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什麼?
顧綰一下屏住呼吸。
青桐卻故意賣關子似的,卡到一半不說了,手去食盒里端菜。
顧綰忍不住道:“是什麼?”
“是客人吶!”青桐抬頭奇怪的看了顧綰一眼,“青柏那小子剛剛不是說了嗎,您是我家公子請來的貴客!我家公子教過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既然如此,當然不算外人。您說對不對?”
原來如此!
顧綰登時滿心失,也是,從西堂月照里問不出來的事兒,難不能從一個小廝里問出來?
話雖如此,神間到底有些黯然。
青桐登時不高興了,沉著還沒長開的小圓臉,氣呼呼的道:“難道蕭娘子不是這麼想的?我家公子好歹救了您一命,你不會還把我家公子當外人吧?我家公子的畫兒可值錢了,一般人求都求不來!”
言下之意,我家公子為了救你可下了本,您要不恩戴德,拿我家公子當自已人,那可就太不夠意思了!
顧綰……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小哥兒說的對,你家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當然不能再拿他當外人。等我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兒就是給他立個長生牌位,早晚三柱香,初一十五擺鴨……”
青桐角一,“我家公子又不是黃大仙,立什麼長生牌位,擺什麼鴨?”
“這樣不行啊?那我就替他抄經祈福,去廟里捐香火錢,讓菩薩保佑你家公子長命百歲!”
“這還差不多!”青桐滿意的點點頭,擺好筷子對顧綰道:“您慢用,吃完我再來收拾!”
“這菜……是誰讓做的?”顧綰剛才顧著套話,沒留意青桐都往桌上擺了什麼,這會兒瞄了一眼一下子愣了。
青桐忙道:“是公子吩咐的,不合您口味嗎?你想吃什麼,我讓人重新給您做!”
顧綰搖頭,不是不合口味,而是太合口味了!
全是吃的菜!
再聯想起早上那碗正合口味的米粥,顧綰越發篤定西堂月照是以前認識的人。
不僅認識,而且相知甚深,對的喜好一清二楚!
顧綰這頓飯吃的心不在焉,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找西堂月照問清楚。
飯后,問來收拾碗筷的青桐,“你家公子在嗎?我有幾句話想跟他說。”
青桐道:“我家公子從您這兒出去就進山了,現在還沒回來。”
顧綰了手指,拿不準青桐這話是真的,還是西堂月照不想見的托詞。
青桐收拾完碗筷又對顧綰笑道:“蕭娘子,外頭天氣可好了,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也好!”顧綰點點頭,跟著青桐走出屋子。
果然天明,目是一大片蒼翠的青竹,空氣中全是沁人心脾的竹葉香。顧綰深深吸了幾口,整個人都跟著輕松不。
回頭打量了下周圍,原來這是一片開在懸崖上的空地,只有一條青石鋪的小路可以進出。竹林外頭全是懸崖峭壁,顧綰瞬間一陣后怕。
昨晚是怎麼誤打誤撞跑上來的?一個不留神,那就是死無葬之地啊!
顧綰回頭由衷的對青桐道:“昨晚上是誰把我打暈了帶回來的?我想當面謝謝他!”
“不是我們的人把你帶進來的!”青桐搖頭,“每天那個時辰正是公子泡湯池毒的時候,我們的人都在周圍護衛,沒人出林子。不知是誰把您打暈了扔地窖里的,公子回屋才發現。為這,當值看屋子的青楊和青榆差點挨罰。最后還是公子說不是他倆疏忽,而是來人深不可測,青柏這才饒了他倆。”
顧綰眉一,“深不可測?那人的武功很厲害嗎?”難怪那人接近的時候,一點兒覺也沒有。
“不是武功高,他還通奇門遁甲,居然破了公子親手布置的陣法。”
“西堂公子還會奇門遁甲?”顧綰詫異不已。
青桐比更詫異,“您不會以為,這林子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吧?真要那樣,公子天天還不得被陳八斗那幫人煩死?還有那個地窖,別看是公子為了教我們陳法隨便挖的坑,那也是妙至極,不是什麼人都能找到口的。青柏那小子就死也找不到!我可就不一樣了,小半個月就出頭緒了,公子還夸我有慧,是學陣法的好材料!”
青桐三句話不離他們家公子,順便也沒忘了炫耀一下自已的小聰明。
顧綰目瞪口呆,一個開在屋子里的地窖口,半個月出頭緒都算有慧,那西堂月照布陣的水平得有多高啊?
換句話說,打暈的那個神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破了西堂月照的陣法,還在倆個侍衛眼皮底下把一個大活人塞進地窖,他的武功和陣法得多厲害?難怪西堂月照說不是那倆侍衛的錯兒!
那麼問題來了,是怎麼被這麼厲害的人盯上的?這人盯的是、是原主、還是顧王妃?
不管盯誰,最后都是落在頭上。
顧綰一激靈,心里的,總覺得暗有一雙眼眼時刻盯著。
“這麼厲害的人世上肯定也不多,你家公子知道是誰嗎?”
青桐搖頭,“公子沒說,小人也不知道!”
顧綰還想追問,青桐突然歡呼著朝竹林口跑過去,“公子回來了!”
隨著他這聲喊,西堂月照徐徐從那片翠人的竹林中走出來,出現在小徑盡頭。白勝雪,意態風流。午后帶著暖意的山風卷起他的袍角,婉轉飛揚,錦緞紋理間的流在他周縈繞,絕如畫中仙。
顧綰直接看呆了。
西堂月照揚眸看見,眉眼間倏的盈滿笑意。這一笑,如風過春湖,好到無以復加。湛藍如水的天,晶明燦爛的太,都被他這一笑的黯淡無。
顧綰越發的呆了。
“我回來了!”西堂月照含笑走到面前,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那語氣、那神態,不像是主人與客人間的寒暄。而是外出的丈夫歸家時對久候的妻子的問候。
顧綰心一,又有些恍惚。
這場景、這話……又是那種悉到骨子里的覺,好像很久以前,就這樣等候過西堂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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