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的一瞬間，上峰看到了程格正在程岫巖的辦公室裡，他想出去，程岫巖住了他。

“站住！”

他不得不著頭皮再次回來，當他進門後第一眼看到程格，程格也看到了上峰，面憔悴，臉上略有尷尬，但還是禮貌地笑了笑，卻沒有了過去的蠻橫模樣。

上峰心想，這個瘋丫頭，帶壞了李大軍。

“幹嘛？來查我的崗？”程岫巖笑著說道。

“沒···程局，我想請個假，去趟省城，年前王德院長去世了，他囑待幫助他把房子賣了，正好這段時間我很累，也想趁機休息一下。”上峰當然沒有說實話，不僅如此，他此行來的真正目的其實是想從程岫巖裡了解程格和李大軍的往，但程格在，他沒辦法開口。

“準假了！去吧，畢竟王院長跟你非同一般，路上注意安全，手機隨時開機。”程岫巖很爽快的答應了。

上峰說了聲“謝謝”便退了出去，出門後他發現自己後背竟然有汗，他張了，這種張源自程岫巖與其父母的關聯，也源自程格，上峰想不明白程格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孩，之前雖然蠻橫霸道，但是給人的覺很單純，但剛剛的眼神中，卻又顯得複雜而多變。

這個人不簡單！

這是上峰此時對程格下的定論。

上峰來到停車場，他的車邊站著一個人。

“張焱？你幹嘛呢？”上峰有些意外，張焱似乎在等自己。

“隊長，看您從隊裡出來的時候氣不太好，您要去哪？我開車吧。”張焱筆地站在上峰車的旁邊。

上峰笑了笑，一直以來他沒有特別深地了解過張焱，但此刻張焱的這一舉還是讓他欣和。

“接著！”上峰把車鑰匙扔了過去。

“好嘞！”張焱笑容很燦爛。

張焱也是警校畢業，今年才28歲，小夥子、真誠，行事幹淨利落，上峰對他的印象極好。

一路上，兩個人聊了一些案，讓上峰驚訝的是，張焱居然很有思路，而且一點就。

上峰閉上眼睛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心百集，張焱開車極其平穩，與李大軍截然相反···

省城也剛剛經曆過一場雨水的沖刷，空氣格外清新，下午兩點多，是全天氣溫最高的時候，地表的水蒸汽依稀可見。

出了省城收費站，上峰搖下了車窗，這裡一切還是那麼的親切和悉。省城新任市長幾個月以來的通治理，堵車況得到了很大的緩解，上峰作為向導，張焱開著車，半個小時左右，就來到了他們的第一站目的地。

王德生前所住小區裡的綠化特別好，滿眼都是蒼翠，廣場裡一些老人在推著嬰兒車曬著太，臉上仿佛寫著四個大字“天倫之樂”。

張焱把車停穩，上峰下了車。

“走吧，上去。”

“隊長，我就不打擾您了，這是您的私事，我在車裡等您。”張焱很懂事地婉拒了上峰的邀請。

“也好，門口有便利店，你自己買水喝，扶手盒裡有煙，自己拿。”

王德臨死前的裡，有一串鑰匙，正是王德生前房子的鑰匙。門上已經布滿了灰塵，但王德的家裡依然整潔如新，很多東西都已經在王德下葬的時候一起燒掉了，他隨手打開屋的櫃子和屜作著最後的檢查，只有一些生活日用品和一些藥品，在電視櫃下方的屜裡，一本很古老的相冊吸引了上峰的注意。

相冊裡都是一些老照片，王德和他的妻子年輕時的照片，他的妻子曾是出版社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員，在十幾年前去世了，這些年就是王德一個人生活。

相冊裡更多的是孤兒院這些孩子，當然也有上峰、李圖強、田欣兒以及上峰記憶中的很多小朋友，但他翻看了幾遍，這裡面唯獨沒有楚江的照片。

上峰覺得納悶，他想起楚江對王德似乎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但一時間還是想不明白。

他合上了相冊，坐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這一張照片就像放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裡飛速的盤旋，看到這些，他非常傷，慨著歲月匆匆，更慨人的泯滅。

他完一支煙，在屋子裡把所有王德生前的全都整理好放在了客廳的紙箱裡，足足有三十公斤，這些東西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上峰準備到王德的墓地一腦全部燒掉。

最後，他從茶幾上拿起那本相冊，剛要裝進紙箱，又把手了回來，這本舊相冊裡，不僅有照片，更裝滿了回憶，他舍不得，決定自己留存。

把東西收拾好，搬到了樓道裡，他又回來把房間拍了一些照片準備給房屋中介。

鎖上門後，他踉踉蹌蹌地搬著下樓，但往往事就是這樣，開始的時候謹小慎微，到了最後反倒容易疏忽大意，到了一樓最後一個臺階，上峰一腳踩空，箱子帶著人向前撲了出去，箱子上放的相冊飛出老遠，部分照片摔了出來。

上峰從地上爬起來打掃了一下上的灰塵，把裝的紙箱扶正放好，到單元門口那把照片一張張撿起來裝進相冊。

其中有一張照片背後竟然粘著一張，這是一直以來把兩張照片放在一起造的結果，相紙表面的粘層發生了化學反應。

他慢慢地揭開下面的照片。

“這是誰？”上峰回憶剛才在樓上看相冊時並未發現這張照片，照片中王德和他的妻子抱著一個小孩，也就三四歲的樣子。

單元門裡線很暗，他打開單元門，張焱看到後立馬從車上下來，幫助上峰把紙箱搬上了車後座。

上峰在看到照片清晰了許多，讓他意外的是，這個男孩雖然年紀不大，但五相貌已經略有雛形。

“楚江？”上峰驚出了冷汗。

如果按照現在楚江的長相，上峰是不可能認出來的，畢竟變化很大，但是楚江小時候的樣子卻一直在上峰的記憶裡。

他迅速回憶起在省城孤兒院拿到的楚江被委托的登記表上王德的簽名，同時他也想起了楚江在提到王德時那複雜的緒變化。

上峰意識到，楚江很可能就是王德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