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朝中事多，殷玄墨回來得晚。

不過比素先一刻鍾左右回府而已。

殷玄墨抬手替素糅被撞疼的額頭，“我在府裏很奇怪？”對於素膽大包天直呼其名，他似乎並不介意。

很奇怪！

“殷王爺，我自己糅就好了。”

素拍開殷玄墨的手，殷玄墨也沒強求。剛剛不過是自然而然的順手而為。

眼下，素一邊自己一邊狐疑的打量殷玄墨，“殷王爺，王府門口……你沒看見？”

“看見了。“殷玄墨淡淡道。

素就不明白了。

聽到的傳聞可都是說殷玄墨非常非常敬重師太傅。而師太傅隻有兒子沒兒，師太傅的兒子們又生了一堆兒子，在一堆孫兒中，最後終於才生了師卿卿這麽一個小孫。

師卿卿不但是以稀為貴，且天賦高。師太傅非常看重寵師卿卿。

可說師卿卿在師太傅那裏的地位，是遠遠超過自己那些親哥以及堂哥的。

也隻有師卿卿一個，是師太傅才親自教導的。

殷玄墨既然那麽敬重師太傅，師小姐在府門口不吃不喝站了一天，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點都不給師太傅的麵子嗎？

難道傳聞是假的？

素捉不出所以然。但總的來說，殷玄墨都不在意，就更不關的事了。

師卿卿自己要粘著做借口，又不是的鍋。

殷玄墨像是才注意到不遠的陳嬸，視線落在陳嬸上，銳利黑眸幽深莫測。

“這位是？”

素剛剛放下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師卿卿的事這麽一打岔，把陳嬸忘了！

素心中七上八下了一瞬，仰著小下道，“陳嬸是我在外麵帶回來的。我覺得很投緣，就帶回來照顧我。不可以嗎？”

陳嬸上前兩步，不卑不有禮有度的衝殷玄墨福了福。

殷玄墨微微皺眉，“你邊缺人？”

素哼了哼，“邊人再多那也是殷王爺你安排的，那都是你的人。我還不能有個自己看得順眼的自己人啊。”

“不能。你若是不喜歡本王給你安排的人，明日讓人再送幾批來，你自己挑。至於這位陳嬸，給些銀子讓人送出去吧。“

素心底就是咯噔一下。

故意這樣驕橫的要人，殷玄墨完全不吃這套！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陳嬸的份了？這樣說不過是彼此都沒撕破？

陳嬸要真的被送出去了，隻怕是兇多吉吧？

不行不行！

不管殷玄墨知道不知道，暴了份的陳嬸都隻有留在邊稍微安全些。

隻要殷玄墨答應陳嬸留在邊，那麽隻要殷玄墨還不想殺，那麽陳嬸就是相對安全的！

素再接再厲，“殷王爺，再送來的人還不是你的人啊。”

嘟囔，“那有什麽區別。”

這次聲音已經放了不。

“外麵的人雜，不安全。”

素暗暗一咬牙，豁出去了。

抱住殷玄墨的胳膊，可憐兮兮的撒，“殷王爺，你就讓我留個自己順眼的人在邊吧。我在這府裏，除了阿朵，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當真這麽看重？”

這話，有戲！

“我覺得陳嬸是個能幹的人，又難得這麽合我眼緣。”更靠近男人一些，“殷王爺，我都說好了要留在邊伺候，現在把人都帶回來了，你又讓人把送出去，我的麵子往哪裏擱啊……”

殷玄墨看了一眼這個粘著自己目的十分明顯的小丫頭，眼底笑意一閃而過，“既然你這麽喜歡，那便破例一次。”

當視線又移到陳嬸上時，卻多了一種讓人說不出的迫。

“既然來了王府，跟了，就要記得，誰才是你的主子。”

陳嬸福，“是。”

定下了！

素這次是真高興了，“殷王爺，我第一次覺得，原來你也有好的時候！謝謝你！那我先帶陳嬸下去了~”

話落一陣風般帶著人跑了，非常形象的詮釋了什麽是用完就丟。

晚飯還是一起吃的，雖然　素和殷玄墨不是住一個院子。

一起吃晚飯基本是固定節目了。

吃完飯後素有一肚子話要和陳嬸商討，便扯個借口就跑了。

素離開後，有侍衛來見殷玄墨。

“主上，師姑娘還在府門口。”

這是殷玄墨的心腹，藍侍衛。曾經和殷玄墨一起去大景時，和百裏緋月等人都打過直接的道。

殷玄墨眼底神意味不明。

藍侍衛斟酌道，“主上若是置之不理，太傅和朝臣等人隻怕還有後招。”

不錯，師卿卿突然出現在素麵前不是偶然。

殷玄墨不納娶王妃，不親近素外的任何子。那些朝臣們想來想區，想到了師太傅。

這世上若還有人能讓殷玄墨改變主意，那隻能是師太傅。

而師太傅恰好還有一個那麽優秀的孫，師卿卿……

師卿卿找上的是素，但想要接近的人的的確確是殷玄墨。素不過是一個借口，一個橋梁而已。

殷玄墨了太，“太傅……”

隻兩個字，在沒多說什麽。

藍侍衛也垂頭不語。

半晌，還是藍侍衛率先打破沉默岔開話題，“主上，素姑娘帶回的那位陳嬸，可要特別盯著？“

說點和素姑娘相關的事，主上也能輕鬆點。

殷玄墨嗤笑了聲，“尋常就好。本王倒是想看看，他們這步棋能走到什麽程度。”

顯然，藍侍衛和殷玄墨對陳嬸的份了如指掌。

藍侍衛點頭，把話題扯得更輕鬆，試圖讓自家主上暫時完全拋卻師太傅等難為的事。

藍侍衛臉上難得帶了點調侃，“主上既然早就決定順勢留下那位陳嬸，卻故意不鬆口讓素姑娘著急……”

藍侍衛打小被選殷玄墨的侍衛，除了侍衛的份，也算打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了。

他臉上又變得一本正經，“素姑娘率可，逗起來的確很有意思。”

“藍青。”

殷玄墨淡淡兩個字，藍侍衛故意誇張道，“啊，是屬下僭越了。請主上責罰。”

再說素這邊。

也正在討論殷玄墨。

素把阿朵支了下去，留了陳嬸在邊。

陳嬸是有一定功夫在上的，聽了下外麵沒異常後才低聲音開口道，“主子，屬下的份隻怕瞞不過殷王爺。”

素一點也不意外，“肯定瞞不過啊。”

“那主子您先前……”

“哼哼，殷玄墨以為我傻，那我就做點在他麵前蓋彌彰藏你份的傻事唄。”

小姐說過，演戲嘛，最高境界那必須是不管麵上還是心理，都要就是真的那樣，才能讓看戲的人戲，覺得有意思啊。

“他大約不過是順水推舟答應我留下你，真實目的是要把你留在他眼皮子底下。畢竟，你是錦衛的人。”

素這話出來，陳嬸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

素笑，“陳嬸你這麽吃驚，你也以為我傻呀，這都想不到？”

陳嬸趕要賠罪，素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沒關係啦。我以前跟在小姐邊，小姐那麽優秀，也疼我，哪裏需要我去腦子想什麽。”

眨眨眼，調皮的道，“但這不代表我自己的腦子就是擺設呀，就算是擺設吧，也不是什麽大人，當花瓶也不夠格呀。”

陳嬸被逗笑，慈道，“主子明可，豈是那些千篇一律的花瓶可比。”

接了，陳嬸是真的喜歡這位新主子了，不僅僅是因為蕭然蕭大人的命令，也不僅僅是素的份是百裏緋月看重的丫鬟。

陳嬸作為暗樁，多年前紮南疆，無家無室。

現在素既是主子，素的年紀又讓不自覺當孫輩來疼。

素聽話的上了床蓋好被子，當陳嬸告退要去外間守夜時，床上的素突然開口，“陳嬸，現如今，隻我們兩相依為命。我現在依仗的，不過是殷玄墨覺得我還有幾分用。”

這用和之前那種要生孩子的用不一樣。

素觀察下來，最近越發覺得，殷玄墨現在把留在邊，願意留在邊，不過是殷玄墨在邊能輕鬆一些。

心底切了一聲。

殷玄墨的心思九曲十八彎，平素謀算計多了，覺得和這樣一個‘傻子’呆著，是輕鬆些嘛。

“我留在殷玄墨邊的目的也不單純……但是陳嬸，你若是想私底下做什麽，我不一定保得住你。”

陳嬸整個人都是一凜，轉半跪下，“屬下跟了主子，萬事自當以主子為先。”

素笑笑，“我隻是說，陳嬸你應該好好保護自己。”打了個哈欠，“我困了，陳嬸你也早點下去休息吧。“

“是，屬下告退。”

陳嬸退出去後，這樣當了多年暗樁的人手心都出了薄薄已一層冷汗。

對素說的蕭然留下的那些命令都是真的。但作為多年的暗樁，的確近乎得了一種職業病。

跟著素這個新主子進了南疆攝政王府，心底第一反應就是把自己當一個殷玄墨眼底下的明線……

素顯然是在敲打。

素不介意被利用，保住的命，帶王府。

也不介意在王府做什麽，但若是對素隻有利用的話，素大約也不會保了……

陳嬸苦笑，不愧是攝政王妃邊出來的人。

這位素姑娘，說是心如明鏡大智若愚完全不為過。

素這一覺沒睡安穩，因為半夜的時候，府門外的師卿卿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