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寧安裝得那麼聽話懂事,那麼關心祁寧遠這個兄長,現在祁寧遠回憶起來,才猛然發覺,祁寧安曾經的笑容有多麼虛假,可惜祁寧遠一向明,卻始終冇有發現,因為他總以為,他們是親兄弟,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是可以完全信賴的人。
現實給了祁寧遠一記悶,那個他一直護著的孿生弟弟,一出手,就想置他於死地。
祁寧安給祁寧遠下的毒,隻要祁寧遠用力,就會立刻發作,這樣就導致祁寧遠在跟人對戰的時候會麵臨極其危險的境地。就像今日,如果不是他選擇跳海,他現在就算還有命在,也會失去自由。而祁寧遠猜測,這種毒發作幾次之後,他也就冇命了。
所以,現在祁寧遠躲在這個破地方,不敢出去,因為他有一傲人的實力卻不敢用,出去隨便上個高手都能攔住他。彆說去神兵城,他現在想回落英城,都難如登天。
夜深了,仙蘿島一片靜寂。
祁寧遠麵沉沉地坐在那裡,思考接下來要如何做。突然聽到外麵有腳步聲響起,祁寧遠神一變,躲在了一個櫃子後麵,長劍已經握在了手中。
破舊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黑影走了進來,量不高,微微有些胖,腳步很慢。
祁寧遠屏住了呼吸,聽著腳步聲停了下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小子,出來吧,彆躲了。”
祁寧遠眼眸微閃,持劍現。月過破了的窗子照進來,祁寧遠看著麵前不遠白胖的老者,冷聲問:“你是誰?”
“我?我不過是仙蘿島的一個糟老頭子而已。”老者說,“隻要你告訴老夫你是誰,老夫可以考慮為你解毒。”
祁寧遠眼眸微黯:“什麼毒?我冇有中毒!”
“小子,彆了。從你三天前夜裡在仙蘿島上岸,一直到今天,你做了什麼,老夫都看到了。”老者聲音淡淡地說,“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你是誰?如果你不說,死。”
祁寧遠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了很多念頭,最終還是開口說了三個字:“祁寧遠。”
“祁沅的孫子?都這麼大了。”老者的歎,讓祁寧遠有種怪怪的覺,這個人認識他的爺爺祁沅,還能盯著他不被他發現,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前輩既然認識我爺爺,是否可以相助於我,我日後一定會報答的。”祁寧遠客氣地說。
“我不認識你爺爺。”老者輕哼了一聲,“你過來。”
祁寧遠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老者示意祁寧遠手,給祁寧遠把脈,片刻之後就鬆開了:“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毒,但是用在你上,很毒。祁沅不是癡迷醫嗎,你作為他的孫子,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怎麼解?”
“晚輩不才,對於醫理毒理隻是知道皮。”祁寧遠垂眸說。
“等著。”老者話落就從祁寧遠麵前消失了人影。
祁寧遠下意識地想要去追,快走兩步之後,又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夜空之中的月亮,微微握起了拳頭。這個人是敵是友還不明朗,但他現在必須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給自己找一條活路,不能坐以待斃。
大概兩刻鐘之後,一道黑影出現在視線中,是那個老者回來了。
老者把一個藥瓶扔給了祁寧遠,祁寧遠手接住,就聽到老者說:“吃了。”
祁寧遠打開藥瓶,聞到了一苦味兒,片刻的猶豫過後,倒出裡麵的三顆藥丸,吞了下去。
下一刻,祁寧遠捂住口,一口黑噴了出來,子踉蹌了一下,扶住了旁邊的破桌子,麵微微有些發白,但他試著運功,丹田之中的刺痛已經消失了。換言之,他的毒已經解了。
祁寧遠站定,深吸了一口氣,躬對那個老者行了個大禮:“這次多謝前輩相救之恩,不知前輩尊姓大名?晚輩日後定會報答!”
“不用日後了,就現在吧。”老者開口說。
祁寧遠神莫名,就聽到老者說:“你打算去天元大陸,要做什麼?算了,不用問也知道。我救了你,自然不會你,隻有一個條件,立刻離開仙蘿島,回你的落英城去!不要再仙蘿島城主府中的任何一個人!”
“前輩跟仙蘿島城主府那些人,似乎並不是一路人。”祁寧遠緩緩地說。
“老夫跟他們有冇有關係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跟彆的家族隨便怎麼鬥,跟我也沒關係。奉勸你一句,武功並不是萬能的,你的綜合實力本冇什麼值得驕傲的,所以,不要把手得太長了,否則會禍及自。”老者看著祁寧遠冷聲說。
“如果我堅持要去天元大陸呢?前輩就那麼自信,現在還能攔得住我嗎?”祁寧遠看著老者問。
老者冷笑:“你可以試試!老夫已經很多年冇有活手腳了,武功都快忘記了,不過剛剛來的路上撿了一把破柴刀,不介意跟你過過招。”
祁寧遠覺麵前的老者實力深不可測,而他又想到對他下毒手的弟弟祁寧安此時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拳頭微微握了一下又鬆開,看著老者說:“好,晚輩了前輩的恩惠,自然要答應前輩的條件。晚輩今夜就離開,前輩放心,我不會仙蘿島城主府的那些人。”
是夜,恢複的祁寧遠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仙蘿島,往回落英城的方向而去了。
一道黑影站在岸邊,看著祁寧遠的船消失在夜之中,他轉,看向了仙蘿城,喃喃自語:“我那徒兒已經回了神兵城,不知再見,他還會不會認我這個師父……”
五天之後,祁寧遠遠遠地看到一艘船出現在視線中,迎麵而來。
船頭站著的那道並不陌生的纖瘦影,讓祁寧遠神一變,暗罵了一句:“怎麼到哪兒都能到這個坑死人的小花!”然後快速駕船調轉了個方向,一溜煙兒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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