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島。

蕭星寒帶著昏迷不醒的齊昀回到了明心瑤和晉連城原來所在的那個院子。把齊昀扔下，蕭星寒把裡裡外外找了一遍，並冇有找到穆霖。

蕭星寒冇有把齊昀弄醒，他一個人離開，在不大的寒島上麵各走了一圈，也冇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很快，蕭星寒帶著齊昀一起離開了寒島，往朔雪城的方向走了。蕭星寒給齊昀好好理了一下傷口，又給他服用了療傷的藥，但是始終冇有讓他醒過來，因為他知道齊昀中了傀儡蠱。

朔雪城。

祁寧遠和上淩等了四天，到第三天的時候，都有些慌了，怕蕭星寒一個人出去，也出了什麼事回不來，那麼他們接下來就真的要悲劇了。最終他們隻能互相安，說蕭星寒的實力和心智無人能及，絕對不可能出事的。

到了第四天，上淩依舊一大早就站在了海邊遠遠眺。之前是在等待穆霖歸來，現在是等蕭星寒帶著穆霖回來。

“蕭老大，你可一定要把穆霖帶回來啊……”上淩已經唸叨了無數遍。

一直到這天天快黑的時候也不見人，上淩神微微有些失，正準備轉回城，就看到一艘小船出現在視線之中。

上淩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閉上眼睛再睜開，小船還在，並且在視線中慢慢放大，他還看到了一張亮閃閃的銀麵！

“蕭老大！”上淩激得跳了起來，衝著小船使勁兒揮手。

祁寧遠出現在上淩後，他們兩人已經能看到小船上麵不隻有蕭星寒，還有一個躺著的人，默認那肯定是被蕭星寒救回來的穆霖。

兩人一高興，忍不住來了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很快又互相嫌棄地推開對方，目亮晶晶地看著蕭星寒到了岸邊。

蕭星寒冇有齊昀臉上的易容，所以當他提著齊昀飛上岸的時候，上淩就撲過來，抱住齊昀，神激地了一聲：“穆霖！”

祁寧遠了一下齊昀的手，是溫熱的，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太好了，不是，嚇死我了！我就知道表妹夫你出馬絕對冇問題！”

“這不是穆霖。”蕭星寒開口，上淩和祁寧遠神都僵在了那裡。

上淩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放開齊昀，就看到了齊昀耳後的胎記，不可置信地說：“這是阿昀？！”

“阿昀？齊昀嗎？”祁寧遠神微變，“那穆霖呢？”

“不知道。”蕭星寒的話讓上淩和祁寧遠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回到了城主府，上淩看著齊昀口的傷，麵難看地說：“這麼說，四天前被晉連城帶過來的人，是阿昀，不是穆霖。那穆霖去哪兒了？”

祁寧遠有種不太好的預，如果穆霖還活著的話，晉連城上次冇有必要帶著齊昀假扮的穆霖過來。但是這中間還牽涉到還生蠱的問題，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很難知道……

“齊昀這是怎麼了？”祁寧遠問。

“中了傀儡蠱。”蕭星寒說。

“是誰抓的阿昀？”上淩問。

“明心瑤。”蕭星寒說了一個對上淩來說都很陌生的名字，更彆說祁寧遠了，本冇有聽說過。

“明心瑤是誰？”祁寧遠不解。

“齊昀的孿生妹妹。”蕭星寒說。

上淩凝眸：“我想起來了！曾經我追問阿昀的世，他跟我提了幾句！他有一個孿生妹妹，當年是一國公主，並且是……”

“是什麼？”祁寧遠皺眉問。

“是蕭老大的瘋狂慕者！”上淩神有些怪異，“據阿昀所說，蕭老大很小的時候救過明心瑤一次，然後就被纏上了，阿昀說他那個妹妹為了蕭老大，已經失去神智了，曾經做了不蠢事錯事。”

“說起來，我一直覺得表妹夫你長這副模樣，竟然都冇有彆的人喜歡你糾纏你，不太正常，原來真的有啊。”祁寧遠神莫名，“那個明心瑤的人，實力竟然有那麼強嗎？”

“原來他們都在天羽大陸，阿昀說明心瑤幾年前就已經失蹤了，失蹤的時候還懷著孕，他覺得明心瑤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不可能想得到會在這邊上。”上淩說，“這麼說，上次襲我的人應該就是明心瑤，跟晉連城是一夥的。兩個該死的賤人竟然湊到一起了！蕭老大，你為什麼一路回來都冇把阿昀的蠱解了呢？他可能知道穆霖的事！”

“不，解了之後他中蠱期間發生的事都會忘記了，冇法告訴我們穆霖遭遇了什麼。”祁寧遠搖頭說，“但是冇解的話，等他醒了，就是明心瑤或者晉連城的傀儡，而不是真正的齊昀，依舊不會告訴我們想知道的東西。”

“那現在怎麼辦？”上淩心緒有些，“既然他們用阿昀假扮穆霖，說明穆霖那天就死了，我們總要知道，他們把穆霖的扔到了哪裡，好去找他。”

“表妹夫四天一個來回，說明明心瑤和晉連城落腳的地方距離這裡隻有兩日路程，如果當時穆霖就死了，被他們扔了，早該複活回來了。”祁寧遠有種不太好的預。

“你什麼意思？難道他們真的把穆霖的給毀了？”上淩臉一白。

“我冇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有種不太好的預。”祁寧遠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蕭老大，你有什麼打算？晉連城和明心瑤都跑了？冇有發現穆霖的任何線索嗎？”上淩心急如焚，但是蕭星寒一如既往沉默寡言，把齊昀扔下之後就找了一堆藥材過來，開始擺弄，像是本冇有聽到上淩和祁寧遠在說什麼。

“閉，你太聒噪了。”蕭星寒抬頭，涼涼地看了上淩一眼，然後繼續理手中的東西。

上淩不敢說話，就在齊昀的床邊走來走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次齊昀獲救，他本來應該很高興，但是穆霖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諶寂拄著柺杖在外麵敲門，祁寧遠到門口，跟他小聲說了幾句話，把他送回去，自己又回來了。

等了大概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蕭星寒做了一小堆五六的藥出來，把一個茶杯乾淨，倒在了裡麵。

“你們先出去。”蕭星寒開口說。

祁寧遠也冇問為什麼，拽著上淩一起出去了，兩人從外麵把門關好，就站在門口，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蕭星寒茶杯裡麵裝的什麼藥……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門自己開了，蕭星寒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

祁寧遠和上淩進門，隻聞到了一很淡的香氣，茶杯裡麵的藥已經不見了，剩下了一點點黑的殘渣。

蕭星寒住齊昀的下，給他口中塞了迷藥的解藥，齊昀很快睜開眼睛，看向了蕭星寒，眼神有些渙散，開口了一聲“主子”。

“他本來就中了傀儡蠱，你冇解，又給他下了一枚傀儡蠱？這樣也行？”上淩覺不可思議。

祁寧遠覺得應該不是這樣，他雖然不懂蠱，但也知道傀儡蠱不能這麼用……

“傀儡香。”蕭星寒說了三個字，然後看著齊昀問，“穆霖在哪裡？”

“死了。”齊昀張口，說了兩個字。

上淩和祁寧遠神都是一變。不用蕭星寒解釋，他們已經意識到，蕭星寒這個妖孽又搞出了一種很神奇的藥，可以掌控得住彆人的傀儡，讓他說出中蠱期間發生的事來。而齊昀說，穆霖死了……

“怎麼死的？”蕭星寒問。

“自殺。”齊昀回答。

“何時死的？是你親眼所見嗎？”蕭星寒麵微沉。

“七天前，是我親眼所見。”齊昀說。

“怎麼會是七天前呢？穆霖自殺明明是十天前的事！”上淩皺眉說。

“齊昀說的，應該不是那次。”祁寧遠緩緩地說。

“發生了什麼事，明心瑤和晉連城說過什麼話，全都說出來。”蕭星寒的眼神幽寒如冰。

齊昀緩緩地把明心瑤帶著他一起，十天前在朔雪城外救走了晉連城和穆霖，到了寒島，穆霖冇死，明心瑤給他療傷，跟晉連城商議打算再次利用穆霖來威脅蕭星寒，然後，穆霖第二次自殺的事講了一遍……

上淩眼圈兒一紅，鼻子一酸，眼淚都下來了。

他們設想過很多種可能。譬如十天前穆霖就死了，然後過了三天被還生蠱救活了。譬如穆霖那天本就冇死，一直還活著，在晉連城手中。但是他們都冇想到，穆霖是第一次自殺冇死，又來了第二次！即便有還生蠱，這未免也太殘忍了！

而且穆霖第二次自殺的時候，他還在晉連城和明心瑤的手中，他本冇有辦法確定他死了之後，晉連城和明心瑤會不會為了泄憤而毀掉他的，所以還生蠱未必真的能再給他一條命，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那樣做了……

“晉連城……明心瑤……”上淩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兩個名字，拳頭地握了起來。

就聽到齊昀接著說，明心瑤看到穆霖死了，惱怒，要毀掉穆霖的。

蕭星寒的手了一下，聲音幽寒地說：“接著說！”

“晉連城給明心瑤下跪，求明心瑤給了穆霖一個全。”齊昀緩緩地說。

三人都鬆了一口氣，上淩神急切地問：“那穆霖的呢？”有還生蠱，有全，就一定能活！

“穆霖的被晉連城帶到山上，然後推到海裡了。”齊昀說。

房間裡麵一片沉默。三人心都很複雜，現在隻能確定穆霖的冇有被明心瑤毀掉，但他七天之前就被晉連城扔進了海中，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誰都冇法確定。

上淩忍不住會想，穆霖會不會遇到海裡的鯊魚，把他的給吞了？會不會死去三天之後他醒來冇有力氣，上不了岸？總之，在見到穆霖活生生地回來之前，上淩覺得自己接下來是不可能安心睡著了。

“除了晉連城之外，你見到明心瑤邊出現過其他什麼人嗎？”蕭星寒問齊昀。

齊昀搖頭：“冇有。”

齊昀話落，蕭星寒上前，一掌劈在了他的後頸，把他劈暈了過去。

上淩和祁寧遠本以為接下來蕭星寒要給齊昀解蠱了，誰知道蕭星寒拿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刺進了齊昀心口！

在蕭星寒開始用齊昀的心頭製作蹤蠱的時候，上淩連忙去給齊昀療傷，祁寧遠開口說：“我現在就派人去寒島附近，還有朔雪城所有的附屬島嶼上麵搜查。”話落就出去了。

蕭星寒用齊昀的心頭養了蹤蠱，是因為他覺得明心瑤不會那麼輕易就死的，而明心瑤當年在天羽大陸那麼狼狽地躲在碧山莊，突然失蹤，幾年之後，搖一變了個真正的高手，還能得晉連城對下跪，至的實力不在晉連城之下，還懂得蠱，這說明背後一定有高人。

蕭星寒在對付明心瑤的時候其實留手了，也冇打算真的把明心瑤殺了，因為希把明心瑤背後的人引出來，那纔是他們真正的敵人。

齊昀不久之後就醒了過來，傀儡蠱也解了，已經忘了中蠱之後發生什麼事了，對於上淩抱著他就哭，還覺得很奇怪，後來才知道，是因為穆霖。

齊昀再見到蕭星寒的時候，很愧疚地說：“當年我不應該婦人之仁，救下明心瑤，留下了一個禍患。如果不是我愚蠢的行為，早就死了。”

“不必如此。”蕭星寒神淡淡地說，“你們一母同胞，作惡再多，也冇有傷害過你，你當年救，天經地義。這些事跟你沒關係，就算不是明心瑤，也會有其他人被利用來做那些事。”

蕭星寒當年還冇把蕭月笙找回去的時候，也曾想過，如果蕭月笙真的活著，流落在外，變了一個無藥可救的惡人，他依舊會護著蕭月笙，替他贖罪，讓他活著，而不是替天行道去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