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陳八斗口道,旋即森森的盯著江春草,“你敢跟老夫耍心眼兒?”
江春草噗通跪倒,白著臉道:“奴婢不敢欺瞞大當家的,真、真沒有!”
陳八斗死盯了片刻,然后目一點點移到顧綰臉上,笑道:“老夫勸王妃還是早點把玉佩出來,老夫還給給你留些臉面,否則……”他手一抬,屋中那兩中水賊立刻朝顧綰走過來,“老夫只能讓他們再給你搜一遍子!”
顧綰攏在袖子里的手指死死,面上卻是一片含著霜意的漠然。挑眉瞧著陳八斗,“沒有就是沒有,誰搜都是一樣,你若不想我自盡,落個飛蛋打的結果,盡管讓他們我!”
陳八斗又是一聲笑,“居然用自盡來威脅老夫?難不在王妃心中,老夫還是個憐香惜玉的多種?”
“你自然是心狠手辣,只不過,你眼下還承擔不起我自盡的后果。我若雖死在你手上,于于理、于公于私蕭王爺都不會放過你,到時候就不是剿匪這麼簡單了。以他的暴戾,他會干出什麼事兒,你比我更清楚。我若一心求死,你是攔不住的,到時候……”顧綰一指那倆名水賊,“他們的下場有多慘,你的下場又有多慘,不用我多說吧?”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提到蕭烈的暴戾,那倆水賊明顯哆嗦了一下。
陳八斗眼中雖然涌出滔天恨意,卻罕見的沒發,只神猙獰的盯著顧綰,顯然對這翻轉話也有所忌憚。
顧綰盯著他繼續道:“你這會兒剛拿下水寨,底下的人雖然承認你是新當家的,只怕心里……未必是這麼想吧?如果知道你因為一塊聽都沒聽說過的古玉死我,惹來蕭王爺不惜一切代價的剿殺,他們會怎麼做?是跟您同仇敵愾,還是拿您的人頭討好蕭王爺,為自已討條生路?”
陳八斗像聽見什麼好聽的笑話似的,突然放聲大笑,“顧王妃真是一張利,死人都能說活了,不過老夫還是勸你省省力氣,你這話對老夫毫無用!”
顧綰暗罵一聲老狐貍,你他喵的要不是怕底下人造反,會跟我在這兒浪費唾沫?
不過,這點兒不可控的風險對陳八斗來說并不致命,只能讓他有所收斂而已。所以顧綰見好就收,沒揪著這繼續耍花槍,而是話風一轉。
“另外,我有些好奇,陳大當家的是聽誰說我上有家傳古玉的?倘若真有,怎麼以前沒聽人提起,偏在您失去安立命的本錢之后才聽說?這人到底是想圖謀所謂的古玉,還是想借蕭王爺之手弄死你?”
陳八斗神一變,隨即笑道:“看來王妃還是不死心,還想憑這些花言巧語蠱老夫!”
“是不是蠱,您心里有數,不用我多說!”顧綰淡然道:“還是那句話,我沒有什麼古玉,你要實在不相信,可以再找些人來給我搜!”
陳八斗死死盯著,半晌才道:“王妃果然是個人,老夫見識了!不過,王妃也別妄想這麼輕易的打發老夫!”
顧綰搖頭,“不是我打發你,而是我真沒有你所說的古玉。我敢對天發誓,我顧綰真沒有什麼家傳的古玉,倘有半字虛言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眼都不眨的發下毒誓,江春草飛快的瞥了一眼,一閃而過的目下滿是震驚。
陳八斗一時也沒說話,眸沉的盯著顧綰不放。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顧綰發毒誓上,誰都沒注意到顧綰把‘家傳’二字咬的格外重。
上輩子那玉是騙來的,這輩子是原主的,所以……
呵呵!
家傳神馬的不存在的!
沒報應怪我咯?
趁著眾人沒反應過來,顧綰又對陳八斗道:“有問我的功夫,您不如找到告訴您消息的那人,細細的問清楚那玉是什麼形狀、什麼來歷、有什麼用?為什麼一口斷定是在我上,有誰親眼看見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有那古玉,那人想要為什麼不直接搶?難不我孤在永城這一年多,那人一直沒找到機會下手?偏要這會兒借您的手往回拿,您是聰明人,這里頭的彎彎繞不用我多說,您自已肯定能想明白。”
陳八斗臉變了幾變,死盯了顧綰一會兒,突然一句話不說轉就走。
那倆水賊趕跟出去。
房門呯的關上,顧綰繃的筆直的腰瞬間一松,這才發現后背已被冷汗。
萬幸!
萬幸陳八斗是頭疑心重的老狐貍,稍有點風吹草就生出無數戒心,否則,今天還真沒法!
江春草期期艾艾的道:“王、王妃……陳老賊很狡詐,您騙不了他多久的……”
顧綰微微瞇起眼睛看著,“你這話說的有意思,好像我上真藏了什麼古玉似的?你剛剛不親手搜了一遍嗎,我上有沒有古玉,你比我還清楚吧?又何必拐彎抹腳的拿話試探?”
江春草一下急的臉通紅,拼命擺手道:“王妃千萬別誤會,奴婢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最好!”顧綰冷然打斷,起朝床鋪走去,“我累了,你出去守著吧!”
江春草不敢再多話,趕退出去,屋中瞬間一片寂靜。
顧綰躺到床上,慢慢吐出一口濁氣,著口無聲的笑了。
“大當家的,那娘們是不是把那什麼勞什子古玉藏到什麼地方了,沒放在上?”
“肯定是這麼回事兒,要不咋搜不出來呢?”
出了房門,兩個水賊爭先恐后的給陳八斗出主意,生怕自已慢一拍,顯得不夠機靈錯過了討好陳八斗的機會。
陳八斗沒心思搭理這倆蠢貨,換句話說,他的疑心病已經徹底被顧綰那些話勾起來了。此時他本不關心古玉有可能藏在哪兒,而是在猜疑到底有沒有那塊古主。
……倘若真像那人所說,有人怕他說了不該說的,做了不該做的,所以了借刀殺人的念頭……
陳八斗猛的站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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