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著,神很平靜,緩緩道:“若此事是真,那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呀。”
楚鈺寧心里咯噔一下,被真龍天子銳利的眼神盯得渾冒冷汗。
著頭皮,艱難道:“此事……母親他們并不知曉,只有臣跟楚知道,都是臣的錯。”
皇上不可能真的殺的!
楚鈺寧這樣安自己,強撐著理智盡可能將這件事化小,免得皇上一個震怒牽連到母親舅舅,屆時誰也保不住。
皇上淡淡地打量著,半晌,才幽幽道:“去請太子妃。”
*
此刻東宮里,楚正在給殷遲楓把脈。
——沒察覺出問題。
那他這最近的不尋常是怎麼回事?
楚百思不得其解。
“這就好了?”殷遲楓單手支著下,有些憾地看著楚收了手。
把脈的時間怎麼這麼短呢。
溫潤的,帶著微涼的溫度,莫名有種魔力似的。
“沒什麼事。”楚道,“切忌怒——緒波太大,流過快溫升高,可能會加快你毒發的速度。”
頓了下,楚補充道:“你沉疴已久,毒素骨,尤其是現在,多毒發一次,對你的都是一次極大的傷害。”
殷遲楓笑瞇瞇地點頭,模樣十分無害。
楚把好脈稍稍放了心,起去側殿找虞寂淵看看的小扇子改造好沒。
殷遲楓有些不悅,剛要開口住,芹葙神凝重地進來,附于耳側低聲說了些什麼。
“咔嚓。”
殷遲楓面無表地掰斷了厚重的實木桌角。
“讓他滾。”剛剛的乖巧人畜無害瞬間消失殆盡,殷遲楓眸冷沉,冷嗤一聲,“敢跟孤板。便是欺君又如何,他們能奈孤何?”
憑借殷遲楓對皇帝的了解,他肯定會“撥反正”——
把原本的太子妃塞到他邊,把那個冒充的趕出去,甚至因為欺君之罪而砍頭。
老天是故意玩兒他麼?
他剛確認了自己的心思,連孩子都規劃好了三年抱倆……結果整這麼一出?
“誰特麼敢孤的人,殺。”
芹葙早就習慣了主子的我行我素,毫不意外,得了令便告退。
不過退下之前,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殷遲楓道:“對了主子,太子妃還喜歡圓的。”
殷遲楓懊惱自己又了怒,正勉力調整自己的心態。他現在可是很想好好活著呢,日后的人生若是都有楚,好像倒也沒那麼無趣兒了。
聽到芹葙的話,問道:“貓麼?還是狗?扁的呢?”
“大概,茸茸的,手好的吧。”芹葙回憶起楚格外苒苒的發,斟酌道:“扁不知……太子妃未說,奴婢再試探試探。”
殷遲楓嗯了聲,喚來捉影,讓他去搜羅名貴的圓去了。
*
楚對于楚鈺寧告狀的事一無所知。
不過第二日不被允許出門了。
楚約從芹葙那里得知,好像是出了什麼事。何事,芹葙守口如瓶。
“可我還有客人要治呀。”
南宮香菱的臉雖然不敷藥也沒什麼,傷口仍舊長,可是沒有灸草,長出來的新只會再次凹凸不平,跟普通的疤一樣,那可就白治了。
殷遲楓不為所。
他堪稱溫地將耳邊的碎發掖好,囑咐好好在東宮待著,還調來所有的暗衛保護楚的安全。
“別怕。”他的拇指指腹掃過楚的臉頰,“東宮銅墻鐵壁,沒人能傷害得了你。”
這陣仗……幾乎讓楚以為殷遲楓這是要宮了。
可是就算是宮,傾盡所有人力保護這個大夫干嘛?
楚神古怪。
只好派嵐華跟苒苒出宮替給南宮小姐敷藥。
傍晚,殷遲楓還未回來。
可東宮外卻陡然嘈雜了起來。
“娘娘別擔心。”芹葙神自若,讓苒苒跟嵐華照顧好楚,轉去看看外面。
“到底怎麼了?跟我有關?”楚擰了下眉。
若是無關,何必看得這麼嚴,瞞著,還不讓出宮?
獨來獨往慣了,遇到的所有問題都是自己解決。若真的與相關,還被蒙在鼓里不能知道,簡直像是危險來臨之時卻被蒙住了眼睛束住了雙手,渾難。
芹葙猶豫了一下。
“你想好了再回答。”楚轉著手中的筆桿,盯著芹葙的眼睛,“若是與我有關,我有權利知道。”
*
東宮門外。
德公公領著一眾林軍站在東宮大門外,他們對面,是東宮以一敵十的英暗衛。
兩邊膠著地對峙著,德公公急得團團轉,厲聲道:“你們知道你們在做什麼麼!難道太子妃這是認罪了?此乃殺頭大罪!抗旨不尊,太子殿下這是要造反麼!”
德公公尖著嗓子,兀自跳腳。
然而對面的暗衛只是拔劍對立,仿佛沒聽見一般。
暗衛死士,跟他們廢話最是無用了。
這些木頭,只他們太子主子,連皇上都不怕。若是打起來,他帶來的這些林軍只怕也討不到什麼好!
德公公正愁怎麼辦,卻見閉著的東宮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德公公連忙看去,便看到為首的一位素青宮裝的蒙面子,緩緩走了出來。
后跟著的是東宮大宮,芹葙。
德公公渾一抖,立馬猜出了此的份。
“太子妃!”德公公大聲道,“皇上請太子妃去書房問話!你竟然整整裝作視而不見,是何居心!”
“這位公公,得了便宜就不要賣乖了。”楚似笑非笑,“本宮若一個不高興,可就回去了。”
德公公一噎。
太子妃好不容易了面,若是再回去,他怎麼跟皇上代?
德公公只好了態度,憋屈道:“……皇上請您,去書房。”
楚點頭,淡淡應了聲。
德公公:“?”
德公公懵了。
他都做好了恐嚇威脅的準備了……可沒想到,竟這麼好說話?
楚回想起芹葙剛剛說的話,不由覺得一陣好笑。
楚鈺寧這是豁出去了。
不過此番也不算太蠢。
之前楚鈺寧遲遲不敢跟皇上揭這件事,是因為怕皇上把許配給太子。而現在,楚鈺寧已經跟四皇子有了之親,在這種況下再嫁太子已是不可能。
而自己則站在被局面,在泥潭里掙扎,單是一條欺君之罪便拖不得。
楚會被拉下地獄,而楚鈺寧則有強的靠山保住一命。
可——
只有楚鈺寧有靠山?
楚意味不明地勾了勾角,慢條斯理地朝著不遠的那座明亮莊嚴的殿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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