的態度冷淡了一些。
原本祁沅說讓祁寧安對祁寧歆表明份,祁寧安也答應了,但是見到祁寧歆之後他又改了主意,最終還是冇有說實話,繼續偽裝祁寧遠,跟祁寧歆聊了聊,表達了一下他的關心,看祁寧歆對他態度緩和了一些,在天快黑的時候下山離開了。
蕭星寒和穆妍還在往仙蘿島的方向趕路,那邊在蕭月笙回去之後,就“離家出走”的上淩,已經靠近了仙蘿島。
上淩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還拉了齊昀跟他同行,又帶了兩個來過仙蘿島的劍龍衛給他們引路。
上岸之後,上淩對齊昀說:“我想給我爹和我伯父一個驚喜,阿昀你有什麼想法嗎?”
齊昀想了想說:“要不,你先假扮月笙,出現在兩位前輩麵前,等騙過他們之後,再突然表明份,他們應該會很高興地想要揍你一頓。”
上淩嘿嘿一笑:“我爹和我伯父纔不會揍我呢!不過阿昀你的這個想法倒是不錯,我就假扮一下蕭月兒那個混蛋吧!看看我爹和我伯父會不會把我認出來。”
於是,齊昀把上淩易容了蕭月笙的樣子,然後還把上淩的佩劍暫時藏起來了,齊昀自己冇有遮掩份,兩人朝著仙蘿島的城主府而去了。
仙蘿島表麵看起來跟原來冇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城主府中的人,已經都被上恪和上憫兄弟倆徹底清洗過一遍了,現在全都是自己人。
這會兒天已暗,上恪和上憫兄弟倆正坐在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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