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峰從床上坐了起來，從床頭櫃上的紙巾盒裡魯地出幾張了額頭和脖子上的冷汗。他認為，有一種可能，就是技科的證室裡，有人拿走了一個煙頭。

但是他又想到，當時他手下的人，都在監控柳長明，沒有人有殺人的時間，他在努力寬自己，甚至想盡一切可能為自己下屬排除嫌疑。

但是，他又糾結了，他的下屬確實沒有殺人的時間，但是把這個煙頭給別人的時間是非常充裕的，那這個人會是誰呢？難道是最近明顯有些異常的李大軍嗎？

盡管他所想的這些，都只是猜測，但他有一種強烈的預，這些猜測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都會為現實。

他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一早，張焱看到上峰兩個眼睛都布滿了。

“隊長，昨天沒睡好？”張焱關切地問道。

“換個環境睡眠就不好，沒事，你去吃早飯，然後就在酒店休息，車鑰匙給我，我上午有點私事要辦。”

“您這樣能開車嗎？我陪您吧！”張焱一邊掏著車鑰匙一邊說道。

“沒問題的，市區開車，車速慢，安全著呢。”上峰拿起鑰匙出了賓館大門。

上午，他和韓武約好了一起去一趟省城武裝部，在困難重重的時候，任何的希都可能是扭轉戰局的支點，上峰決不會忽略這一點，更不會輕易放棄。

武裝部和省城軍分區合屬辦公，門口戒備森嚴，高高的紅磚圍牆上用白油漆寫著各類標語，軍綠的大鐵門更是莊嚴肅穆，讓路過的行人都會產生敬畏之心。

上峰曾經想過從軍，這也是每個好男兒的夢，而這種經過部隊磨練的男人，更顯歲月沉澱出的魅力。

“韓部長好！”門口的衛兵一眼就認出了韓武，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你好！”韓武笑著答道，也很瀟灑地回了一個軍禮。

韓武原來就在這裡當副部長，工作年頭多，而且也會經常回來，用他自己的話說，離開了部隊，到哪都覺不是家，這句話上峰第一次聽到時沒有太深的，但今天看到韓武一路上的狀態和剛剛表的凝重，回想起來才真正懂得了這就是一種軍人的懷。

上峰跟在後面，他第一次進到這個院子，院停車場一側是清一軍綠的軍車，另一側是一些掛著白軍牌的車輛，樓層不高，總共六層，但是占地面積卻很大。

韓武沒去原來領導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帶他來到了後勤部，這裡負責檔案工作，韓武曾經分管這裡，所以每個人都對他極為尊敬。

一切手續從簡，上峰很順利地進了檔案室外面的閱覽室。

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搬出了整整一摞檔案。

“韓部長，上隊長，全在這裡了！您找找看吧，但是可以看，不能拍照，不能帶走，不能外傳，韓部長您是老領導，規矩您肯定知道。”中年男人先對上峰講了管理規定，也略帶歉意地向韓武解釋了一句。

“放心吧！我懂。”韓武爽快地說道。

上峰像在黑暗中尋找明一樣，帶著認真地翻看著，他想了解王德當年的況，也只有通過這一條途徑，因為他當年從軍的部隊後來在1979年打完對某國自衛反擊戰後就整編了，過了幾十年早就難以找到當年的信息。

“你看這個是不是你想找的？”韓武從一堆檔案裡出了一厚遝紙張。

紙張泛著歲月的黃，但側面用工裝線裝訂的極為整齊，封面上寫著“某省兵源等級簿——1970年”。

上峰用子把手上的灰塵蹭了蹭，趕忙接了過來。

第一頁上，他就看到了一個悉的名字——王德，上面有他的基本信息和一張寫滿了稚的照片，但能認得出來，這個人就是他要找的王德。

上峰失地合上了這遝檔案，雖然後面還有七十六人的資料，但只有王德一人分到了西南某省的部隊，其他都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即使找到了能證實王德確實當年從軍伍的證據，但這似乎沒什麼作用，檔案裡也清晰的標示了。

上峰有點失落，他似乎沒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韓武在一旁繼續翻看著其他的檔案，沒有注意到上峰的表。

突然，韓武拿著同樣的一遝登記簿走到了上峰的邊。

“你看看這個人，眼不？”韓武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說道。

上峰接了過來。

“章洪炳？”上峰把檔案裡的名字念了出來。

“對，但這個我覺像前段時間給省廳開講座的省政法大學的教授···”

“章炳文？”上峰在韓武的提示下也認了出來，這個章洪炳的正是章天賜的養父，章炳文。

“對對！我覺特像他！他改名了？”韓武一拍腦門。

上峰看了一眼封皮，寫著“某省兵源等級簿——1971年”，他又看了一下最後一欄的分配意見——西南某省部隊。

伍的年份雖然不同，但是章炳文和王德卻被分到了同一個部隊，這個結果，既令上峰意外，也算是今天的重大發現。

接下來，韓武又讓檔案員找來了退伍軍人登記表，有了之前的這些鋪墊信息，在裡面很順利地找到了王德和章炳文退伍的詳細況。

二人都是1977年退伍，退伍原因寫的是原因，經個人主申請部隊批準，退伍時，王德剛剛當上偵查連連長，而章炳文剛剛當上偵查連副連長。

但是上峰知道，王德很好，如果不是這兩年得了癌癥，過去從來沒聽過他生病，而且煙酒不沾，還很注意保健，甚至不誇張地說，他連醫院在哪都不知道，這個原因，顯然是假的。

上峰從來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當過兵，而且還是親的戰友，但是這麼多年，他並沒有看到二人之間有什麼過於頻繁的集，從表面看似乎只是普通的相識，連好朋友都算不上，王德死的時候，章炳文就在邊，但從章炳文的傷心程度也本看不出有什麼更加親近的關系，這一切讓上峰心裡疑雲布。

但王德和章炳文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呢？上峰強烈的覺到，他正在向一個他從來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的真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