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的在水中慢慢散開，後背滿是霧，水映在臉上，他的臉蒼白，剛毅的臉，獨有此時，才重新覆上對著時才會有的溫似水。

抬手上帝的臉，看將要窒息溺水，韓潤文微微湊近，一指寬的距離，他又停住了。

他想起了帝眉眼間對他的厭惡。

帝咳了一聲，嗆了大口的水，下意識抓著他不放。

冰涼的湖水，給他灼燒嚴重的後背帶來了清涼，卻也讓他失過多。

韓潤文察覺腳有些痙攣了，他不在耽誤，立馬抱著向上游去。

出了水面，韓潤文費力的往岸邊游去，帝怕水，嗆水之後已經暈了，韓潤文把抱起來，想把送去離湖邊遠一些的地方。

『咻』

羽箭破空的聲音自背後襲來，從他的后心貫穿，深深的進了幾步遠的地上。

他站在水裡，子一時頓住，就像是耳朵里塞住了東西，天地間瞬時寂靜無聲。

心口炸出水，落在帝上，像極了那年初見，盪鞦韆時的灼灼桃花。

他跪在了水裡，抱著帝的手也快速的流失著力氣，他沒回頭去看是誰的箭，而是加時間，用最後的力氣把帝扣在了懷裡。

「韶華。」他一開口，就有跡流出來，可是帝昏迷，本聽不見他在喊自己，他靠著帝的額頭，努力假裝他們在相的擁抱：「你如願了。」

就像是卸下了所有的負擔和過往，他的聲音里只有坦然。

那年三月桃花下的子，是他這輩子的夢，一個永遠是夢的夢。

他的水邊跪著不，早已聽不見對岸快馬趕來的聲音，胤華帶著大隊軍和飛鷹騎飛奔過來，遠遠的就看見了拿著弓弩的胤玄。

他孤一人，跪在湖邊，看著韓潤文的背影崩潰大哭。

他殺了自己，記事之後僅有一面之緣的生父...

韓潤文死了，這次是徹徹底底的死了。

那個和帝糾葛半生的男人，用他權傾天下的前半生囚帝，再用他一無所有的後半生讓刻骨銘心。

他是的夢魘，一時是，一世是。

重傷的百里襄勉強續了命，可重傷了就是重傷了。

景玉自醒來后，就一直守在他床邊，瞧著百里襄的獨臂，景玉給了自己無數個掌，可這樣並不能換回他的手。

他傷的太厲害了，後背焦爛已經出了骨頭，只能趴在床上，他的手掌也已經廢了，沒有半分知覺，貫穿小腹那一劍，絕了他活著的希。

許暉南說，傷重無治，能撐一日便是一日。

帝的子也不好，本就只能靜養，卻又是奔波又是落水，葯巫給的續命止藥沒能攔住這次崩。

強撐著來到百里襄床前，瞧著他的臉，臉泰然。

「生老病死，沒什麼可怕的，做夠了自己覺得想做的事，這輩子也就了無憾了。」

景玉噙著淚，試探著拉住帝的手：「上一次這樣牽住的母后的手，還是我八歲時在安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