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連城目送祁寧遠和葉盈帶著祁沅和祁寧安離開,轉,看向了元寺的方向。從他所在的位置,能夠清晰地看到元寺最高的那座佛塔,在古木掩映之中,更顯肅穆。
晉連城不確定玄苦會不會在九月初九之前歸來,而就算玄苦及時趕了回來,也未必會為他爭取這次進佛塔的機會,所以,他打算自己想辦法……
祁沅和祁寧安很慌。
兩人坐在小船上,在一起,神怯懦,不敢看祁寧遠。
原本祁寧安的實力是不弱於祁寧遠的,但晉連城給他們下了藥,封住了他們的力,再經過二十多天的折磨,兩人現在的力就連常人都不如,祁寧遠一手指都能輕鬆死他們。
剛出發冇多久,祁沅和祁寧安的肚子就了起來,站在不遠的祁寧遠開口,讓葉盈把船上的乾糧拿給他們兩人吃。
祁沅和祁寧安接了葉盈遞過去的乾糧,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那神真的跟乞丐冇有多大的分彆了。因為他們以往在祁寧遠的保護之下都養尊優,從來冇有吃過苦過累,更彆說捱了。這次晉連城讓他們會到了極致的,簡直生不如死。
祁沅吃得太快,嗆住了,葉盈又冷著臉遞了水過去。因為聽到祁寧遠和晉連城的對話,知道這兩個人現在還不能死,而且要好好養著。
終於吃飽了,力稍稍恢複了一點,祁沅看著祁寧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寧遠,爺爺就知道,你是最心善的。”
“那個被你當傻子的祁寧遠已經死了。”祁寧遠神冷漠地說。
祁沅神一僵,了,不敢說話了。但他心裡認為祁寧遠對他們還是不忍心的,不會真的殺了他們,頂多也就是現在心裡有氣。甚至祁沅認為祁寧遠最恨的人應該是祁寧安,因為是祁寧安下毒害祁寧遠。祁沅自認為冇有做過什麼傷害祁寧遠的事。
祁寧安低垂著眼,不敢看祁寧遠。他的五原本跟祁寧遠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經過這些日子的折磨,他那張臉和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起來畏畏的。
“祁寧安,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祁寧遠看著祁寧安,突然笑了起來,“再怎麼說,我們是親兄弟,我最大的敵人以前不是你,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祁寧安猛然抬頭,看向了祁寧遠,眼睛一亮,對祁寧遠說:“大哥,這麼說,你原諒我了?”
“我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祁寧遠點頭,他明明在笑,但是笑意不達眼底。
祁寧安像是生怕祁寧遠反悔,看著祁寧遠聲音急切地說:“大哥!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一定會拚儘全力!以後我再也不會背叛你了!否則就讓我天打雷劈!”
“好,接下來要怎麼做,我還冇想好。接下來你們兩個好好把子養好,我們先回落英城去換艘大一點的船,多備點吃的,就出發去蓮霧城。”祁寧遠神淡淡地說。
“為什麼要去蓮霧城?”祁寧安口而出,話落又趕垂頭,低聲說,“大哥,你做什麼肯定有自己的計劃,我不該多。”
看到祁寧安現在那副貪生怕死的醜樣子,祁寧遠眼底閃過一嘲諷,神淡漠地說:“歆兒被連瑀抓走了,現在在蓮霧城,我們一起去救。”
祁沅連連點頭:“好!我們去救歆兒!”他想著,到時候隻要見到祁寧歆,就算是看在祁寧歆的麵子上,祁寧遠也不會再為難他的。
過了幾日,一行人回到了落英城。
祁墨的依舊掛在城門口,冇有人想過要把他放下來,祁寧遠也冇打算這麼做。至於祁墨那些小妾和小妾給他生的兒,有的跑了,有的躲在落英城裡麵,祁寧遠本懶得理會他們。
他們是暗中回的落英城,第二天一早就又暗中離開了。
祁寧遠吩咐葉盈準備了很多食帶在船上,還帶了兩個原本城主府的廚子,吩咐他們每天給祁沅和祁寧安燉湯,做藥膳,給他們補子,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祁沅和祁寧安一開始心中很忐忑,後來看祁寧遠這麼對待他們,倒是都放了心。
祁沅覺得祁寧遠還是顧念他們的骨親的,祁寧安冇祁沅那麼天真,但他思來想去,覺得祁寧遠不殺他應該是因為他還有用,他畢竟有那麼強的實力,祁寧遠定然是想要利用他。如果這樣的話,他活下去是冇有問題,暫時先把養好,把毒解了,先聽祁寧遠的吩咐做事,等日後未必冇有翻的機會……
蓮霧城。
祁寧歆被安排住在了一個客院裡麵,有人伺候,有人保護,連瑀並冇有再來看過,因為回來當晚連瑀就閉關修煉了,都冇跟連策聊太多,很多事都是連瑀邊的人告訴連策的,譬如連瑀是怎麼帶了祁寧歆回來,紀宏宇和韓晁都放話說過些日子要來蓮霧城喝喜酒這些事。
所以,連瑀閉關了,連策這天還專門過來看祁寧歆。
“連伯父。”祁寧歆本來正在琴,看到連策出現有些意外,連忙起行禮。不認識連策,但下人已經介紹了。
“祁姑娘不必多禮,快坐吧。”連策嗬嗬一笑,倒是很高興的樣子。他覺得祁寧歆雖然弱了些,但容貌傾城,氣質絕佳,他家兒子如果真看上這姑娘,他也不是多意外。
落座之後,連策看著祁寧歆聲音溫和地問:“祁姑娘來蓮霧城,住得可還習慣?”
祁寧歆微微頷首:“一切都好,多謝連伯父關心。”
“好巧不巧,我們家瑀兒帶你回來當天晚上就閉關了,這些日子怠慢了你,你可彆介意啊。”連策看著祁寧歆神認真地說。
祁寧歆眸錯愕,覺連策應該是誤會了什麼,跟連瑀的關係本不是外人想的那樣,難道連瑀都冇有跟連策說嗎……
“祁姑娘,落英城的事,既然已經那樣了,你也不必太過傷心。以後就留在蓮霧城。瑀兒既然帶了你回來,就一定會好好護著你的。”連策對祁寧歆說,“不過現在瑀兒他娘和小菁兒都不方便過來見你,這些事日後瑀兒會跟你好好解釋的。”
祁寧歆神有些不自然,就坐在那裡聽著連策說。
連策說了一會兒,嗬嗬一笑說:“祁姑娘啊,我這個人比較隨和,冇把你當外人,多說了不。總之你放心,不管祁家跟連家過去和以後的關係如何,隻要是我們家瑀兒看上的姑娘,我都冇有二話!你就在這裡安心住著,缺什麼什麼,儘管吩咐下人!”
連策話落就起告辭,祁寧歆送了兩步,說了一句:“伯父慢走。”轉愣愣地坐了回去,片刻之後苦笑了一聲。
祁寧歆聽祁寧遠評價過連策和連瑀父子。祁寧遠看人眼是很苛刻的,他說連策很護短,用事,不顧大局,對在乎的人掏心掏肺冇有保留,難大事。而連瑀雖然是個瞎子,但並不弱,也不蠢,格卻太溫和了,冇有野心。
經曆過先前的事,看清了祁家某些人的麵孔之後,祁寧歆卻覺得,連策很好,連瑀也很好,這對父子至都是有有的人,骨子裡自有一份真實和善良在。
至於連策誤會跟連瑀是一對兒,祁寧歆冇有解釋,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想著連瑀之後肯定會跟連策說清楚的。
其實祁寧歆有心想要結連瑀的妹妹連菁,但知道自己是個人質,連家對已經足夠好了,不能再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況且連策已經說了連夫人和連菁現在不方便見,就也不想了,每日待在客院裡麵,彈彈琴,看看書,看的書是連策讓人送來給的。
至於祁寧歆先前十天半月總要犯一次的心疾,自從那次在船上犯過,連瑀給吃了一顆藥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都冇有再犯。曾經總是有些瘀滯的心口,也舒展了一些。
這天深夜,祁寧歆牽掛不知在何的祁寧遠,有些心神不寧,冇有睡意,就喚了丫鬟點了燈,又讓丫鬟去休息,拿了白天看了一半的一本醫書,接著看。那本書是連瑀的爺爺留下的,連菁看過,上麵留了不同筆跡的批註,祁寧歆看得很認真。手上那枚緻的指環上麵有一顆綠的寶石,在燈之下閃爍著麗的芒。聽連瑀的,那髮簪一直戴著,躺下的時候就握在手中,這會兒坐著,就用那髮簪把頭髮鬆鬆地挽了起來。
一陣微風吹了進來,看書看得神的祁寧歆並冇有察覺,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飄進了的房間裡,等覺手中的書上突然籠罩上了影的時候,神一驚,子往後一,眼神戒備地看向了床邊戴著麵的高大黑人。
“表妹。”黑人開口,聲音對祁寧歆來說很陌生。
“你是誰?”祁寧歆手中的書“無意”中倒了下去,遮住了戴著指環的那隻手。
“諶桓。”黑人說了三個字。
祁寧歆神錯愕,諶桓這個名字當然知道,但從小到大都冇有接過外公家的這個表哥,更冇有見過諶桓的陣容,就連聲音都冇有聽到過,隻是聽祁寧遠提過,說諶桓生了一種病,皮不可以見,所以纔要一直遮遮掩掩的。但當時祁寧遠說起的時候語氣滿是不信,還說那是諶家人胡說八道的。
“你……你真是桓表哥?”祁寧歆的眼神依舊很戒備。
“爺爺讓我來救你,跟我走。”諶桓話落,手過來拉祁寧歆。
“好。”祁寧歆點頭,鬆鬆地在發間的髮簪掉在了床上,手拿起來,然後看著諶桓輕聲問,“表哥,我不會武功,怎麼走?”
“我揹你。”諶桓話落,轉背對著祁寧歆,示意祁寧歆上去。
祁寧歆一手拿著髮簪,一手戴著指環,看著諶桓的背影,眼眸一冷,兩種暗無聲無息地發出,正中諶桓後心!
劇痛穿心,諶桓神一僵,就聽到祁寧歆大喊了一聲:“來人啊!”
諶桓轉,眼眸如冰地看著祁寧歆一眼,聽到近的腳步聲,覺心口似乎有毒素在蔓延,他衝出後窗,眨眼就消失在茫茫夜之中。
祁寧歆臉微微有些發白,因為這輩子第一次用暗,剛剛出手的時候雙手都在抖,心中張得要死。聽著外麵的靜,有人已經去追了,微微鬆了一口氣,就聽到另外一道聲音在不遠響起:“祁寧遠的妹妹,果然不一般啊。”
祁寧歆猛然握了手中的髮簪,就看到麵前又出現了一個戴著麵的墨男子,跟剛剛那人形彆無二致,但是聲音並不相同。
電火石之間,祁寧歆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人纔是真正的諶桓,剛剛那個,是他的手下假冒的!
“對付你,不需要用上調虎離山之計,不過我本來是懷疑祁寧遠躲在蓮霧城,所以先去找了一圈,讓我的奴纔過來帶你走,冇想到,你竟然還懂得殺人。”真正的諶桓看著祁寧歆冷笑,“不過你現在可以再試試,看是你的暗快,還是我的手快!”
諶桓話落,手朝著祁寧歆抓了過來!祁寧歆慌之下再次用暗,卻毫無懸念地冇有中,眼看著諶桓的手已經快到眼前,另外一個黑人破門而,一道銀向了諶桓的後心,他猛然轉,反手一掌打向了來人!
祁寧歆強迫自己鎮定,看第一眼還以為是連瑀來了,因為形很像,但是第二眼就看到了來人那雙沉靜如幽潭的雙眸,下意識地認為這不會是連瑀,連瑀是瞎子。
祁寧歆往四周看了看,然後默默地下了床,鑽進了床底下,想著這樣一來,諶桓想要抓,至不會那麼容易,說不定還有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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