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核有了。有了元核。”
米嘉攤開手, “你怎麼理解都行。”
這話聽上去相當奇怪,然而作為有主君記憶的人, 作為一個魔人和人類的結合, 蘇璇立刻就大概猜到了況。
這不是元核變人的問題,也不是人有了元核的問題,更像是介于二者之間。
那個人擁有的關于元核的記憶,恐怕也像是他們這些九星擁有主君記憶一樣, 你知道那些過去的存在, 但那和你作為人類時的經歷依然是不同的。
蘇璇笑了一聲, 苦中作樂地自嘲道:“所以現在如果我想吞噬元核, 也等同于要吃人了。”
也行。
可以用這個理由阻止自己的進一步的行為。
“雖然這和我沒關系,但我不太建議你這麼做。”
米嘉狀似隨意地說道, “你不一定打得過元核,畢竟當年它被爭搶的時候, 就沒有到任何破壞——”
“嗯,元能傷不了它。”
蘇璇接口道,“我知道, 而現在它如果被合到人的里, 他有了人的思想,更不可能像當年一樣‘逆來順’。”
當然這不是重點。
蘇璇:“我不想元核, 也不想再吸收更多的元能了, 我現在神狀態本來就不太穩定, 剛剛從領域里出來的那會兒,我幾乎和魔人差不多了。”
“正常的。”
米嘉輕輕點頭, “我們都經歷過這個時段, 相信我, 現在你還能像人類一樣與我對話, 那就說明最難的時刻你過來了。”
蘇璇嘆了口氣。
真是糟糕,其他的東西對的都沒這麼強。
蘇璇決定將話題轉回來,“我答應過,當我為九星之后,我要為你做一件事。”
米嘉微微揚眉。
蘇璇:“——我猜這事一定特別重要吧,對你很重要,對教團也很重要?所以你,或者說教團的人,不止一次地幫過我?”
米嘉看出雇傭兵的用意,也就順水推舟地換了話題,“如果你說的是戰車,那算是半個巧合。”
蘇璇:“?”
半個可還行?
“神教的大使者們會遵從一個準則——除非是被定位為敵人,否則只要是可以魔化的人,在陷困境時,每個大使者都有義務幫助他們。”
林祈在旁邊低聲解釋道。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像是判和你,你殺了他的手下,他可以招募你也可以殺了你。”
如果選擇后者,那就相當于定位為敵人。
蘇璇懂了。
蘇璇:“失之域那種地方,哪怕是八星強者,也很難特意進去,我并不懷疑戰車是故意去拯救我的,我只是以為你們下過某種命令,譬如見到我就要幫忙之類的。”
現在看來倒也不是針對自己了。
然后想起教團建立的初衷就是庇護能夠魔化的人,這就說得通了。
蘇璇:“元核是最近才展的力量?那你也會像我一樣到這種吸引嗎?”
米嘉從風口袋里掏了煙盒,出一咬在里,指尖過之亮起火。
“我也并不舒服。但應該比你好一點,因為時間久了,你就會習慣這種焦灼和。”
停了停,“它是魔人的本能,它支配了魔人的一切。”
米嘉微微抬頭,冰霜般的淡藍眼眸在煙霧里依然毫無溫度,眼神卻很是慵懶,像是某種饜足狀態的猛。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你都要和它對抗,直到你徹底習慣它。”
這樣總結道。
蘇璇沉默不語。
蘇璇:“我明白了,這是代價。一切事都是平衡的。”
們并不是千年萬年修煉的神仙,而是一夕之間攫取了其他維度的能量,變了似人非人的存在。
從某種角度上說,這也只是一個開始。
蘇璇:“……所以,說起之前的約定,你希我為你做什麼?”
米嘉不答反問,“你知道之王為什麼選擇了你嗎?”
蘇璇擁有萊斯特的記憶,當然知道這個答案,“因為它喜歡規則類能力者,我勉強算是這一類。”
如果僅僅是擁有足夠獨特的異能,那其實不用主君出手,眷屬級的魔人就夠了。
而主君尋找獵有很多優先級,首先其實是有足夠多的元能,以及對元能的運用達標——二階三階魔化。
所以能讓主君看重的,至是進階形態的魔化+獨特的乃至萬中無一的異能。
蘇璇:“我自己的復制其實就算是規則類,而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復制了林祈的能力——雖然我還不是很會用,因為我對他能力了解有限,但我猜這也是一個追加的籌碼吧。”
陳禹的能力需求互,而且是作用在目標上。
審判者的力量可以影響現實,但被概率限制。
林祈的能力恰好是影響概率。
如果審判者在他上,恐怕是百分百必生效的。
想象一下,如果不存在魔化這種力量,那他就會像是神一樣的存在了。
蘇璇:“而且主君尋找的對象也是元能足夠多的,再加上這些規則類能力——之王一定會先找我。”
看向林祈。
后者微笑了一下,顯然早就猜到會復制他的能力,也并未有任何不快。
蘇璇:“我還知道,守護者閣下,你故意那時候派他來找我,大概也猜到我會復制他的能力,我的規則類能力越多,我就越能最先被之王召喚,減被其他人捷足先登的可能,嗯,謝謝。”
米嘉靜靜地聽完,“不用客氣。無論別人再如何加碼,也需要你憑自己的本事打敗之王。”
然后又吐了口煙,“而且,誰不是這樣呢。”
蘇璇好奇地看著,“你指的哪方面?”
然后米嘉為科普了一下,關于現在的幾個九星,尤其是那兩位財閥掌權人,他們都是在自異能足夠優秀的前提下,再憑借家族勢力的資本——
“你絕對難以想象其數量的髓石。”
米嘉這樣描述道,“多到能將其他宇宙里的魔人主君直接召喚到這個世界。”
蘇璇驚了。
這顯然是發生在戰后,圣域里的主君都有了足夠的髓石,因此陷了沉睡去吸收能量,而斯通家族攢了同樣多的髓石,用了某種方法,生生又召喚了其他宇宙的主君。
蘇璇:“然后戴蒙殺掉了它?”
林祈在旁邊點頭,“是啊,想象一下,如果他沒能殺掉那個主君——”
他可能某種程度上又是掀起一場新的戰爭的罪人了。
蘇璇:“唐鑄效仿了他?”
米嘉沒說話,林祈倒是回答了,“是的,但也不完全是,唐鑄帶著同樣多的髓石,在某些能力者的幫助下,穿過了位面的黑墻,進了其他的宇宙。”
然后找到了某個魔人主君。
或許這和格有關,也或許唐鑄不愿意讓奧林匹斯星域的人承擔這種風險——因為一旦他失敗了,魔人主君的力量會瞬間摧垮那些星系。
所以他干脆換個可以肆無忌憚戰斗的地方,即使失敗了也只是自己死罷了。
蘇璇呼出一口氣,“哇哦,那你們呢?”
米嘉再次反問:“你以為大部分人加神教是為了什麼?”
蘇璇懂了。
教團肯定也有一些關于魔化的運用技巧、或是召喚魔人主君的方法等等,許多人加不是為了信念或者信仰,只是單純想要變強罷了。
米嘉大概是這樣,太之手大概也是這樣。
就像是異能的修煉,如果有人指點,就會省去許多彎路,或許在元能方面也是如此。
當然外界能提供的依然有限,無論是誰,最終能殺死主君,還是要靠自己的本事,畢竟在決斗里必然是孤立無援的。
米嘉看了一眼,“你在領域里經歷了什麼?”
蘇璇糾結了幾秒鐘,“很難說,大概就是我沉浸在它的過去里,很多次我幾乎認為那就是我的回憶,我認為我們本質上沒有區別,然后我又意識到那不是真的。”
米嘉微微頷首,似乎也不意外。
蘇璇:“你呢?你經歷過同樣的事嗎?”
“每個人面臨的考驗可能是不同的。”
米嘉并沒有直接回答,“那些往日里就追求道德上的滿足的人,這時就會迷失在正確和錯誤,善良與邪惡的辨別里,他們會不斷否定自我,然后又試圖否定那些讓他們否定自我的東西——”
蘇璇若有所思地點頭。
“有些人則被一段痛苦的過去所折磨,這種痛苦可能來自于社會和環境,也可能來源于他們自的某個錯誤的行為,前者讓他們沉浸在憎恨里,后者讓他們淪亡在懊悔中。”
蘇璇:“這很像是惡魔的能力。”
“惡魔的能力本就是基于人和神力而開發——主君們也會讓獵面對類似的考驗,畢竟只要是人類,這就是有效的。更何況惡魔和魔人勾結之后,自然也獻出了自己的。”
蘇璇:“這樣聽上去,我面對的那些好像又不是那麼糟糕了。”
米嘉不置可否。
似乎也并不打算提起自己經歷過什麼。
蘇璇也就不再去追問了。
蘇璇:“總之,我明白你對我的幫助,或許這本該是僅限神教部員的福利?所以,現在,我也主積極地詢問你,你究竟需要我做什麼。”
……
圣域。
大半的元能墻已然損毀,主君們的封印力量幾乎不復存在。
十數個勢力的艦隊,浩浩沖進了這片閉鎖多年的星域,雖然只是先鋒部隊,但其中也不乏裝有星門建材和各類通訊裝置設施的運輸船。
經過了前面那段時間的對戰,圣域里的魔人數量也減了許多。
因此這些先行進的人,也得以一邊與剩下的魔人戰斗,一邊搶占附近的大行星軌道,復原那些被摧毀的通訊中繼站。
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里,已經有數十座星門被建立或是修復,圣域里的一小片地帶已然被星網覆蓋。
秦梟剛剛從嫉妒之王的領域里離開。
里面那個人并不是蘇璇——他確認這一點后就毫不猶豫地出去了,至于那個人和主君之間的戰斗,他毫無興趣。
雖然主君領域里只是短短的一瞬,但當他再次回到現實世界,已經是數日之后。
他并沒有急著去找另一個主君,因為他已經覺到,之王死了。
它的元能被某個人吸收了。
原本他可以到那部分能量的存在——畢竟是從自己上剝離的,現在它完完全全消失了,顯然已經與另一個人類融合。
如果他想要再次應到,恐怕是要與那個人在一定范圍了。
那會是蘇璇嗎?
他希是的。
倒也沒有其他的原因,只是他覺得一直力量、一直想要變強,那麼如果這個人是,就達所愿。
所以他希事實如此。
秦梟再次進了有星網信號覆蓋的地方,卻依然沒有看到來自隊友的消息回復。
要麼舍棄了這些賬號,要麼把他拉黑了,要麼依然于無法查看和回復的狀態里。
說實話他不太愿意接中間那種可能,而且他覺得那實在說不過去,畢竟最后一次通話的時候——
等等。
為了藏住他的答應和比·斯通決斗,最后不惜暴審判者,這可不是他們最初計劃里的任何一環。
是因為這個嗎?
他們倆合作過不止一次,每次行前都會有個看似像模像樣的計劃,然后等一切開始可能就會套。
所以只是因為他們的上一次任務再次超出計劃了嗎?
秦梟幾乎是絞盡腦地想著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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