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檀悠悠從廚房出來，裴融也聞訊趕了回來，正陪著檀同知父子喝茶，再說些賑災方面的事，見進來就一本正經的問道：「飯食安排妥當了？」

檀悠悠站得直苗苗的，同是神嚴肅、一本正經地回答他：「安排妥當了。」

裴融點點頭，轉過頭繼續和檀同知說話。

檀悠悠悄咪咪坐到檀至錦邊，腰背得筆直，雙規規整整放在前方，雙手握輕輕搭在膝蓋上，儀態不要太好。

檀至錦把看了一眼又一眼，終於忍不住笑了：「坐得可真直啊。在家時太太天耳提面命，也就是那樣子。」

檀悠悠溫良賢淑地一笑，低著頭不言不語。

裴融倒是頗滿意，說道：「你去收拾行李，稍後我們與岳父他們一起回去。」

檀悠悠驚喜萬分：「真的？」

裴融微笑點頭，轉過頭和檀同知小聲道：「到底年歲小，還是一團孩子氣。」

檀同知深以為然：「還請婿多多關照，多多教。」

兩個男人在那一來一往地就檀悠悠的各種問題各種謙虛，檀悠悠聽到了也只當沒聽到，歡歡喜喜去收拾行李，啊，香噴噴綿綿、溫細膩周到的柳枝！溫暖舒適的房間，味的食！

廚娘的飯食一如既往地難吃，但是檀家男人們都不挑，畢竟這幾天賑災就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能有頓熱的吃很不錯了。

檀悠悠不想吃廚娘的飯，自己調了蛋麵糊攤餅吃，因怕路上肚子，特意做了多的分派給檀家父子。

待到登車，驚奇地發現裴融竟然坐在車中，並且不是端坐如鐘的姿勢，而是靠在迎枕上閉目養神，不由笑了：「夫君不騎馬麼？」

裴融睜開眼睛看著不說話，神高深莫測。

「喝酒了？」檀悠悠最怕他這種高深莫測的表，總覺著這個時候的裴融與夜裡的裴融不是同一個人。

裴融不答的話，只手用力將拉懷中，再用大手摁著的腦袋在他肩上，沉聲道：「噤聲。」

檀悠悠樂得有人形抱枕可以依靠，高高興興找好角度坐好，順便把裴融的腰摟以固定形，還仰著頭嗅一嗅裴融的味道，說道：「雖然喝了酒，但是不臭。」

裴融從眼角看著的小作，彎一彎角又閉上眼睛。

檀悠悠覺到他的心似是很不好，就識趣地沒有打擾他，過了一會兒，只見裴融攬在肩上的手了下來，再一看，古板正經裴校長，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嘖嘖，真是難得，檀悠悠一邊嫌棄，一邊拿了毯子給他蓋上，還地把他的大長給包嚴實了。

路面才經冰雪，融化之後碾泥濘，曬乾之後坑窪不平，馬車抖得厲害，檀悠悠屁都坐疼了，索起子蹲在角落裡玩那塊田黃石。

玩著玩著閑，就又拿了蛋餅吃，吃著吃著覺得不對勁，抬眼一看，裴融靠在迎枕上，半睜著眼睛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也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

檀悠悠先就條件反地坐正坐好，再諂一笑：「夫君醒了，要喝水嗎？」

裴融沒吱聲，只出手輕輕的臉頰，微涼的指尖停留在的上來回碾，眼神晦暗難明。

「天還沒黑呢。」檀悠悠總覺得裴融是在發酒瘋：「夫君這是怎麼了？」

裴融把手收回去，說道：「你在吃什麼？」語氣和神都恢復了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

終於正常了，檀悠悠獻上蛋餅：「涼了，但是不算難吃，我用菜籽油攤的，很香，要不要嘗嘗？」

金黃的蛋餅只有餃子皮大小，厚薄均勻，上頭撒著黑芝麻粒，看起來賣相很不錯。

裴融矜持地出修長的手指起一枚放口中，咸中微微帶甜，油量剛好合適，蛋的醇香和麥面的清香混合在一起，是食最本真的味道。

「不錯。」裴融點評完畢，繼續吃。

檀悠悠默默數著，裴某人一共吃了八塊才停下來，便確定他中午時候只喝酒沒吃飯，這是真的有事了。

但人家不打算和說，也就不問，只地遞上茶水和帕子，樂呵呵地道：「夫君再睡會兒，醒來就到家了。」

「唔。」裴融不置可否，靠在迎枕上一直半閉著眼睛想事，表嚴肅正經得很。

檀悠悠端正地坐了會兒，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靠在裴融邊，再把腳和手搭在他上尋找舒服的角度。

裴融沒管，反而挪子，給騰了個舒服的位置。

檀悠悠頓生滿足之心，仰頭看著裴融線條堅毅的下頜和漂亮的結，突生慨：「夫君，我們算不算是相依為命呢？」

需要他，他也需要，彼此不討厭對方，也能善待對方，且在某方面非常和諧，這就夠了。

至於什麼暗他之類的事，他願意這麼以為就這樣以為好了，沒關係的。

反正再怎麼熱烈的，聽說過了兩三年之後，都會變左手拉右手的。

裴融垂眸注視片刻，沉聲道：「夫妻一，自然是相依為命。」

檀悠悠抱著他手玩他的手指，裴融材高大健，手長得極漂亮，指節修長有力，掌心乾燥溫暖，指腹微有薄繭，起來很有安全。

檀悠悠把自己手掌打開，與他掌心著掌心比大小，說道：「夫君的手是我的兩倍大。」

裴融沒吭聲，只將的手輕輕握在掌中。

檀悠悠掙出來，從袖中掏出那塊田黃石，笑嘻嘻地道：「夫君看看喜歡不？我弄壞了婆婆留下的，嫁妝中也沒有什麼特別有意思的，就托我爹找了這個給你刻章把玩。」

裴融微怔，抬眼認真地注視著面前的小人。

眼睛清亮無辜如孩，一眼就能到底，的臉上還帶著可的嬰兒，角微翹，期待與歡喜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檀悠悠見他不說話，就把田黃石塞進他掌中，說道：「不喜歡也收著，我以後再想辦法給你找更好的。」

裴融反握住的手，沉聲道：「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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