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你們仨早晚捱罵（兩章合一）

資訊不對等。

在柳將軍派出的彭都尉與宋福生說完話後。

呂縣丞等一眾會寧縣吏，吃驚極了看向宋福生。

前堂裡、院落裡，雀無聲。

新知縣一麵就扔倆死人在他們麵前，一炸。

冇城時的賜牌匾抬出，命他們跪下，二炸。

頭回見，敢囂著組織老百姓和人對著乾的知縣，三炸。

眼下，二品的鎮守將軍啊，那可是二品。

不僅給新知縣麵子，而且還給撐場子，四炸。

炸、炸、炸，連著炸下來。

此時，有好些人已經冇心關心彆的了。

他們不想探究宋福生是什麼背景，是從哪裡來的。

他們隻想知曉自己的是怎麼冇的，會不會被辭退。

資訊不對等。

秦主簿卻差些憋不住笑，要謝大家訊息不靈通啊，謝謝，要不然怎會顯出他來。

會寧，這是來了一位什麼樣的人。

不，是什麼樣的人，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第一個站隊新知縣，還站對啦！

搞好了，這幾年間給新知縣伺候好，讓新知縣使喚他用順手了，將來新知縣高升，都能給他帶走。

也就是說，他老秦眼下雖是宋知縣的主簿，但往後還有很大可能變宋府尹的什麼，宋知州的什麼，宋三品大員的什麼。

進京。

啊哈哈哈。

資訊不對等。

劉守備聽完彭都尉的話，尷尬僵在當場。

昨兒不是這樣的。

你們人都帶走了，又給送回來？不要麵子的啊？

而且他昨兒特意去探聽鐘副尉的口風，已經妥妥的了，這才今兒帶人趕了過來。

他忙裡忙活圖啥？不就是圖自個是武將，要想再向上走能有前途，不乾這半文半武的守備，隻能依賴柳將軍嘛。

可眼下，竟然了這種局麵。

劉守備心裡有些怨，控製著自己彆瞪視彭都尉。

彆看彭都尉職不如他大，可場上不止職位高低的事兒。

像這彭都尉隨侍在柳將軍的邊，是能隨時在柳將軍麵前給他穿小鞋的人。

而他這種職高的，確實高，有啥用？一年半載也見不到柳將軍一麵。

劉守備心裡明白，理智上，必須不能出毫不妥的神，隻是心裡仍舊怨氣沖天，就弄的他臉有些扭曲。

彭都尉，你特孃的，就不能早進門一會兒嗎？

早趕到半刻鐘，他是不是就不會說那些話了？

現在怎麼辦，讓他怎麼收場。

他還比宋知縣職高，滿院落吏瞧著，回頭黃龍府也能得信兒，這不是了笑話？

那鐘副尉呢，他的，怎麼覺得是在給他下套！

但是，要說怨，劉守備此時最怨最怨的還是宋福生。

你乾啥哪，尋思啥哪，你不給我個臺階下呀？

資訊不對等。

昨日以為要，今日人給他送回來。

宋福生也顧不上旁人了，哪有心思給彆人臺階。

他甚至都冇空分析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心裡不停合計著，富貴跑出去多遠。

其實前後腳，差不了多長時間。

但擋不住富貴那人一著急，怕他這麵出什麼事兒，容易將馬匹傷了，冒著自己掉下馬的危險，也要策馬奔騰。

必須追回富貴啊。

宋福生習慣的向兒送他的手串。

以前焦慮時，宋福生是用指甲狠掐手心，自從有了這手串，他就改手串。

不追回富貴，宋福生心想：

他就完了。

那封信裡，他和皇上說不著以前這裡是什麼樣。

他剛到，冇有調查就冇有發言權。

他的職位是會寧知縣，不是皇上派下來調查貪腐的史欽差。

要是說以前黃龍府如何，旁的什麼縣如何，很多員不作為或者胡作非為，皇上還會以為他手的太長。

怎麼，合著就你一個好？你纔到那裡幾日啊。

讓你去乾知縣，你給朕上書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所以說，信裡非要提，就要以事實為基礎。

他是會寧縣令，他隻能以目前接任會寧縣的角度向皇上闡述問題。

他信中的立場，隻能以會寧百姓的價說事，以他路上出的事扯出萬家，萬家又在會寧有多買賣說事。

列出證據指明會寧價高，和萬家壟斷欺許多商戶切相關。

而萬家為何敢如此猖狂，暗指保護傘是地方大將柳將軍。

這份暗指，宋福生在信裡還冇敢寫太。

因為冇有證據。

並且，宋福生寫信時就知，這封信到了京城，至多在皇上心中紮下一刺，本不會在柳將軍的問題上給予什麼迴應，倒是搞不好會得到一頓訓斥。

不過，那時他想著，訓斥怕啥的，隻要有那麼一刺能紮在皇上心裡就不白忙。

畢竟，有些事，或許當下不算什麼。

當下，皇上可能要思慮的因素太多，比如要保證南方正在征戰，北方要穩妥太平。

但是將來，當柳將軍又作起來，再紮下一大刺時，或者皇上想辦人時，那這小刺啊，它就起了大作用。

他寫信抱的態度也是如此。

這小刺隻要有可能起到大作用，他就不白寫，他宋福生不能白白柳將軍這份氣。

君子報仇，十年還不晚呢。

可是眼下，人給他送了回。

不是說他這口氣就順了，麵子有了就算了，與那些通通扯不上關係。

什麼麵子裡子，他這人最不在乎麵子。

而是柳將軍派人給萬家兄弟全還了回來，並且還來了份手諭，任何人不得乾擾他審案。

那麼，他在信裡對皇上說的，萬家的保護傘是柳將軍就不立了。

不立是什麼結果？誣告啊。

他一個小縣長，越級靠關係狀告北方司令也就算了，調查後發現竟然是誣告。

可想而知，真弄巧拙，皇上要是真拿到這份“誣告信”，會怎麼理他一個小縣長。

可能，滿朝文武都會覺得他瘋了。

就在宋福生心裡很焦慮，已經開始琢磨想讓茯苓騎小紅，後帶幾名護衛去追，因為他家騎最好的是茯苓時，宋富貴前襟了麵，對宋福生一點頭。

宋福生當即心裡一鬆。

而以上，大家心思各不相同，覺上時間過的很慢，但實際上冇過去多久。

彭都尉親自監督，看著將萬家三兄弟都重新關進牢房裡，纔對宋福生拱手笑道，“宋大人，在下可否討口茶喝？”

宋福生笑著說：瞧我，快，彭都尉，請進。

秦主簿立馬張羅起來，不用宋福生囑咐，就使喚衙役們給彭都尉他們帶來的馬匹餵馬草喂水。

呂縣丞也麵上帶笑，以會寧縣衙主人的份，邀請跟隨彭都尉帶來的侍衛們去二堂喝茶。

這裡麵，如若要是按照劉守備高二級的份，五品嘛，宋福生為六品，中間夾著一個從五品，應該去前麵儀門喝茶的。

隻有儀門那裡，纔是正經接待上級員的地方。

儀門那裡擺有下馬石，上級員來到此，必須文下轎，武下馬，兩側是停放武馬匹車輛和文轎子的停車場。

然後會由縣衙當家主人知縣引領上級員走中間的門。

因為儀門分三道隔斷，中間門隻準走知縣和知縣以上的員。平日裡百姓和其他吏由東門進，包括知縣大人的親屬們也就是宋九族，都要從東門進，中間門不準走。而審完的死囚是必須在西門出。

但是呂縣丞發現宋福生冇有要去儀門的意思，剛纔都和五品守備大人頂牛乾了，怎麼可能會在前方引領守備大人去儀門喝茶，所以乾脆就胡著，大家都去縣署大堂的後麵二堂喝茶。

二堂是他們這些員辦公的地方。

一行人路過衙院大井“澄鏡井”，邊說著話，邊互相客氣著去往二堂。

其間，彭都尉問守備大人，劉大人今日怎麼來了會寧。

你特孃的，這是劉大人心中的第一反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剛將那份尷尬藉著喝茶緩了一緩，你又給提了起來。

宋福生聞言，也看向劉大人。

對了，差些忘記這老小子，你不是要去抓百姓嗎？去呀。

“彆提了，看來是一場誤會。”

二堂裡。

宋福生兩手十字叉置於腹間，坐在上方和劉守備大人、彭都尉，一起邊喝茶邊觀賞劉守備大人安排的戲碼。

那位劉大人就坐在他側，吼出的音量都震他耳朵。可見，演的賣力。

隻聽劉大人正吼著下方跪著的手下，你怎麼調查的，啊？！

那下方跪著的應是劉大人的心腹，不是心腹不能這麼默契，要知道，事先可冇有對暗號的時間。

那名手下磕著頭，認著錯，一遍遍說著屬下該死，屬下辦事不利，造了大人和宋大人之間的誤會。

當罵的差不多了，劉守備臉上帶著笑，側頭道：“宋知縣，嗬嗬，你看？”

宋福生抿了口茶笑道，“誤會嘛。下才上任不足三日，連續發生事，可能也讓許多人對下有了誤會。還劉大人往後多多提攜，聽到一些對下誤會的聲音，能替下言幾句。”

劉大人在心裡鬆口氣。

他是真怕這位宋知縣一筋到底，不給他麵子。

這就對啦。

難怪。

有兩下子。

年輕人，要衝你這樣，我還真得下你這位小老弟。

你要是像剛纔跟我梗脖子那陣，彆看柳將軍給你撐著，你又什麼天子門生又咋地的，你離天子遠，你知不知曉？

你就是甭管認識誰，那種，我都冇必要下你。柳將軍他們也會慢慢遠離你。

因為那種，你乾不長，走不遠，隻會常惹禍。

在任上，在地方，你將上麵下麵左麵右麵的員都得罪個遍，就你一個好嗎？啊？你給彆人的路堵死，讓彆人來凸顯你，你覺得大家能全你嗎？

同僚們被急了，隻會抱團，讓你做不好，讓你做不下去。

這話，真不是危言聳聽。

你看看那些“獨行俠”所謂的好，有幾個有好下場的？連話本子都編排那樣的人被眾叛親離。因為那樣的人心中裝滿公平公正公益，他都不讓親人占一點點應得的便宜，隻會為好名聲讓親人總是吃虧。

你也彆說隻要百姓擁戴有個好名聲就。

你想做什麼都得不到批準和支援，你能乾個啥。

假使你了，你被擁戴大勁兒了，咱擱心裡想，聖上搞不好都會收拾你。

劉守備對自己的評價很高：

咱是，人一個，但是咱中有細。

還，事實證明，就衝你眼下給我臺階，不是個真憨憨。

至於萬家兄弟的事，他收過錢，冇必要保，他本就不是衝保住萬家兄弟來的。

為什麼不怕查呢，問問黃龍地界的員，哪個冇多多收過萬家送的走年禮銀兩。那大過年的，人家登門拜年，皇上都冇有限製過，所以說這都是合理範圍的。

這不嘛，劉守備投桃報李，冇有太過問好奇萬家兄弟的下場，倒是問宋福生，縣衙門口聚眾，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聞打不過了才行此下策，其實心中早就有數，劉守備立即表現的氣怒極了。

隨後就瞇眼說：會寧是大縣啊，整個黃龍府下麵最大的縣，人口幾十萬，四百多位的巡檢隊伍確實不足以製突發事件。

這麼的，他的職權隻能是給會寧巡檢隊伍加量，以前規定會寧是不出五百人的巡檢隊，增設可七百人。

讓宋福生，你按七百人招人手吧，他這裡批了：“對了，讓你師爺立馬給我寫個申報，我在這裡就給你批。”

宋福生說，“下冇有師爺，那我？”

剛要站起，秦主簿放下添茶的茶壺，兩眼晶晶亮說：“大人，屬下就能代勞，這就去寫。”

七百人啊，這大便宜不占白瞎了。

在秦主簿心裡就是占便宜。

因為上報被批準不僅代表著會寧縣的武裝力量在壯大，而且隻有被批準，這些人才能吃關餉。征糧後，每年秋收上報稅銀前，可以合理扣除這些卒吏的月銀開銷。